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的将军府,怎么就见不到个人呢?”青蚨在这小路上越走越没底,正在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走下去时,去看见前面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是背对着青蚨而战,青蚨心中开始犹豫了,‘这人的穿着看上去身份不低,万一他和那个宋小姐一样,我岂不是自讨没趣。’正想着走还是不走时,那人却转过身来。
就在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青蚨觉得周围的景色霎时间变得好看了。青蚨心想‘书上说的芝兰玉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不是就是这般。’那人玉冠束发,霜色锦衣,腰革带,配玉环。
那人转身后,看到青蚨,先是一怔,紧接着对青蚨露出微笑,那一笑若朗月入怀,山河颜色尽失。又像是喝汤药后的一颗蜜饯,渐渐地滋润着味蕾。
青蚨怔怔地望着那人,依稀觉得似曾相识。待那人走近之后,青蚨想起,就是那个用玉珏买她糖葫芦的傻瓜。
“又见面了,姑娘。”那人看着青蚨,眼中充满了笑意。
青蚨看着那人,心想,‘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看着他的眼睛,青蚨想到了聪明的眼睛,二者完全不同,一个纯澈的如小溪一般,一个幽深的就像是千年古谭。
青蚨小声说“是啊,好巧。”
“姑娘是陆府的人?”那人问。
青蚨回答“不是,不过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迷路了。”
那人听后,眼中的笑意更浓,柔声说“原来如此,我信你。”
青蚨有点惊讶,那人继续说“因为我也迷路了,我停留在此处已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见到姑娘心中还有些欣喜,想着能够离开了,看来并非事事都如我愿。”
青蚨说“不要那么丧气,如果事事都如愿了,那还能得了。”
那人听后,说“姑娘看起来稚嫩,却活得如此通透,倒叫我汗颜。”
青蚨讪讪的笑了笑,说“你谬赞了。我也是从书里学的。”看着那人似是有要打算要刨根问底,询问问书名的趋势,青蚨急忙说“不用叫我姑娘,我叫青蚨,岑青蚨。”
那人似是没有听清发音,有些试探地问“可是清水出芙蓉的清芙吗?
“不是,我爹没那么有文采,据说想要叫我岑富贵的,我娘竭力阻止,但是他又喜欢钱,所以只能委婉一点,叫我青蚨。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说“阿九。”
青蚨看他一身打扮并不是寻常人家,想着可能是哪家的富家公子不愿透漏身份,所以随意取了一个称呼,看到那个玉佩,青蚨突然想起那枚玉珏,忙说道“上次没有来得及还给你,那枚玉珏很贵重的,一串糖葫芦有些配不上它。”青蚨将身凡是能装东西的角落全都翻了一个遍,才想起上次买完糖葫芦之后,就把那枚玉珏随意丢在一边了,好像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青蚨有些沮丧,阿九看着青蚨一系列动作之后失望地表情,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青蚨蹙眉道,有些自责的说道“本想将那玉还给你的,可是发现我好像把它给丢掉了,对不起。”
阿九看着青蚨自责还带些委屈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丝的安慰,说“无碍,本就是不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青蚨说“你不用安慰我的,那个是很重要的,而且本来就是我的不好,总是丢三落四,看不住东西。”
阿九心中微动。一时二人无语。
青蚨想起那日阿九说是要将糖葫芦买给他生病的弟弟,便问道“你弟弟的病好了吗?”
这话一说,阿九眼中哀伤渐浓,闭眼摇了摇头。
青蚨心中暗骂自己笨‘怎么聊个天都不会,不仅把人家东西弄丢了,还又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青蚨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阿九说“无碍,他本不适合那个地方。”
青蚨递给他一个蜜枣,是刚刚出来的时候从盘子里拿的。“给你吃这个,很甜的,嘴巴甜一点,心里就不是那么难受了。”
阿九没有接,青蚨以为他不爱,从荷包里又翻出来一个梅子干说“你不爱吃?我还有梅子干,你要不吃这个,不过这个很酸。”
阿九说“第一个就好。”
接过青蚨手中的蜜枣放在口中,看着那期待的神情,对青蚨微笑,果然很甜。
青蚨又从荷包里翻出所有的蜜枣,一股脑地全塞进阿九手中,笑着说“全都给你。”
阿九看着手中的蜜枣,又抬头看向青蚨,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青蚨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紧接着狂跳,陆沅兮的那句话突然在脑中回响“发现你今日红鸾星动了!”青蚨此时觉得双颊发烫,立即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要等着有人经过问路吗?”青蚨问。
“这样太慢了,而且现在虽说已经是,暮春时节,但也是有倒春寒的,你一个小姑娘别再受寒了。”阿九说着说着,声音突然渐渐低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没有声响。
青蚨并没有感觉什么异样,也附和道“对啊,病了的滋味可着实不好,但是我们现在要往那边去呢?”
“青蚨可还记得来路?”阿九问。
青蚨摇摇头,说“我来的时候一直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哪里,两边的景象是怎样的。”
阿九说“既然前路不明,我们就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来时的路我记了大概,应该可以回去的。”
青蚨心想‘你既然记得来时的路,为什么在那里站了那么久。’然后又一想‘幸好没有原路返回,要不然也不会遇见我。’想到这里,青蚨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阿九见状,问“青蚨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青蚨立即笑着摇头,眼睛嘴角蕴含着笑意,对阿九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二人原路返回,却在一个岔路口看见了玉髓,还有一男子背对着青蚨,青蚨看不清长相,却很清楚地看到玉髓。只见玉髓表情哀伤,红着眼眶,脸颊上似是还有泪痕。
‘玉髓被这个人欺负了!’这个念头涌出,青蚨想到书上说的一些富家公子总是会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一些漂亮的丫鬟,然后再抛弃她们,让她们最后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想到这里,青蚨也顾不上身旁的阿九了,直接冲了上去,一把将玉髓护在身后,用自己觉得最凶的表情瞪着那个欺负玉髓的人。
玉髓身量比青蚨还要高些,显然青蚨是护不住的,青蚨意识到,立即伸手将玉髓露出的地方挡着,继续瞪着那个人,待她看清楚那人后,心一下子就慌了,真实一早说怕什么吓着现在就来什么。
韩洛冷脸看着青蚨,青蚨感觉被他这么一盯,腿还有点发抖,声音也有些发抖地说“韩、韩将军,你、你在这欺负一个小丫鬟算什么?我、我告诉你,你如果再敢乱来,我就喊人了,今天陆府里来了那么多人,我这么一喊,看你怎么办。”青蚨心想‘今天这相亲会来这么多姑娘,我这么一叫不是让你颜面尽失,看以后还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韩洛没有理会青蚨,只是对青蚨身后的说“好好想一想我的话。”
青蚨一听这话,火蹭的一下冒出来,也管不上害怕韩洛了,也顾不上站在一旁的阿九了,冲韩洛喊道“你还敢威胁人,你堂堂一个骁骑将军,你还当众威胁一个小丫鬟,你这人真的是,枉我之前还很佩服你,你……你别走……”
韩洛没有理会一旁张牙舞爪的青蚨,转身离开,只是在经过阿九的时候,向阿九行了礼,只不过这个动作青蚨没有看到,而是一直在一旁安慰玉髓。
“玉髓,我们不害怕啊,你放心,有我呢,我保护你。你别哭。”青蚨拉着玉髓的手,关切地说。
玉髓说“小姐放心,韩将军没有欺负我,也没有威胁,只是我一个下人,突然见到韩将军,心里害怕罢了。”
青蚨想想,觉得玉髓说得也对,但是韩洛走之前,明显是对玉髓说“好好想一想我的话。”那这个又是什么意思,青蚨按捺不住好奇,问道“韩洛说什么话了,让你好好想一想。”
玉髓说“真的没有什么,你放心,没有事情的。”
青蚨见玉髓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她相信玉髓。
“玉髓,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我迷路了,顺道捡了他。”青蚨对玉髓说,玉髓看向远远站在一旁的阿九,又看向青蚨,点了点头
青蚨转身笑着对阿九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