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开会,琳琳心里踏实了,范一阳走出会议室,他说:“好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琳琳的内心已经平静下来,她说:“我和徐静逛街回月华酒店,门口碰到萧安辰了。她居然主动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没理她,她就挑衅说我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被徐静给骂了。”琳琳一口气说完。
范一阳沉默了一下,“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当时挺生气的,她怎么知道的?”
范一阳也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也许是你的身材她看出来了,你现在在哪?”
“在餐厅吃饭,我没再看到她。”
“好,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别生气。爱吃什么就点什么。”范一阳嘱咐,他担心琳琳的暴脾气会影响胎儿。
“嗯,我想开了,”琳琳用尽量淡然的语气说,“我没事,就是告诉你一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一天都在开会,也没问你,手续办得顺利吗?”
“嗯,都利索了,你开会吧。”
琳琳回到餐厅,徐静问:“你没事吧?怎么去这么半天?”
“没事,点菜了吗?”
“没有,等你呢,心理突然不踏实,你说范一阳要是知道我把他老婆骂了,他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夸你骂得好呗!”
徐静忍不住乐了,心里的担心似乎好受点,“去你的,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范一阳,你说我这次来,人家范一阳出钱出力的,结果我还这样,我有点过意不去。”
琳琳瞪她一眼,“你就当做是他欠我的,你骂她活该,吃他活该!”
“说得真对,就是他欠你的,哎,还是上学的时候好,现在我这熊样,我都瞧不起我自己。不过,说真的,她要是还敢那么说,我就是知道她是范一阳老婆,我可能考虑一下后还照样骂她,太气人了。大不了,这几天的费用我都自己结了,有什么了不起。妈的,无欲则刚,这话一点不假。”徐静越说越硬气,“点菜点菜,不管了。”
琳琳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范一阳开完会,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外面已经是霓虹闪烁,他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外面是一片繁华景象,他想起自己创建成大地产的时候,这一片还是近郊的菜地,他成大地产一点点干起,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不易,经过这几年的辛苦打拼,如今,这个城市的黄金地段都有他成大地产的作品矗立在那里,见证着他成大地产的荣光。
一切得来不容易啊!他真的可以舍弃这一切远走高飞吗?不离开,他永远都会生活在萧家的阴影里,刚才琳琳的电话,也没让他太过惊讶,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只不过,还是快了一点。
那天他许诺琳琳,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的情境下会说出那样的话,不算是冲动吧!也许那是他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他说了,并没有因此后悔,他范一阳总要活出个男人,他对不起琳琳一次,他不会对不起她第二次。否则,真像那个佳好说的,他不配做个父亲。
他要想想如何面对萧安辰的质问,想都能想出来,萧安辰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辛宏来找他,今晚要宴请银行的张行长,问他什么时候启程,他挥挥手,拿起公文包锁上了门。
萧安辰的晚饭吃的食不知其味,萧太问她两次,“怎么吃个饭,这么没精打采的,想什么呢?”
宋春梅也看出外甥女的异样,萧安辰说那个女的是范一阳的同学,那那天她吃饭碰到范一阳的时候,范一阳可说的是陪客户,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再联想到刚才萧安辰的反应,她似乎猜出点什么,但这种事,当事人不说,她自然不能当那个出头的椽子。
萧安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泛滥,她总是隐隐地觉得哪不对,那个许琳琳明明是怀孕了却连她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肯定是不可告人的才这样做,那孩子是谁的呢?上次去她们公司打听还没听说有什么信息,那次去奠基仪式佳好还含糊说有男朋友了吧,难道她真的有男朋友了?是自己多心了?
她要问问范一阳,看看范一阳是个什么反应,她不信范一阳要真是和这个许琳琳有问题,他不露出马脚。
没成想范一阳居然回家回的早,不到九点就回来了,萧安辰接过范一阳的公文包,“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范一阳一边换鞋一边说,“今天请张行长,他有三高,不怎么喝酒,饭局就会快一些。”
“哦,一阳,你说今天多巧,我在月华酒店碰到你那个同学许琳琳了。”许琳琳边说边盯着范一阳看。
“是吗?”范一阳淡淡的,“你去月华干什么?”
“还说呢,我妈说月华新请个粤菜大厨,你也不知道告诉她一声,你知道她最喜欢吃粤菜!”
“是我疏忽了,这阵工作忙,没想起来。”范一阳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随口问,“吃的怎么样?”
“还不错吧,我妈赞不绝口。”萧安辰倒了杯热水给范一阳,“你知道你们同学怀孕了吗?”
“谁?”
“刚说的许琳琳啊,我小姨说看她那肚子,她怎么着也得有四个月了。”
范一阳这下明白了,他淡淡地说:“是吗?”
“我怎么没听你说她结婚啊?”
“她结没结婚我怎么知道?”
“诶,你们同学你怎么不知道?再说,那次奠基仪式你俩见面不是说的挺热闹?”
“那是公开场合说客套话,人家女生结婚不想张扬不请老同学,也很正常。”
萧安辰有些不甘心,准备了半天竟然什么话也没套出来,“你老情人结婚了,你就不难受?”
“你又来了,我有什么难受的,我看你是天天闲的没事干,老拿她说事有意思吗?”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提许琳琳就是你大学时代唯一的恋人?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随便你!”
萧安辰恨恨地,话似乎说绝了,她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看范一阳起身上楼,她突然冒出一句话,“那个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范一阳停住了身子,“如果你觉得这样说话有意思,那你就认为是我的好了。”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那到底是不是你的?”
“你看你今天说的话,从一进门就开始拷问我,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好了。”范一阳说完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喂,你真是太过分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萧安辰追上几步,范一阳已经进了房间,她恨恨地跺着脚,你看我自己能查出来。
范一阳躺在床上,“看来麻烦的日子要来了,既然萧安辰起了疑心,那往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消停了,”他了解萧安辰的性格,这个女人霸道又自私,她如果知道了真相,那还真的很麻烦。他得和琳琳商量商量,尽快让她出国,以免夜长梦多。
颜宇昨天晚上失约了,临时来个重要客人,他只得告诉佳好自己回家,如果回去的不晚,他就过去找她。结果那个客人吃了饭非要去唱歌,颜宇只得作陪。回来太晚,他就没有去找佳好。
今天一早,他早早过来找佳好,秦妈妈看到他,招呼着让他吃早餐,佳好刚好洗漱完毕,今天要去白家窝子村希望小学搞捐赠活动,佳好不得已起早,她边吃早餐边打哈欠,然后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颜宇看着她笑,“一会儿在车上睡会。”
秦妈妈责怪佳好,“知道今天有事,昨晚还不早点睡觉。”
佳好用手一指颜宇,“怪他!”
“你这孩子,和人家颜宇有什么关系?”
佳好嘟个嘴瞟了一眼颜宇,“他知道为什么!”
颜宇说:“对不起,昨天临时来个重要客户,比较难缠回来晚了。”
秦妈妈在旁边搭腔,“人家颜宇干的是正事,你不要老捣乱!”
“妈,我才是你女儿,他是外人!”
秦妈妈笑得开心,“一个女婿半个儿,怎么会是外人,你这孩子净瞎说。”
颜宇起身,拉起吃好的佳好,“走吧,也不早了,我们去电视台和汤汤汇合。”
车上,佳好说:“昨晚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颜宇伸出手,握住佳好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亲,“昨晚回来都十一点了,我怕你睡觉没敢打扰你,我知道你昨天心里不好受。”
佳好点点头,眼睛望向窗外,“昨天琳琳走后,心里特别难过,现在就希望她好好的,范一阳能和萧安辰离婚,兑现诺言。”她停了一下,看着颜宇问,“你说范一阳这次该不会是又骗琳琳,不和萧安辰离婚吧?”
“不是当事人,咱们很难说清楚,祝福他们吧!”
佳好点点头,颜宇说得对,只能祝福琳琳早日能达成心愿。
到了电视台,汤汤她们都在门口忙碌,捐赠的书包衣服书等物品都已经装上了车,汤汤看到佳好,“太好了,就等你俩了,我们出发吧!”
白家窝子村在大山深处,从国道下来后,就是乡村公路,这段还算好走,再往前走,就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山路,路虽然不好走,但是景色却是很美,两边开满各种颜色的小野花,佳好很兴奋,她最喜欢这种自然的风景,但是也在一边感叹,“山里的孩子们离城市实在太远了,要是没有车,这出山一趟真的很难。”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白家窝子村小学,学生们已经等在门外翘首以待,一个个纯真的小脸期待地看着三辆车开进了校门,村长白强和陈校长过来和汤汤一行人握手。
白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非常干练的男人,皮肤黝黑,额头上三道深深的抬头纹格外醒目,粗粝的脸粗糙的一双手,佳好与他相握时感觉都有些剌手。
陈校长个子不高,面貌带着农村小学老师特有的威严,穿着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的中山服,表情很严肃,只是握手的时候才会稍微笑一下,佳好和他握手时,也不免表情凝重。
孩子们在操场上排好队,白村长和校长都分别致辞,对电视台的同志们和志愿者表示感谢,颜宇作为代表做了简短发言,孩子们都听得很认真,一个个仰着小脸特别可爱,有几个淘气的男生小脸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玩脏了,还是就根本没有洗干净,但是小表情很郑重,佳好看着他们不由得笑了。
到了给孩子们分发书包的环节,孩子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汤汤喊着小朋友们,“每个小朋友都有,不要着急,大家排好队。”
颜宇和大亮把给孩子们准备的书包,笔记本从纸箱中拿了出来放到书桌上,孩子们兴奋地看着各种图案的书包,眼睛都亮了,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都盼着自己能领到自己喜欢的那一款。
佳好看到队伍后面站着一个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往这边看,想过来又害怕过来。
佳好打量着这个小姑娘,两个扭扭曲曲的细麻花辫,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好大,黑眼珠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乌黑发亮,她两只小手绞到一起,害羞地往这边看,就是不肯过来。
佳好向她招招手,小姑娘看到了,羞涩的一笑,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地方。
有些孩子已经领到了新书包,兴奋的在一起交流,她的眼睛满满的羡慕的眼神,佳好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雨,”细声细气的声音。
“名字真好听,你怎么不过去呢。”佳好用柔柔的声音问她。
“奶奶说,不让我要别人家的东西。”小女孩用手拽着衣角,说完又低下头。
佳好拉着她的手,“小雨,这不是别人家的东西,这是学校发的,你可以领的。”
听到这句话,小雨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询问地看着佳好,然后又低下了脑袋,还是没有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