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和周淮是最好的朋友，一直以来对聂荣的帮助好象是无私的，在产品单价上给与优惠，在加工费拖欠上从不为难聂荣，都尽力帮助聂荣，甚至私人还借了十万元钱给他周转。当回款后聂荣把钱还他，他不要，並让聂荣先把钱拿着。当然聂荣也大方的按轴类月产量，分百分之五的利润给他。
聂荣在柴油机厂不好时，从准备减低产量，同时要求现钱现货。这举措应该是对的，当时冯志也多次提醒聂荣，朱主任也提醒去起诉，但周淮认为没必要大惊小怪，他举出的理由是：一你本地人消息灵，有什么事马上会知道。二你关系怎么好，单位有关系，市里有关系，加上单位银行贷款的信贷员可以帮你走款，你怕什么。三危机也是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或许就是件好事。你想现在只你一个单位加工，只要你坚持一下，以后就只你一个单位加工了，这样产量要翻一翻，付钱也会要多考虑你。四是这么一个几千人的国企，不可能说垮就垮了，政府也不容许他垮。哪年不是银行不放贷，只要政府出面马上又放贷了。
周淮分析的有根有据，聂荣权衡利弊后偏向了周淮。他当然希望这一切是对的，也开始加大产量，把手上资金投进去。今天这个难堪的局面和周淮有很大关系。要不听周淮的，聂荣估计凭自己的关系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现在局面极其被动，柴油机厂全面停产，几百的债主守在办公楼里，厂领导躲起来了，工人把大门用铁链锁住，並自发组织了护厂队。有一外协配套单位开车想拖一些产品回去抵账，结果是车子开进去被扣起来，司机也捱了打。聂荣也知道这时候，你再有关系单位没钱你就没办法。柴油机贷款的银行也没什么办法，柴油机厂早己在别的银行开户，要不就业务员直接拿现金回。
聂荣最近和周淮有了矛盾，原因是：周淮认为聂荣应该还他钱。一天打一，二个电话的找聂荣，当发觉聂荣有发货和进款后，更是逼着要钱。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就会产生分岐。在聂荣看来正是因为困难，才要把钱投在稳定生产上，现在还钱就意味停产关门。
聂荣开始躲着周淮，这人与人没有共同利益，就和陌生人一样，你要是欠他钱，哪就更把你看成仇人似的，恨不得你死。
周淮知道聂荣躲他，为和聂荣碰面周淮打林杰电话，问聂荣在他这里没有。
这段时间里，聂荣也很少去林杰哪，厂地上停停搭搭有点事做，偶儿去一下侍一会儿就走。回家是十一、二点后，有时不回去。他有意躲着债主，尽量不和债主们碰面。聂荣也有他的道理，问题是政府造成的，这单位钱没给他，自己掏腰包还债启不是傻X。特别是周淮，还他钱他不要，出了馊主意的，害得自己把钱都投进去了。
手机响起，聂荣心不由地一紧，看号码是周淮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聂荣心里寻思要讲的话。
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聂荣常以朋友多，什么朋友都有而自傲的，可现在没一个朋友能帮他。
接通电话就听到周淮怒气冲冲的话。
“打这么多电话你也不接，你什么意思？”
聂荣可以想象到周淮的脸多么气恼多么黑。自己早己答复他了，只要柴油机厂钱回马上给他。
“你让我怎么答复你，我答复你多少遍了，柴油机厂钱付过来马上给你。”
“哪柴油机厂要是没钱你就不给了吗？”
“我没这么说。可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我不管这么多，我这有借条，看在朋友面上我没逼你，可你也别逼我。搞礓了我只好去法院告你，到时你别怪我心狠了。”
周淮说这话聂荣相信，周淮住市公安局里面，父亲原是市公安局局长。虽然去逝了可有些关系还在。他妹是市交通大队出纳，这也不是一般人。周淮要在C市整他有这实力。
“你要怎样我没办法，实际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这我不管，我只要我哪钱。照我看你是想赖账不想给了。”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再说啦当初是你提出拿这钱给我的，月底回钱时我还你，你不要，说要提高产量，月底还分了利润给你。”
“上次柴油机厂回了几万你可以还我一点，可你一分也没给我，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确有其事，前二个月柴油机厂现钱现货，送了一批货。柴油机厂付钱的事，一定是建行信贷员朱斌告诉他的。周淮帮朱斌老婆揽储，另朱斌帮聂荣走款这关系，也是通过周淮找他妹妹，他妹妹又找建行行长来的。周淮说起来也算是聂荣的贵人。
“这钱不多要是给你我就停产了，我没办法啊只能保证生产。”
“现在这时候还保证生产，你只想到你个人，你想到我没有。我原先帮你的也不去说了，想你也没什么闲话说，可现在不是几百几千是十万。你有钱不还，我还指望你发财了还啊！”
周淮对聂荣好，好的聂荣也莫名奇妙的。人没有无原无故的爱。聂荣想过~他是同性恋。还有一个原因是，聂荣给分厂做热处理的钱，让周淮私吞了。这不是不可能，周淮是单位承包独立核算，每年上交单位钱后，余下的钱就是他们分厂的。他是承包人，这些钱要按合同分发下去，他也只能按合同拿一部分。这样要拿更多钱就要有方法，而聂荣是私人，结账是现金，这种钱很容易拿。
周淮不愧是当过领导的，说话有条有理步步紧逼。
“随你这么说吧！你要是站在我这个角度上，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把钱给你，停产关门等于是倒闭破产了。”
“撑着有用吗？能撑几天？柴油机厂还么大的国企，几千人的大厂说垮就垮了何况你。”
这是实话，可这话干吗不早讲，当初他可不是这样讲的。这人此一时彼一时，反口咬你翻脸就不认人。说什么好呢？周淮说过，大船散了有三百根钉。说过是危机也是机会。说过凭你这关系你怕什么。领导人的语言就是高，怎么说怎么有理。
“钱会给你的，你静下心来不要这么急燥，你总要给我时间缓缓。现在这情况出乎我们意料，但事己至此只有想办法先维持生产。这厂矿不论大小只要不停产就有希望。你也是厂长你说这话有理吗？再说吧加大产量是你的主意，按我意思是减产，现金现货，你的钱也早己经给你了。你说是不是。”
“过去事我不想说，说了又有什么意义。现在是我的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个时间。”口气硬梆梆的没商量的余地。
“柴油机厂付钱马上给。”
“你这就没诚意了，你我都清楚现在柴油机厂情况，三个月没发工资，工人把厂门都焊死了。你还这么说就是不还了。”
“钱不是我想有就有，外面钱回收不回，我拿什么钱给你？”
电话哪头周淮很是气愤，
聂荣是躲他，不单躲周淮所有债主子都躲。要债的人一个通病，就是不听你解释，只替自己考虑，而且口气不好喜欢恶语伤人。这样的话双方基本就是对立关系。
“你约个时间见面吧！打你电话你不接，找人找不到。见面我们谈一谈，要怎样的总要有个交代吧！。”
“见面还不是扯，我看目前没这必要，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为人好不好你也知道。对钱我不计较的，但目前情况是我没钱，这时你逼我，有用吗？朋友是雪中送炭，患难之中见真情。这时你不帮我也成，可你不要害我。现在你让我给答复，你认为可能吗？”
“我对你一直很好，是看你为人义气，我又有这个能力，所以想交你这个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们都凭良心吧！到此时我从没说过你不好，也从没说不还钱，只是这钱没回来。你只十万我呢七八十万，我找谁去，你这点钱还不至于倾家荡产，可我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你十万你要我停产要我关门，你想想看谁对谁错谁过份。你这钱我会想办法还，柴油机厂给钱或我加工生产后回款，你是厂长，这事我不多说了，你认为有道理不。”
“你柴油机厂回几万你说都没说，你让我相信你我会信吗？要不是我有关系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说要投入生产可你多少也要给点。”
为钱兄弟也会翻脸，为钱是扯不清的。
“这事我不解释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要怎么想我也没办法。钱会还你的，你不能说想要就有，再说钱有借条，我想赖也赖不了。至于要约个时间见面，我过二天打电话给你。”
聂荣和周淮因为钱的事闹礓了。这十万块钱是周淮主动提出借的，在此之前周淮还要聂荣去接受一个江苏人的二百万，条件是月二分息。聂荣没什么文化，干事实打实，觉得拿二百万没地方用就没要。去年二，三月份资金有些紧张，于是聂荣在周淮面前提起。在周淮看来聂荣做柴油机厂业务是稳打稳的生意，有产量有关系，所以认为帮聂荣一把，从哪方面讲都没有坏处。就是听到柴油机厂要倒闭的消息时，他也不信。几千人的国企会倒闭，可能吗？效益不好，又有几个单位效益好的。所以以他多年当领导的眼光和经验，在柴油机厂即将倒闭破产时，他还鼓励聂荣加大产量，把手上钱投进去。
聂荣对这事没怨过周淮，因为当时自己也是这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