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出了这片山林,她一刻也不敢回头看,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她坐着稳住心神,好一会儿才从摄影包里拿出来一个手机。
旧的手机已经坏了,本想找个地方看能不能再维修好,没想到今晚派上了别的用场,好在那个人没有翻她的包,她的新手机还在她的手里。
依照他的要求,她本该打个电话出去,可现在她一手的虚汗,或许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助纣为虐的人,她不敢担风险,犹豫再三,那通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敞亮,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缓了下神,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男人的脸,财经报上最为风光的年轻精英,其实是个手握器械被人追杀的歹人。
想起冰冷的武器指在她脑袋上的触感,没有报警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
半年以后……
喧嚣一片,前院炫目的灯光照亮了远处的小平房,空气中好像飘着淡淡的药味,真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地方。
外面的喧嚣隐约能听到,还燥热的要命,岑芊夏皱了下眉,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上,转身倚在窗沿上,而后视线落在地面上。
一地的青花色的碎片,灰白色的地毯上染上了褐色的茶渍,脚尖轻动,血滴从她裸露的脚趾上流下来,她置若罔闻,嘲弄的看着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她咧了下嘴巴,笑意不达眼底,“二叔,我看您这聚会马上要开始了,您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了吧,我还得赶回去的公交车。”
“混账东西。”岑发喘着粗气,被这油盐不进的死丫头气得不轻,红胀着双眼,恨不得马上让人将她丢出这座宅子。
但现在不行,今晚,她还有很大用处。
拿到手边的座机,他将家中的女佣人叫了进来。
岑发依旧恼怒,手指都有点发抖,他指了指脸上挂着寒凉之色的岑芊夏,对着那个女佣命令道,“去,从琪琪衣柜里找出昨天拿回来的那套嫩黄色礼服给她穿上。”
女佣对要给这个一直弃养在外的岑家大小姐换上礼服有千般疑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岑发的脸色,赶忙低眉顺眼的说了声好。
倚在窗户上的岑芊夏听完却嗤笑道:“二叔,您是不是说错了,这是岑琪的订婚礼,要我换衣服做什么,要是弄脏了我还得给您洗,多麻烦。”
岑发握紧手中的电话线,死丫头明明长在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性子却傲到不行,隐隐有几分他大哥的影子,那张酷似大嫂的漂亮脸蛋,更是与岑家任何一个女性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可以不穿,除非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你爷爷。”
岑芊夏一直紧绷着的表情有一丝的破裂,自从父母双双去世后她便被赶出了岑家,爷爷受了打击,好几年卧病在床,好不容易能下床了也只能坐着轮椅移动。
她每次来岑家都是为了看爷爷,而今天她在这里苦等了将近3个小时,都没有见着爷爷一面。
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