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正出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季长悸差点闷到长毛。
孟殊出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他哥得到了他弟孟殊和人一起去鬼林的事,直接派了三车保镖来逮人,自己也亲自来了。
孟殊被他哥夹在咯吱窝下带走的时候还冲季长悸大喊:“长悸!你在哪上学说一声啊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季长悸同情他的悲惨,说道:“琞中!”
孟殊嗷了一声,他哥把人塞进车里,走过来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笑容,递了名片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孟炊,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
季长悸接过来:“没事没事……不过你弟弟很弱啊……”
孟炊:“……我会给他安排训练的。”
咬牙切齿了呢。
目送一队人离去,季长悸穿着黑色的T恤活动了一下:“躺了一个多月,都快变成蘑菇了,陆艖,学校那边怎么样?”
陆艖淡然:“一切安好。”
“那我明天就去上学吧……今天回家,对了,”季长悸想起什么,对白泽道,“阿泽你好好养伤,我去一趟枭鹤。”
白泽拒绝:“我也去。”
“……”
陆艖还是一张笑脸,语气却如冰寒:“白泽少爷,季爷安排的事情是不容你反驳的。还有,你只是一个保镖一样的角色,听好雇主的话,才是你的本分。”
白泽不语,看向季长悸。
季长悸比他还沉默。
白泽见她这样,深吸一口气,才道,
“我知道了。
谨遵季爷吩咐。”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而已。
情义也没有那么重。是这一个月季长悸的温和让他产生了他们关系很好的错觉吗。
白泽想,他该听话的。
……
“季爷心情不好。”陆艖说,“季爷怎么了,是因为那个白泽么?”
季长悸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白酒,“不是。”
“季爷你忘了‘他’是怎么欺骗你的了吗?”陆艖又道。
“没有。”季长悸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陆艖将她的酒杯夺下:“季爷伤口没好全,是不能喝酒的。”
“你管我……”季长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今天是来帮你打理文件的,别管那些你不该管的事!”
陆艖握酒杯的手紧了紧。
“是,是我逾矩了。”
他把一些关于谛池扩建的资料递给她:“季爷,这是谛池的规模和设计,你要是满意就签个字。”
“嗯。”季长悸接过来,微醺的小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看了看,她抽出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季长悸说完,拿起两瓶白酒又是一通猛灌。
陆艖拿着文件,踌躇不前。
季长悸灌完,睁开眼,又是一片猩红。
“季爷!”
季长悸打了个哈哈,站起来。
“我。”季长悸说,“自幼走丢,在奴隶场上垂死挣扎了三年五载。”
陆艖愣了。
“他把我从那里救了下来,还帮我找到父母。”季长悸笑,“他最后杀了我的四哥,从——”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这里。生生退场。”
“季爷……”
“嘘。”季长悸凑过去,小声说,“小声点。他来了。我感觉得到。”
陆艖脸色猛地一变。
“你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也知道他对我有多狠,所以,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季长悸挑起他的下巴,一双眼睛满是魅惑地盯着他。
陆艖喉结滚动,他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季长悸,说,
“我明白。”
他不能拒绝这样的季长悸。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愿意为这双眼睛,
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