现在已是早上6点，大多数学生还在宿舍里，只能见到寥寥几个出来打饭或者跑步运动的学生。
余粮到达案发现场时，现场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了。只剩下几个刑警留在现场勘察。
现场等待余粮的是常队一人，陈语嫣和林海，他们被常队分配好任务，独自调查一些疑点去了。
“余顾问！”常队马不停蹄地过来迎接余粮，凌晨的案件，搞得他心力交瘁。
如今余粮来了，似乎是给了他一个可以休息的空隙。
“现场的情况如何。”周围都是凌乱的痕迹，不像之前的案件那么整齐。余粮眼睛往地上四处查看，跟黄丽和杜晓静她们的案发现场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区别。
常队不太乐观，由于一整晚没有喝水的缘故，他声音略微沙哑:“跟之前的作案手法一样。”
“都是狗似跪地，被凶手侵犯？”余粮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现场的痕迹，和自己脑里逆推出来的案发现场重演，无不显示着不协调及不合理。
李菲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了，现场现在，除了草地就没别的参考物。常队拿出现场勘察的照片。
“这些照片，你先看一下！”
余粮接过照片，一张接着一张细微地查看。全部的照片都看完后，又接着重复再看一遍，连续看了几遍。
余粮脸色沉重，不停眨着眼睛，思考着李菲案件的不寻常之处。
常队心急想要询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疑点，但余粮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就把问题给延长了。
在刚才的现场勘察，李菲的尸体跟杜晓静的死亡情景，完全如出一辙。
同样的针孔，同样的如同注视某个地方的眼睛，同样的侵犯行为，还有同样的都是那宿舍的六人之一。
这四点迹象，都暗暗指示着凶手就是那个人。
“有几个地方，我觉得有点奇怪。”余粮从沉思中抽离出来，手里的照片原路递给常队。
常队又再一次看了遍照片，没有发觉奇怪的地方。
“哪几个？你说来听听。”
“这起案件，不是随机杀人案件。所以，他必定有哪些规则或者是我称为强迫症的性质在里面。”
常队强忍着困意，点点头说:“这点，我清楚。可是，你看。”他抽出一张照片，手指着照片里的内容，“眼睛，针孔，侵犯的姿势，还有，她是那六人之一。这都是这起案件的特征。”
余粮没有否定常队的意思，他说的并没有错，这四点，可以作为这起连续杀人案件的特征。
但也是正是这四点，余粮才发觉其中的疑点。
“常队，你说的没错。但你仔细看一下，李菲的眼睛，跟杜晓静，黄丽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常队又抽出一张李菲的现场照片，非常仔细地看了一会。
“说实话，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菲的眼睛，很明显，是死后才撑起来。由于人死亡了，眼皮自然地垂下来，而这时候强硬撑起眼睛，会凸出来，眼白露出的迹象。你回想一下，黄丽和杜晓静她们的情景。”
常队认为余粮的解释太牵强了些，这些证据，很明显，就是同个凶手所为。
“也许是凶手的意外呢？我们不能凭这一点，就否定整个事件。”
“常队，如果说一个是意外，那么两个？三个？四个？甚至是五个呢？”余粮的眼神流露出无助，明明是很明显的疑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从常队的手里拿回照片，余粮连续掏出几张照片，并指给他看。
“你看，还有……这里……先是李菲的眼睛，接着是她被侵犯的姿势，整个都是不协调的，如果用凶手的话来说，就是缺乏某种艺术美。还有她的身体，有几次被殴打的痕迹，这明显不是凶手的所为。你要知道，即便是黄丽被禁锢了几天，她的身体还是毫发无损的。”
余粮深深呼出口气，余粮的证据看似有理，但实则到处充满着漏洞。
世上就根本不会有完美的犯罪，而凶手根本不会追求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什么地步？
让人恐惧及丧心病狂。
“你说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余粮眼里那种无助感，更加深刻了。
“对，是猜测和想象。但是，如果没有了想象，那么一切就不复存在。”余粮走到李菲死亡的位置，蹲下来，指着周围杂乱的环境，“你看看，这里的草丛和现场的痕迹，都被破坏成什么样子。很明显，被害人一定跟凶手反抗过。还有，我怀疑，那个针孔，也是凶手故意伪装出来的。”
余粮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是利用自己毕生所学，慢慢推理，再推翻，再推理，最后得出的“想象”。
“镇定剂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得到的东西。而杀害李菲的凶手，他深知这一点。只能伪装处一个针孔出来。李萱姐的报告如何？案发时间和警方赶来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李菲的体内，有没有镇定剂的成分？”
常队默不吭声，根据法医组李萱的现场报告，李菲的体内，确实没有被注射过镇定剂的成分。
“启动改革计划测试吧！”常队把手里的照片拿给身边的刑警，他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李菲的案件，不是同个凶手所为。
“这起连续杀人案件，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犯罪识别系统。你说呢？余顾问？”
“我说过了，李菲的案件不是同个凶手所为。”
余粮说出这句话后，心里觉得舒坦多了。常队都说了要交给犯罪识别系统，他又能说些什么。
再者说，这次的测试，本就是要在黄丽她们身上使用的。
“你决定就好。我只是个顾问。”
“好，等现场勘察结束，你跟我一起去见汤会长。”
“好。”
余粮离开案发现场，紫苏不敢回去宿舍里，她被留在操场附近的地方。
“回去了。”
紫苏的心情没有平复，望着这所学校，一股股恐惧感正由四处向她袭击过来。
她感到心慌，低头看着双手，不停的发颤。
“李菲，她真的死了？”
“嗯，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