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兰何等聪慧的女孩子,自然明白易芜是这话是想告诉她,自己和她方向不同,目标不同,自然不会有“利益冲突”,不过,母亲既然让她小心易芜,她也不会完全的相信这个姐姐。
:“姐姐是我将军府的表小姐,又怎么会是普通人。”易兰笑道。
:“有时候身份也是枷锁。”易芜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母亲做了错事,我虽是不能原谅,但我向来恩怨分明,你也不用太过于自责。”易芜真诚的握住易兰的手。
易兰点了点头,但此时却只想着易芜那句话“身份亦是枷锁”。
送走了易兰,易芜便开始清点这次从山上带下来的草药。
再拿出自己需要用的装入一个小包袱里。接下来就要思考今日用和面目去给画儿的父亲治病。
自己这样的小身材扮成男人似乎不太可行。易芜坐在镜子面前,双手托腮,愁眉苦脸。
:“小姐可有什么烦心事?”云修看易芜眉毛都皱成一团了,便问道。
:“我今日去给画儿的父亲看病,但又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我太难了。”易芜头磕到桌子上,烦恼的说道。
:“我曾经学过易容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小姐。”
云修这句话仿佛是打通了易芜的任督二脉,她一下子就蹦哒起来,抓住云修的胳膊,激动的说道:“云修,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你太厉害了!”
云修笑了笑,说:“不知道小姐想便成什么样?”
:“嗯…按照我这个身材比例,就帮我画成一个老妇人吧。”易芜开心的眨着圆圆的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云修。
:“好,小姐稍等。”云修轻轻应道。
过了一会,云修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人皮面具,纤长的手指抬起易芜的脸,指尖冰凉的触感似有似无的在易芜的脸上划过。
易芜第一次这么认真,安静的看云修的脸,此时的他极为的专注,眉眼间比第一次见他是柔和了许多。
:“好了。”云修见易芜没有反应,便提醒道。
:“云修,我以后叫你阿修,你就叫我啊芜。小姐小姐的叫着怪奇怪的。”易芜傻笑道。
:“小姐,这…于理不合。”云修为难的道。
:“我是小姐,你就应该听我的!小云!”易芜突然端起小姐的架子来,假意生气道。
:“但,这真不可以。”云修坚持道,世上他只叫一个人“啊芜”,也只有一个人能叫他“阿修”。
:“是不好听吗?”易芜见云修神色怪怪的,便有些慌乱的说道:“那我叫你小云,你叫我小易,就跟拜把子一样。”
:“是,小…小易。”云修思索了一会,回道。
易芜心情舒畅了一些,她赶紧去照镜子,兴奋的摸着自己的脸,惊叹道:“小云!小云!你真的好厉害!”
这个面具真了为栩栩如生,若不是声音还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易芜真的怀疑现在的自己真的一下子老成这样。
这之后,易芜又问白颜料将头发涂了些白色,又问赵嬷嬷借了套不用的旧衣服,裁剪裁剪,穿在身上后,便更想是一位老妇人。
易芜还学着老妇人的神态语气喊道:“小云,快过来。”
云修一时还有些愣神,看到云修有些呆呆的样子,易芜捧腹大笑起来。
:“小姐时候不早了,快去快回吧。”云修微微生气的道。
:“嗯?你叫我什么?”易芜瞪着眼睛看着云修。
云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道:“小…小易。”
:“小云,咱们走。”易芜拉着云修的袖子笑道。
:“你好,这里是画儿的父母家吧。”易芜变音的问道。因为云修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易芜就让云修不用跟来。
:“你是?”那个大叔迷惑的问道。
:“是啊芜那个丫头,让我来给这治病。”
:“原来是易小姐请过来的大夫,您请,您请。”大叔热情的说道。
与上次来时不同,画儿家门口挂上了白绫,家里还放着画儿的牌位。
:“大夫,你看我们家这情况,医药费也给不起。”大娘弱弱的说道。
:“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易芜小姐给过钱了。”
:“这易小姐真是心善啊。”说着那个大娘又哭了起来。
:“娘,你不要哭了。”家里的小男孩,乖巧的上前安慰道。
:“给我把把脉。”易芜对大叔说道。
大叔赶忙撸起袖子,易芜伸出一双干燥粗暴的手,还好云修给易芜的手也“易容”,不然就要穿帮了。
良久,易芜眉头皱了皱,这大叔的病脱了很长时间,确实很难根治,易芜问道:“经常发作吗?”
:“也不是,就是春天很容易发作。一发作起来便咳嗽胸闷。”大叔回忆道。
易芜寻思着,应该是过敏性的,但在这也查不到过敏原,便说道:“我开几副药你先喝着,平时多注意锻炼,但也不要做剧烈运动,春天的时候尽量少出门活动,注意饮食。”易芜刚想提笔写些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写的他们也看不懂,便尴尬的放下笔,问大叔道:“你会写字吗?”
:“简单的还是会一点。”
:“那我说,你拿纸笔记下来。”
大叔虽然心里很奇怪这大夫是不会写字的吗?但也还是照做了。
念完药名和注意事项,易芜本想放下药材就离开,不曾想,一个小爪子不停的拉着自己的衣裳。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男孩。
:“二柱,不得无礼。”大叔连忙拉开小男孩。
易芜倒是笑了笑,阻止了大叔,还捏了下他的脸,慈祥的问道:“怎么了?”
:“老奶奶,你刚刚说的什么啊,名字好好听。”小男孩软糯糯的问道。
:“这是中药名。哈哈哈。”易芜笑着,收拾东西,又道:“过几日我再来,有什么情况就去易府找易芜。”
画儿的父母送易芜到了门口,一直在说着感激的话,而那个叫二柱的小男孩却在屋中闻着那些药材。
易芜一身疲惫的回到易府,此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易芜刚卸下所有的伪装,想去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享受美食,就被易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喊了去。
:“王嬷嬷,老夫人这么晚喊我去有事吗?”易芜问道。
:“表小姐,还是老夫人疼您,您上午说想要个教书先生,这不现在就给您找来了。可是有名的老先生推荐的。”王嬷嬷笑道。
这办事效率,易芜在心底惊叹,这不知道古代的先生是不是都是一本正经的老顽固。
:“外婆。”易芜施礼道。
:“傻丫头,别傻站着,过来拜见先生。”易老夫人笑着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人道。
:“表小姐。”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易芜不自觉的看去。
只见一个那人一副书生气派,颇具有学者气质,看上去温文尔雅,是为翩翩公子。易芜惊了,他没想到古代的老师颜值如此之高。不过隐隐约约,易芜总觉得他特别像一个人,但又不能确定。
:“先生好。”易芜行礼,又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姓慕,名景湛。”
易芜心底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声音如温水,绝不会是墨白那样冷冷的声音。而且在气质上,眼前这个慕景湛明显甩那个墨白几十条街。
:“好了,你们师徒两好好聊聊,慕先生,我已经在啊芜的院子旁给您备上了上好的厢房,我们家啊芜就拜托您了。”易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客气了,表小姐从今天起是我的学生,我必会将我今生所学倾囊相授。”慕景湛客气的答道。
易芜心想,自己才不稀罕你的毕生所学,自己是拜过师的,只是想让你教我认几个字,希望不是个绣花枕头。
:“表小姐,请吧。”慕景湛向易芜微微笑着,这个笑容是在是人畜无害,易芜愣了愣,转念又想:绣花枕头也不错,毕竟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