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风哆哆嗦嗦的从窗缝中偷偷溜进,撩起了白色的窗帘。
病房中充斥的消毒水味,逐渐又融入进一股愈来愈重的血腥味。
易芜惨白的脸上,细密的睫毛微颤了几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插满针管的手死死地抓着雪白的床单。
就如同被鬼压床般,易芜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周围的温度渐渐变得冰冷,如同跌进了深海,易芜只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沉,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易芜才渐渐有了意识,呻吟了几声。
:“好痛!”
她的手撑着地板,艰难的坐起身来,这冰凉的触感在提醒着她,这里已经不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用左手揉了揉,可她的视线却更加模糊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左手,不禁失声尖叫了起来。
:“血!”
只见她那白皙纤细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但作为医生的她,在惊吓过后,便立刻冷静了下来。
她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四周,皱了皱眉,便赶紧在衣服上随手撕下一块布,绑在正在流血的左手腕上。
:“阿芜~你怎么了?啊!”
屋内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痛苦的呻吟声。
易芜费力地从地上站而起来,边试探性的问:“谁在里面?”边缓慢而哆嗦的向里屋走去。
屋内,只见一位身着古代麻布衣裳女子挺着大肚子躺在破烂残缺的木床上,身下全是血,显然是要临盆了。
女子痛苦的哀嚎着,绝望的眼睛里充溢着泪水。
:“阿芜,姐姐~快受不了,啊!若~若是~能将他生下来,你一定~一定要将他藏好~”
易芜虽然完全搞不清状况,但救死扶伤本就是她医生的职责所在,加上她曾在大学里选修过中医妇产科,她更加不能坐视不管。
:“别说话,保持体力!”
易芜向女子厉声道。
随即便蹲在了女子身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皱了皱眉
:“不好,胎位不正!”
:“加油,为了你的孩子,你千万不能放弃!”易芜朝女子大声吼道。
女子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破旧的被褥,痛苦的叫着,汗水与泪水早已浸湿了勃颈下的衣物。
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弱,显然快昏厥过去。
此时的情况已十分危急,易芜一边不停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一边鼓励着女子。
由于生产的条件太艰苦了,根本没有任何药物与设备,她现在只能与孕妇沟通,缓解其紧张情绪,再检查宫口与胎位。
:“姐,你一定要撑下来,生下他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啊!“
易芜下意识的就对着那女子喊出这一句话来。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但那女子刚有点失去意识,却突然又清醒过来,她死死的咬住下唇,血染红了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
:“快了,快了,再加把劲啊!“
易芜有些激动。
屋外,凉风习习,此时正值中秋,圆月却在发出诡异的红光之后,躲进了云层之中。
突然屋内一声清脆的孩提的哭声,硬生生的将乌云驱赶,月亮又重归丰盈。
屋内,易芜拿烧红的剪刀小心的剪去孩子的脐带,用屋内已准备好的清水和毛巾,轻轻地擦着婴儿的身体。
那女子已昏睡过去,易芜环看了下四周,再拿起了女子床头一块崭新的棉布将孩子包上,孩子明显比一般的胎儿要瘦小,易芜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将孩子温柔的放在了女子的床头,目光又锁定在了那张放油灯的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一个有点残缺的水壶,易芜倒了几杯水,喂昏睡的女子喝下。
就在她准备将水壶放到桌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随即一个锋利的刀尖抵在了她的腰上。
:“不要说话,否则我就把你杀了!”冷峻的声音从易芜头顶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