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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直言不逊 黄道吉日

汤汤和妈妈一直冷战,自从知道余子豪并没有看上汤汤后,江太一直生闷气,怀疑是汤汤在搞鬼,但又抓不到确凿的证据,和女儿说起,汤汤只是说,“老妈的眼光当然是超好,余子豪也是一表人才,无奈人家看不上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管江汤汤在她面前表现得如何诚恳,她总觉得是女儿拿来应付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心里话。

哎,女大不由娘啊!江太揉着太阳穴,她是真头疼了,千挑万选看上的女婿,这回又泡汤了,上哪去找这么好条件的乘龙快婿啊!

她实在是太惋惜了,可是又使不上力气,总不能求着人家把女儿给娶了吧?再说,她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让人家挑三拣四,也只能说那个余子豪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件事,让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她在杜太面前多少失了面子,这事是人家没看上汤汤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女儿又是一副爱看上不看上的架势,真真是让她气炸了肺都没用啊。

其实,杜太看到余子豪并未相上汤汤,也是有些惋惜的,但年轻人的事也是凭缘分,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这天早晨江太又和江正齐吵了一架,他这个爸爸当得太不称职,女儿的婚事从来不上心,只知道工作工作,还有比女儿婚事更重要的事吗?

本来是挤牙膏的一点小事就让她炸了锅,说了多少次,江正齐每次刷牙都会掉落一块牙膏在池子上,今天她看见,尤其的刺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把江正齐数落了一顿,起先江正齐还好言好语,但是江太根本没有善罢甘休的架势,苦大仇深的又说起了江正齐农民的出身,气得江正齐饭都没吃,甩袖出了门。

随后汤汤也跟着离开了家,父女俩一起说她是到了更年期。她简直是气炸了肺,江汤汤这个小妮子半点不听她的,她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汤汤将来能有个好日子,汤汤从小生活在蜜罐里,她怎么知道没钱日子的艰辛,怎么办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得从陈大亮那下手,她本来根本不想去见那个什么陈大亮,好吧,不让他知道点厉害,他是不会知难而退的了。她气哼哼地裹了大衣,出门了。

陈大亮的健身会馆,她是有所耳闻的,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四处观察了观察,门面简洁,只有一个大大的霓虹广告牌,四个大大的字“亮颜健身”,门前有个开业倒计时的炫酷告示牌。

江太下了车,从玻璃窗往里望了望,布置的还算井井有条,她推门走了进去。

大亮一直在忙着指挥工人安装最后一批器材,并没有注意走进来的江太,一个工人倒是看到了,喊了一声,“陈总,有人来。”

大亮扭转了身子,看到竟然是汤汤的妈妈,一阵错愕,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摘掉手里的手套,喊了一声“阿姨!”然后嘱咐工人们自己安装,就引领着汤汤妈往休息区走。

江太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只是冷冷地环顾着一下四周,然后将冰冷的眼气向陈大亮直逼过去,大亮就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他想了想,看这架势,汤汤妈是来者不善啊,他倒是也坦然了,以前见过几次汤汤妈,他都是被汤汤刻意保护着,自然也没有太深入的交流,那个时候,估计是他想交流也没有机会吧。

他知道汤汤家对他的态度,也知道汤汤总是掩饰她家的态度,不想伤害到他,但是,他既然是个男人,总要撑起一片天,其实,就是汤汤妈不来,他也是打算等健身中心开张了,他要去拜会汤汤的父母。

“阿姨,我们这有咖啡和矿泉水,您喝点什么?”陈大亮首先打破了双方的沉默。

“不用了,”江太冰冷的语调,她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高大健壮,一身的肌肉,这不就是个体育棒子,是什么?她看了一眼,厌恶之气满满地写在了脸上。

她懒得做什么铺垫,直奔主题,“我知道你一直和汤汤有来往,我和她爸的态度也是很鲜明的,不同意你和我的女儿交往,也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以后不要再找我的女儿。”

陈大亮知道汤汤妈的厉害和势利,但她如此直白不逊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沉吟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回复,“阿姨,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现在是没有多少钱,但我一直在努力,我一定会让汤汤过上好日子,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的。”

江太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凭什么?”然后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就凭你这个健身中心?笑话!”

陈大亮并没有被江太的鄙夷击倒,他反而静了下来,真诚地说,“这个健身中心是我的心血,我相信会把它经营得很好,也请您相信我!”

“相信?”像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事情,江太更加不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这个小破店能给我闺女带来幸福日子吗?别说你这个破店刚起步,就是开业挣钱了,能挣多少钱?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想什么呢?你!”

“任何事业的起步总得从小做起,”陈大亮还想解释,不等陈大亮把话说完,江太极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你的事业可以从小做起,可我不能赌上我女儿的幸福和青春!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姨,”陈大亮极力克制着自己,“我和汤汤这么多年真心相爱,我很爱她,我知道我们家里不富裕,但我会努力打拼,幸福不一定只有金钱作保障。”

江太鼻子哼哼两声,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好笑,“穷鬼才会这么说!”她不屑地用眼扫了一眼陈大亮,“不用金钱做保障?用什么做保障?用你的两句话吗?话能当饭吃?你们家的家庭情况还用我说吗?还不富裕?说的好听,那是贫穷吧,你们住的那个贫民窟,”提起陈大亮住的那个环境,江太就来气,“那个贫民窟岂是我女儿去的地方,我跟你说,陈大亮,你不要以为和我女儿交朋友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享受财富,少做这种梦吧!我今天来就是要警告你,你以后少和汤汤来往,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想得到美!”

说完,江太起了身,也根本不再给陈大亮任何说话的机会,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陈大亮被汤汤妈的一席话激得血脉喷张,他一拳头砸到茶几上,玻璃碎裂了,哗啦啦掉了下去,蹦起来的玻璃碴划破了他的手,血流了出来,陈大亮的感觉麻木一般,愤怒的目光盯向远处。

听到响声,那边工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悄悄退了回去。

2010年1月15日,琳琳搬家了,这是她去寺庙求的搬家的黄道吉日。

她搬家倒也简单,除了挑出几件还算不错的衣服,其他的都没要,那边范一阳几乎给买全了,真正做到了拎包入住。

这边的房子退的也很利索,虽然还有好几个月才到期,琳琳这边大度的由房东自主决定退多少钱,她置备的那些锅碗瓢盆也全都留了下来。

尽管是琳琳提前解约,由于琳琳这边先行做了让步,所以房东多扣了一个月的房钱,其他的房租也都及时退给了琳琳,两边皆大欢喜。

琳琳的感慨就是有钱真好,当你不再为钱斤斤计较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很宽容,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为那一个月的房租和房东争得不可开交。

人哪,当你不得不为两斗米折腰的时候,哪还有什么尊严可言,你不得不锱铢必较,不得不为了钱争得面红耳赤,因为不这样,你的衣服,你的鞋子,你下个月的开销,你攒的房钱从哪里来?

不像现在,她兜里有范一阳给的一百万,她心里踏实,悠然得很,做什么都有底气,那点小钱她现在根本不在意,她由房东来决定退不退钱,退多少钱时的那份从容,是她从没有过的愉悦感受。

财大气粗财大气粗,是真的财大了,气就粗啊!从没有像如今这样昂扬的挺着头的过生活!

再不用为钱发愁,为钱算计,这样的日子真是无比开心。

这次是琳琳作为主人开的门,范一阳跟在她身后,两人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琳琳说:“放那吧,等我慢慢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搬来之前,范一阳找人做了保洁,窗明几净的,本来房间就没有人住,很干净,保洁来了也只是擦擦浮土。

这套房子,她是主人了,琳琳即使站在了这里,还是犹觉得不真实。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园,花园是空无的,她的脑海里盘算着花园的规划,喜滋滋的和范一阳一一描述,范一阳微笑着,静静聆听,只说了一句,“只要你高兴就好。”

时间好像倒流了,似乎回到了从前,六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快乐而充实,两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两个努力学习打拼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年轻人!

可是最后,曾经欢乐的日子,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人啊,这辈子,难讲得很!分分合合,造化弄人,现如今两人兜兜转转地居然又站在了一起,真是无法言说此刻的心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着。

范一阳把手放在了琳琳的肩上,他很想对琳琳再说一句对不起,但是这三个字实在太轻,对不起就能抹平所有的伤害吗?然而这三个字又太重,他有些扛不起,他不由地哀叹了一声。

琳琳也是百感交集,无法言诉,以前的事她现在并不想想,以后的事她也不愿去想,活在当下吧,至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应该高兴才对,她回转头说,“谢谢你!这辈子我都没想过我能住到这里,本来我的生活已经黯淡无光,还好,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范一阳把琳琳圈在怀里,脸深深地埋入到她的秀发中,贪婪地嗅着她发际的芬芳,喃喃地说:“琳琳,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会吗?琳琳的脑袋全是乱的,无法思考,她只知道她一直是恨他的,也从没想过还会和他见面,更没想过范一阳还会为她做这眼前的一切。

本来,她的恨是深入骨髓的,像个结了痂的伤疤一直被她藏在心里,可是,刚才,又明明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谢谢,她又居然谢了他!

有什么好谢的呢?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她生活的黯淡无光也是拜他所赐,她怎么能谢他?就因为他给她买了房子,她就这么不值钱的原谅了他吗?

人哪,真是奇怪的动物,对范一阳,许琳琳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能够表述清楚自己内心极其复杂的感受。

在她还在困惑迷乱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额头,琳琳抬起眼睛看向范一阳,范一阳也正在看着她,双目交汇,看着范一阳坚定的目光,琳琳突然涌上一个想法,可能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还是他!

范一阳伸出手去,将许琳琳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次,许琳琳并没有拒绝。但是,最初,琳琳的身体是僵硬的,一如她恨他的心,慢慢的,慢慢的终于软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可能,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从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原谅他了。

范一阳也感知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他内心多年的负重,此刻,也终于卸了下来,他重重地从心底说出一句,“对不起!”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对不起不对不起,又有什么关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又走在一起,许琳琳什么都懒得想,只想享受这久违的片刻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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