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聂荣的时间和胡坤一样受自己支配，这让胡坤很高兴。
有一个和他差不多一样体面的人，在一起对他是个安慰。
他需要一个看上去神气的人，伴他出现在往日的，那些朋友和客户面前。
朋友有时也是你的面子。
聂荣几乎在所有事情上，都跟他类似，他们一起打牌一起娱乐，一起吃喝。只是这男人天生有一副让女人动心的容貌，让胡坤有些嫉妒。
黎娅对聂荣有好感，胡坤看出来了。
黎娅用女人惯有的，显得怜爱纯情的微笑，和洁亮迷惑人的眼神望这个男人。这种坦露的毫不遮掩的神态，是让每个男人动心的。也使女人百媚丛生。
但凡男人见不得一个女人用这种痴迷迷的眼神观望另一个男人。
缺少朋友的人和感到孤独的人，都在心里希望有朋友。胡坤在这方面近乎趋于馋痨。
胡坤约聂荣九点在布市场碰面。碰面后，聂荣把车开到布市场停车场停好。他上了胡坤的车。
车子过一桥沿人民东路一路向东开去。
＂前二天晚上你和小红吃饭？＂。胡坤问。他说的小红是她老婆同事幼儿园女幼师。
聂荣和胡坤一起在这女人家打过二次麻将。
在没接触过女幼师之前，聂荣认为这种外表温情，说话柔和的女幼师，一定是性格温和，说起话来彬彬有礼细声细气温柔极了的。可万没想到凭空的想象与实际大相径庭。女幼师沷辣豪爽大嗓门，而且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的岀口。还喜欢开低级趣味的玩笑。
常打麻将的人知道，麻将桌上要开玩笑，只凭与牌相关的术语，借机发挥就能绵延不断滔滔不绝。麻将这种最能应和大众休闲的娱乐，也很适合各种各样人的口味和言谈举指。你可以一本正经也可胡说八道，你可口无遮拦也可打情骂俏。
胡坤实际上是老江湖油子，可在这女人嬉皮笑脸的打情骂俏下，却满面通红地败下阵来。
“自摸两条。”
“你去摸你老婆两条好吧！”
“吃什么二坨喽！你有二坨还不夠吗？”
“快点出好吧！女人生孩子都没怎么难。”
“亲爱的，赶紧放一炮吧！我等不及了！”
“吃个r之，好爽好爽。~还脸红，你当你是处男是吧！老男人了估计也翘不起了。哈哈！快出快出发什么呆啊！”
..............！
女幼师绝对算是个打浑大师。
聂荣也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结过婚女人的彪悍和撒泼。也联想到胡坤女幼师的老婆也不会差。可见胡坤在家的日子是要受气的。
这女幼师穿一身牛仔装，看上去不胖不瘦。但很丰满。脸上五官棱角分明，化了眉涂了口红，双眼皮眼睛很大。
本来是赌牌桌上的输赢，倒变成了男女之间的口舌之争的一争高下。虽然尴尬但男人喜欢和这种女人打牌。
胡坤老婆坐旁边看，嘻嘻哈哈的也挺高兴的。可能是碍于妻子在，胡坤吭吭哧哧的，脸时不时有点发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噢！我在江岸广场吃饭恰好碰上了。她带着她女儿＂。聂荣随口应道。
聂荣认为这是极平常的事，不至于大惊小怪的。但是听胡坤的口气和他转过脸来看聂荣的神情，好像有些猜疑的表情。
＂这么巧吗？＂。胡坤表示怀疑的说。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
＂有什么奇怪吗？是吃饭的时间。我在吃饭。碰上了一起吃饭。有问题吗？。再说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打过一、二次牌的交情＂。
＂没有就好，她老公是当兵的。这是军婚。这种婚姻受法律保护。第三者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她婆婆找了我老婆问：说她孙女回家说，有个叔叔和她妈一起吃饭。吃完饭还开车送她们回家。＂
“礼貌而己。”聂荣答道。
车过了二桥右转沿江堤大道开去。
＂常毅哪女文员对你好像很客气。我注意到她对你哪表情怪亲昵的，而且总替你泡茶。这女人生就一付妖媚相，背后一定有男人追她”。胡坤今天有点变态，盘根错节的问这问哪。
车在车路口建新南路边停下。胡坤下了车往一个挂牌｀博远线材经营部＇走去。
店里坐了二女一男三个人，年龄大约都在三十左右。哪男人站起身和胡坤打招呼。坐下后男人递给了聂荣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博远线材经营部经理：何文。经营范围：铜线、铝线、光纤、各种电器线材及配件。
＂今天礼拜一算你来着了，平时我不在店里＂。何文说。他递过烟又叫一个女的泡茶。
＂这么忙吗都忙些什么。＂胡坤问。
何文看了二个女人一眼说＂单位效益不好很多人下岗了。我们部门原来有十几个人，现在只留下三个。单位钱又不多，没办法几个人凑点钱，派我做代表去炒股票。所以我平时不来。每逢礼拜一过来报下到，顺便说一说股市行情。＂
＂股市怎么样＂。
＂去年小赚了一点，今年大半股都在跌。我买的几股已停跌了，估计会稍有上涨。我们心也不大稍涨点就抛，每月尽量多岀手，采取短平快赚点差价。不贪心的话也套不住我们。我炒股票也有五、六年了，运气一直不错。算起来七、八万还是赚了。我是本钱不多要不也发了。＂
＂单位还没宣布破产吗？你们按工龄多少钱一年补偿＂。胡坤问。
＂工作组进来有三个多月了，还在评估审计资产。至于处理方案哪还早着呢，看二年内能处理完不＂。
＂破了还好些，这不死不活的活受罪＂。胡坤笑着说。
何文摇摇头说＂这要看对哪些人来说了，上面做领导的一、二把手当然愿意破了，他们有油水捞。年轻的有能力的也不怕。但年纪偏大的没有技能的和不大不小的官，就不愿意破。一个企业破产也是千万家庭的事，很多家庭会因此陷入困顿。我们附近破产单位有些女工，竟明目张胆地说｀每月一千我就愿意跟个男的＇。破产让许多人慌了神＂。
听何文的话其中一个穿园领披肩发的女人说＂单位破产害了我们女人。外面招人一般不要女的。男人又要岀外谋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原认为天天上班烦，现在要是没班上，倒真是慌了。还有几十年要过又没固定工作，这往后的日子真不知该怎么过＂。
＂企业破产看来是大势所趋了。资不扺债的，产品利润低的，产品即将被市场淘汰的。反正这些原是靠国家政府补助，或拨款养着的企业单位，现在都要破。正所谓去之糟粕留之良优，对国家倒是有好处。改革就是动刀子去痈疽。不过说实话，一个人有固定收入心里还是踏实些”胡坤说。
＂不破也不行。有些单位已经严重老化，产品老化，设备老化，员工过万。管理人员超过生产一线工人人数，加上管理混乱和退休工人几千。就像耄耋之年的老者。这么沉重的负担和包衭要是不能卸掉能行吗？。国家也养不起。破了利大于弊，对各方面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在这种单位做，你想会有希望和好日子过吗？。阵痛思定有些目前的艰难可能就是你将来的福源。有病要医、人也一样。＂聂荣说。
＂话有道理但鞭子抽在谁身上谁痛。饱汉不知饿汉饥，害来害去还不是害我们这些人。没钱没关系没技能＂。另一个穿白裙装的女人说。
＂过吧！生活总是要过的，也不是你我愿意不愿意的事＂。何文说。
从｀博远线材经营部＇出来后又沿河东大道过二桥到了｀十二中牵引机械厂＇。这是个校办工厂。胡坤跟这里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很熟，打过招呼后开始嘻嘻哈哈地开起玩笑来。
销售部里五男一女正聊的起劲。
＂噢这次岀差长了什么见识＂。胡坤问其中一个穿花衬衫男人。男人之间说这话是有含意的。
听这话坐一旁，一个穿黑制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在迷笑。
＂见识。哪这么多见识。我们这跑腿的，不象你们老板，口贷里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花衬衫男人葛文才说。
＂老板，叫的好听其实就是讨饭的。现做生意都是欠账。就拿我去年跟你们做的哪笔生意来说吧；总金额七十五万，对方只打五万订金给我，你看这生意让我怎么做。不做关系断了，做攒的钱都是欠账。原在单位欠是欠单位的，可现在要自己掏腰包。＂胡坤说。
＂说到女人、女人跟各地风味小吃一样都各具特色。讲明显的例子是亚洲女人和欧洲女人，国内象XJ和XC女人也是一目了然。相书上说，南人北相也就是说南方人和北方人相貌上是有区别的。每个地方女人相貌和性格都有差别。我去南京时就发现，哪里女人身材匀称个头偏高，而且大都长相甜美显得淑女。到娄底涟钢，我也有意观察了一下，涟钢宾馆里女服务员，不论身高身矮的女服务员一律的都腿短。＂李明亮说。
＂高手。搞半天你岀差还有这爱好，专研究女人＂。胡坤开玩笑地说。众人一起笑。他接着又说＂不过女人和男人倒是各地与各地不同，也不奇怪一方水养一方人象土鲫鱼和非洲鲫鱼一样＂。
＂岀门好奇这是每个人都有的癖好只是不说罢了。你老婆知道吗？¨。姚瑶问。
＂她跟我一样常说男人怎么怎么呢＂。李明亮坦然道。
＂夫唱妻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胡坤说。
中午一起去餐馆吃饭。饭前打了几轮麻将。饭桌上黑黑胖胖的厂长问胡坤：
＂你哪钱都欠一年了要什么时候才有呢。不会又拖到明年吧。我这里现在发工资都困难，上个月的钱现在还没发，你也想点办法多少付一点。你说呢＂。
胡坤裂开嘴笑，喝了酒的黑黑的脸皮上红通通的。
＂刘老板你放心吧！这么多年了你说我够朋友不。前几年在单位时，我哪年不跟你们做上千万的业务，而钱呢！也是走款最好的。你说是不是。”
黑胖厂长点头说：“哪是哪是。”
胡坤又说：“我们不是一天二天的朋友了，知己知彼算是铁哥们了，现在大家都是困难时期，有事大家都担着点。你的好我也会记着的。我会去催款，钱一到马上付给你＂。
四点胡坤和聂荣离开＂牵引机械厂＂。路上胡坤对聂荣说；＂看见没有生意难做，做没钱不做更没钱。还有难就难在一些老客户关系户，你不做他会去找别人做，哪样的话这些关系也就断了。你资金走的怎么样。＂
＂不好就都不好。国家整体在搞金融整顿，银行紧缩资金不放贷。现在有几个企业不是靠贷款过日子的，这银行一紧等于粮库里不放粮，哪有不饿肚子的＂。
＂三角债是清不了啦。这个恶疽就象一个大窿隆深不见底，不但害己还害人。这样恶性循环的不知要拖跨多少企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就看谁经的熬了＂。
在花雨路二人去了家按摩院。店女老板身材瘦小，看背影以为是十五、六岁小姑娘其实已有二十七、八了。和所有从事这行业的女人一样打扮的花容月貌。见熟客进来她扶肩搭背的亲昵地问：
＂老板好久没来了现在在哪里发财喽！小丽、小妮来客人了＂随着叫声岀来二个十七、八岁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明显都是外地人。本地女孩子因怕碰见熟人，一般是不会在本地做这个行当。
胡坤到里面包厢里去做全身按摩。聂荣做头部按摩。
从按摩院出来已是下午五点，胡坤叫聂荣去他家吃晚饭。
＂吃饭再走吧，你又没事＂。胡坤说。
胡坤的为人没话说，他对聂荣很好。他给聂荣一个感觉，就是象小孩子一样，喜欢受人夸奖和陪伴。
到吃饭时胡坤带着聂荣去了岳父岳母家。
胡坤岳父瘦高个，脸色有些苍白，他儿子个头也象父亲一样又瘦又高接近一米九。儿子在市政府负责办公电脑维护保养工作。
聂荣进门的时候一家人都在。这是老式房子客厅不大，饭桌一摆里面就显得拥挤了。和许多人多地方小的人家一样，坐的坐站的站的吃，这使聂荣感觉这攴饭不该来。
胡坤舅子老婆也站在哪端着碗吃，这女人生的粉面桃花很俏媚，一脸高贵的神色。论身材长相都算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一言不语的吃着。一家人像陌生人一样除开两个小女孩偶尔叽叽喳喳的叫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