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家的招牌炒饭,远近闻名,每晚限量供应,一人限点一份,赶紧尝尝,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赵烟担任起了‘讲解师’,欢喜地等待着况扬的亲身品尝。
况扬拎着勺子塞了口,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恶。
“怎么样怎么样,你喜欢不喜欢?”
看着况扬一口接一口地吃,又不发表点评,赵烟急着问道。
面对赵烟的追问,况扬只字不提,只是一个劲地大口吃着,没一会儿工夫,满满一碗销魂炒饭已被吃得精光。
“看样子肯定是饿坏了,我这里还有一盘,给你。别光顾着吃,倒是点评下。”
况扬依旧是狼吞虎咽,完全没有理会赵烟。
吃到一半,况扬突然停下来。
“为什么叫销魂炒饭?”
他放下碗筷,擦擦嘴,拿起一旁的果汁‘咕咚咕咚’地喝着。
“问了半天了都不应声,当我是透明嘛!那我也不回答你。”
赵烟假装生气的样子,将脸转到一边。
看着赵烟气呼呼的小模样,况扬嘴角飞出一丝笑意。
“你的智商是什么时候下线的?不好吃我会吃第二盘?”
一听况扬‘奚落’自己,赵烟来了小脾气,她起身,想要把自己那碗炒饭夺回来,况扬一个反手,用力一拉,力道太猛,赵烟连人带盘儿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望着赵烟一脸的惊慌失措,况扬一个俯身,将头慢慢低下去,两人的呼吸越靠越近。
赵烟从没想过纵横沙场的自己也会有今天这般羞涩的一刻,她紧闭着烟,双手握拳,紧绷着身体。。
“嗯,双眼皮,我单眼皮,将来得生男孩儿。”
况扬近距离仔细端磨着赵烟,一本正经的研究着遗传学。
敢情这架势不是来索吻的,赵烟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羞躁着一把推开了况扬,番茄般的两颊,赶忙捯饬下发丝。
“刚盘子落下蹭了点儿油,我去洗洗。”
赵烟想赶紧离开‘案发现场’,一个火速起身,转向逃走。
“我也想去趟洗手间,一起吧。”
况扬倒是阴魂不散,一道跟着去了。
从单厕走出来,况扬一眼瞧见赵烟在用力擦着衣角,表情凝重,嘴里还念念叨叨着。
没等赵烟察觉,况扬已经走到她身后,半蹲着身子,将脏了的衣角捻过来。
赵烟一脸的诧异,一个‘况’字刚脱口,便被况扬‘半路拦下’。
“别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不是将客气的时候。将洗手液和干净的纸巾都给我,还有,不要打扰我。”
就这样,赵烟安安静静地看着况扬动作利落且温柔地处理着衣角的油渍,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型的,这个观点,她此刻深信不疑。
“OK了,回家再洗一次,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说来奇怪,自己刚刚捣腾半天都没弄干净,况扬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赵烟对这个神奇的男人好感度直线飙升。
况扬电话响起,是表哥秦朗。
“嗯,知道了,一周后我去分公司报道。哥,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况扬猛然抬头,只见赵烟直勾勾的眼神,他倒是不回避,迎了上去,一个起身,一米九的高个儿,秒杀级的俯视。
从俯视到仰视,赵烟总算回过神来,在况扬面前,论身材,她断然是小鸟依人的那种,尽管她也是个大东北女子。
“肚子总算给你填饱了,我也算尽了人道,现在可以放本姑娘走了吧。”
赵烟有种临阵脱逃的意思,生怕况扬看出她哪怕一丁点儿小心思。
“轮到我带你去个地方,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又是话刚撂完,况扬一把抓住赵烟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那么理所当然,从来不用商量似的。
“老板,不用找了。改天再来。”
边说着丢给胖叔好几张红毛爷爷,况扬愣是眼都不眨一下。
胖叔那头开始是一脸雾水,接着赶紧连连点头弓腰致谢,嘴里乐呵呵。
“就两份炒饭,一叠烧烤,你给那么多钱做什么!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不行,赶紧拿回来。”
赵烟踉跄着跟在况扬身后,嚷嚷着要把钱找回来,拼命地撒开手。
况扬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扎下一个马步,与赵烟四目平齐。
“你知道什么叫‘千金难买一开心’么?我开心,我说值,就值。”
看来况扬是个时而任性得很的主儿,赵烟不以为然,边走嘴里还是边嘟囔。
原路返回,况扬的车停在last bar 附近。
“上车。”
况扬打开车门,倒是绅士。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你不说我就不上车!万一弄个什么抛尸荒野或者贩卖异乡的,我找谁哭去?”
赵烟死楞楞地钉在原地,嘴巴很是硬气,毕竟跑江湖也有段时间了,心里藏着喜欢也不能没了脑子。
真是哭笑不得,但况扬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代理权还要不要了?”
况扬对赵烟的心思洞若观火,一语击中要害。
一听到‘代理权’三个字,赵烟立马来了神。
她脑海里回放着彩姐对她的再三叮咛:能不能留住last bar,就看这一次了!
原来,早一年前,last bar 就受到了附近几家新开的live演艺酒吧夹击,生意表面上依旧红火,但连连做活动,纯利润大打折扣,幕后大老板发话了,如果还这样下去,就要结束last bar,并将场地卖出去。
赵烟舍不得last bar 就这样没了,这些,况扬都是不知情的。
“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跟不跟我走?”
看着游神的赵烟,况扬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赵烟立马反应过来,耳根子通红,一句话不说地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赵烟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车流、树影,竟有些痴迷。
况扬透过后视镜,望着赵烟趴在窗前的侧颜,这一刻的赵烟,与酒吧里和夜市里闹闹腾腾的模样完全不同,是恬静、乖巧、温婉。
俩人默契般保持了一路的静默。
“到了,下车吧。”
况扬停好车,边说边下车替赵烟开了车门。
下了车,赵烟眼前是一派高档小区的景象,连路灯都格外精致。
从停车场坐直达电梯,况扬的住所在29楼。
到了家门口,况扬用指纹打开了密码锁,插上一张卡片似的东西,屋里的灯连着电视,全都开了,就跟酒店一样一样的。
“鞋柜上的拖鞋,都是新的,看上哪双穿哪双。”
况扬径直地朝里屋走去。
赵烟猎手猎脚地换好拖鞋,开始张望四周。
屋内各式装饰品搭配得恰到好处,无论是款式还是色调,都大方得宜。
没一会儿,只见况扬换上了一套藏青色墨染水刺的丝绸睡袍现身。
“你……你……你这什么意思,换睡衣做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别大惊小怪,我回家都是要换舒服的穿,习惯了。不穿都是常有的事情。”
况扬边说边松了松腰带。
“你干什么!脱衣服耍流氓啊!”
面对况扬奇葩式的随心随性,赵烟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
“能安静点么?里面还穿了T恤,别吵吵,跟只麻雀似的。”
赵烟心想着况扬真是把‘恶人先告状’的好手。
“你跟我来,别磨蹭了。”
况扬领着赵烟,朝里头走,穿过一条青花瓷格调的走廊,打开一道酱色复古的木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哇塞!这么多酒啊!”
赵烟望着眼前错落有致搭配的各式酒柜,琳琅满目的酒瓶折射璀璨光晕。
“这是我的私人酒屋,里面汇聚了全球各地特色不一的酒类。”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特别的酒,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
惊叹着眼前的琳琅满目和珍稀奇异,赵烟睁着猎豹捕食般的铜铃大眼,有些瓶身实在太过华丽,华丽到不真实的那种,她忍不住呵上一口气,以验真假。
看着赵烟鬼灵精怪的模样,况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笑着欣赏着眼前这个傻丫头的一举一动。
“这些酒来自全球各地么?你是怎么弄来的?”
“墨西哥龙舌兰、古巴朗姆、法国白兰地、德国精酿啤酒、英国苏格兰威士忌、俄罗斯伏特加、新加坡司令、日本清酒、韩国烧酒……”
况扬一气呵成的介绍完毕,言辞行云流水。
“需不需要我介绍各类酒的品尝特色?”
“别别别,我从小最怕上的就是语文课,每当老师高喊要介绍文章特点的时候,我就大脑空白,双眼发晕。忘记跟你说了,我是个理科女。”
“你不了解这些,怎么在酒场混?”
“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只要是酒,咕噜咕噜下肚就行,这些高大上的高攀不起,但是啤酒正是家常便饭嘛。”
“还说是理科女,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况扬嘴角一瞥,似笑非笑。
赵烟回应一个搞怪的鬼脸,满是嬉笑。
“你不喝酒,却这么懂酒,关键是还私藏了这么多好酒!怎么,是要办酒会不成?记得叫我,嘿嘿。”
领教着赵烟大脑回路的新奇,况扬摇摇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