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安排进邮电局的事，基本落实好了，邮电局专负责此事的行政科长，己把资料拿过去进行登记存挡。事情由彭胡子出面，把该办的事办好，但在一切都办好认为没事了后，邮局突然下了一个文件。文件中规定全省招收名额为三十二人，並要求是邮电专科学校毕业生。这异外的变故让此事又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黎娅马上打电话告诉聂荣，他听了也是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下来。以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能轻易慌张。人经历的多了，吃过苦后对所有事都会变得淡然处之。尽管听她说后有些失落，但还是用平静的语调说：“没事，你现在让彭胡子去处理此事，他会有办法的。万一不行你提前通知我，我好想别的办法。”
这男人总是沉的住气，本来黎娅想听到他的慌乱，这时倒有点失望了。
以她的性格决不会知难而退，事办到这份上，即便聂荣喊算了她也不答应。现在这事好象不是帮聂荣办，倒象在跟自己办似的，她咬了咬牙又说：
“忙这么久难道白忙了。哪个科长说要到省邮电局去，看是不是找关系请客的去拿一个指标过来。彭胡子这二天忙，让我跟哪科长去趟省城。”
聂荣琢磨了一下用关心她的口气说：
“哪科长什么年龄，为人怎样，你一个人跟他去安全吗？。”
从这些话中，黎娅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这让她很开心。
“科长三十多岁当过兵，我觉得他人蛮好的。”
“什么时候去。”
“明天上午吧！”
“好吧！为难的事你不要做，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再去找别人。”聂荣说。
黎娅喜欢聂荣的为人就是首先考虑她，这是爱吗！每听到他这些让她舒心的话时，她就会想到这方面去。女人是敏感的，女人喜欢自己爱的人也喜欢自己。女人结婚后依然有爱，有冲动，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不为旁人所控制，不为自己所控制。退一步或找一个借口来说，她认为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对她绝对是件好事。
“我知道了。”她尽乎高兴地说。
女人是喜欢回味的，特别是对她在意的感情，往日二人在一起的情景，历历在目的在她眼前闪现。聂荣说话不是柔声柔气的人，但对她说话就明显不同，声音压的低低的。黎娅还发现他看自己的眼光也是柔和多情，这是他情不自禁的表现。女人在爱自己的男人面前说话声音会嗲，就是舌头会短，男人也未必不是这样。想着想着她会笑起来，她需要这个男人的爱，真的很需要这个男人的爱。有了这个男人，至少让她目前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和踏实的感觉。
至聂荣出现后，她隐约又体会到了一种来自男人的关怀，並渐渐习惯了这种关怀。她的喜上眉梢的表情，常母看出来了，常毅也有些察觉。
女人一旦移情别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她认为这是利益驱使，让她为达到目地而想嬴得他的关切。她又清楚自己确实动了感情。她是十分成熟的女人，不想自己骗自已，只是有种来自内心的道义上的遣责，让她有所顾忌。在某些时候她会想到丈夫，丈夫一本正经的穿着制服的样子会浮现在眼前，没有渴盼没有想念，冷冷的心情让自己也觉得心寒。男人是天，丈夫是天吗？现在她相信了，没有物质享受的家庭生活，就象庙堂，夫妻俩的关系也象供着的菩萨一样，摆摆样子罢了。
人对爱是敏感的。有一种冲动向她袭来，这冲动原也有过，没这么强烈，心里有个意识在提醒她：要摆脱现在的局面，这个让她身陷困囤的，很难有希望和快乐的局面。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这叫她心烦气燥的怨气。自己的心己悄悄偏移了，这么多年的今天！。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认为自己见多识广，可以轻松自如周旋于一些有杈势的男人之中。长袖善舞的她是善于应筹的，从来是得心应手。
可聂荣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有了点难以应付的感觉。男人不讨好、不奉承、不巴结让她不习惯，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聂荣能整一个星期的不见她，别的男人巴不得有借口见面，而他有机会却不用，这让黎娅猜测不到这其中的原由。她有种希望，不能言表，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希望。
二个人见面的确是很少。聂荣一般七点半出门。正常的情况下先去场地上看看，现场有个管理。因为是成批产品又是熟练工人，所以只要有材料、不缺刀具、设备不出故障，生产就能正常运转。管理五十来岁，是下岗工人，见到聂荣会大致说下现场情况，聂荣交代他二句后，在场地上转转。工人是记件所以在做事方面很自觉。
聂荣主要的任务就是进材料和收款，从场地上出来如没有朋友相约，他就会去配套厂家，在哪里待上大半天。他会去打听配套厂家经营情况，了解市场和资金现状，同时注意同类型厂家送货、付款情况。
独行己成了他的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去哪里想干什么。偶而他会想起黎娅办的事，他知道有事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也会偶而想到林茹，这时他会打个电话问问，工作怎么样有什么事要他帮忙。
友情爱情都是要平时给人关心，象小树苗要施肥要浇水的精心培育。男女没有友情只有爱情，这是句模棱二可的话，实际上男女友情与爱情感觉很相似，退一步是友情进一步是爱情，实际上也能划等号。
聂荣性格粗鲁感情却专一，属性情中人，所以表现出来的给人的感觉是待人和气，生意人吗。这种男人的和颜悦色，会让常与他打交道的女人产生误解。男人和女人都有一种媚相，黎娅就需这种，笑与不笑都显媚态。聂荣不言语时表情冷淡还显阴狠象，但由于生意原故养成的标志笑容很暧昧。人讨好和有目地的笑，久而久之也能随心所欲。
黎娅和邮电局行政科长一起去了省邮电局，把学生资料都带上，早上七点半出发，到省城邮电局时是十点半。黎娅跟在后面。彭胡子说了，让黎娅去是多了解情况，回来后好跟他说一下。
肖科长做事干练，到了人事部把情况说了一遍，资料递过去。
“我们邮电局现在都是计算机程序管理，必须也有必要招收专业专科后备人材，今年招工、公司会议上强调指出此事，並要求行政部门负责招收1~2人这方面专业人才。这是会议记要和公函。”肖科长郑重其事地说。
对方接过资料並不看，随手放在桌上说“人是你们要，至于招什么样人你们自己确定好了。资料我只负责递上去，同不同意上面说了算。”
肖科长看了下表是十一点半，于是招呼着大家去吃饭。去之前彭胡子交待好了，请客吃饭唱歌不管你事，你只跟着就是。
回来时己是晚上九点半，在车里肖科长说，“字都签了。”
“你是说事都办好了吗？”她有些诧异地问，好象不相信似的。
“是。在人事档案上签字盖章备案就行了。这学生是你什么人。”肖科长开着车，好似漫不经心地问。
黎娅听这话一愣，装做没听见，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和楼阁。
“现在说说没关系了，这是局里要求办的事，是谁都不重要。”肖科长看出她的谨慎便开脱地说。
黎娅笑笑，抬手理额前的卷头发：“进你们单位挺难的吧。你进这单位也是有关系吧！”
肖科长撇过头看她，狡黠地笑了笑说：“我母亲是这单位的，早几年单位子弟可以抵职进来，我当兵回来正好母亲退休，找单位领导一说就进来了。”
“没关系就办不成事。要是走正当渠道进来可能吗？”黎娅分辩了一句。
“到招工时会冒出无数个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这让人头痛，你帮这个还是帮哪个。他是局长打过招呼的，他是另一个局长打过招呼的。邮电什么部门都好待，就行政部负责人不好当。”
“有权比没权好。”黎娅笑笑说。
“我这权是替人办事服务的权，外表看起来堂而皇之，实际却不然。”
黎娅回来的第二天，聂荣约她出来吃饭。
黎娅说“我请客，到我家来，我炖了一只乌鸡，冰箱里有狗肉、牛肉。过来时去菜市场拆一斤鳝鱼，买点水晶、紫苏做调料的就行了。”黎娅说
“幸苦啦！跑这么远，今天还是我请你。”
“鸡都炖好了，刚准备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也很久没请你来家里吃饭了。过来一起也说说学生按排的事。”
二人的关系很好，在一起能很随意的谈论任何事，这从讲话的语气，从眼神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来。彼此犹如一家人的感觉。
聂荣去菜市场拆了二斤鳝鱼，买了水晶、紫苏，买了大瓶装椰奶。
聂荣进门的时候黎娅己系上小围裙在屋子里忙乎。“怎么才来。”她道。聂荣看了墙上宝石蓝的电子时钟。时间是十点十分。也许是她太起早了的原故，也可能是等人的难耐的情绪。她把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摆放的东西整整齐齐。
“去了菜场，鳝鱼是现剖的。你起来很早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着微笑说：“屋里太乱整理一下。很久没做饭了。”
“你这象过节样的忙乱。”
“借机收拾一下，要不总象没时间和下不了决心。这有孩子你就不想收拾，你花整天时间累的要死，他十分钟就搞得乱糟糟的。”
“这是真的。这鸡炖的真香。”聂荣嗅到了炖鸡的香味。到黎娅家里来总怕碰见什么人，然而黎娅好象不考虑这个，来过几次后这方面顾虑他也没有了，但待上几小时，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他有时想问她；你不怕老公路过这突然回来吗？。从这点上看黎娅不是个心细的人。
“当然香了，里面放了，党参、红枣、枸杞、麦冬、莲子，入冬时节吃了很补的。”说到这里她怩怩地一笑。女人喜欢笑真是个优点，笑时的女人是最美的。
聂荣和黎娅现在己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拘谨，有的是友情。二人之间可以很随意的说话，无话可说就平静的各自想自已的心事。在黎娅这吃饭，让聂荣看到这女人在操持家务方面的能力，女人可以把饭菜做好，也是家庭主妇的贤妻良母的一个标志。她的菜做的色香味美，比店里的菜还要可口。有这样的女人当家真是男人的福气。
菜放好在小四方桌上，二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彼象夫妻俩。黎娅约聂荣来家里，总是儿子不在时，这点她做的很好。房子里静静的。
“事是全办好了，哪学生到时去报到就是。没想到这么麻烦，原想找局长签个字就成。事看着办好了，又来这么一个文。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简直绝望地想死。人的努力眼看白忙一场，到手的宝贝又让人抢了去，哪感觉真叫难受。再有这样的事我是不去干了。”
“我天天求人，谁想求人。工资这月就加，另我会把单位资料准备好，你去民政局盖好章。”
加多少呢？黎娅心里顿时有股热流，这种渴望让她兴奋起来。同时另一个打算也在她心中重又出现，她要问问聂荣，不然不甘心。这个想法强烈到让她坐立不安。这是最好的时机，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嗯、嗯！”她觉得嗓子被堵住似的。人的期盼，人的美好的愿望就这么难以启齿吗？。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也一定要说的，因为一旦他答应哪么生活就会有一个大大的改变，而这是她最渴望的。
“我、我一个朋友，有套房，他急需钱。”黎娅有点结结巳巴地说着，边说边看聂荣的表情。
他还没多大反应，这男人有个优点，就是听人说话时比较专注。他抬起头眼睛盯着她看，每这样看她，她都得意可此时她特紧张。
“他找到我，愿便宜买出，五室二厅一厨二卫二个阳台，使用面积一百七十二平方米。买时九十二万，如果我要他少二十二万做七十万。我手上有二十万，差五十万。这房我很中意的，这是个机会，过了就没有了。”
聂荣一直看着她一言不语，脸上也无任何反应。他难道没听懂吗？
“我有二十万，到下个月有笔款会到。现在我想和你借五十万、钱一到就还你。”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
面前这个男人表情有点迟顿，显然这事让他为难了。
对钱聂荣是敏感的，五十万这个数值几乎就是他厂里一个月的周转资金。他不是富豪、有钱人都算不上。
“五十万。我借给你五十万我就得停产。”聂荣说。
一阵的寂静，双方都一动不动彼此听得见自己不平静地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