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在神庙门口止住,围堵着众人的狼群突然散开,没命似的逃向远处。
江雁行在狼群放开包围的瞬间就冲了出去,提着九问朝着叶怀瑾的方向跑去。
“哎呦!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而她的声音却响起在另一个方向,离石庙足有两三丈的距离。
一阵劲风吹来,吹散了些许烟尘。
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矗立在石庙门口,几乎与石庙一般高矮,体形大的吓人,一下子就遮住了太阳。
叶怀瑾直觉有危险,一个纵身想要退到危险距离以外。
谁知她一跳起来就撞到了个毛乎乎、硬邦邦的表面,重重的滚落在地上。
她挣扎着站起来摸索着,“长毛的粗腿?小白狼?不对。”
她继续往前摸索着扎手的硬毛,“一条腿,两条腿……整整五条腿!”
五条“腿”紧密的排列在一起。还不时灵活的在沙地上扫动。
这……是一只长毛的章鱼吗?沙漠里哪来的章鱼?
叶怀瑾揉了揉被风沙迷了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还想继续摸索。
遮天蔽日的沙尘终于散尽,她刚刚睁开眼就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暴喝。
“跑!是狰!”
她就站在那一头异兽的粗壮巨尾边上,两人相隔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救她。
叶怀瑾正丈二摸不着头脑,倏然间,一道猛烈的罡风正朝着她面门袭来。
一条她根本来不及看清的深黄色“巨腿”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挥了过来。
“噗——”
一个血红色的人影在与巨大的尾巴接触的那一刻,以流星般的速度被弹向后面倒飞出去。
叶怀瑾胸口被完全碾压的力量拍击,几欲碎裂,生生吐出一口心头血。
而那条巨大的尾巴只是轻描淡写的动弹了一下,像是掸下一粒灰尘。
江雁行足尖点地,一掠而过,接住了向后高速飞来的血衣女子。
两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凹槽。
两人堪堪停住,叶怀瑾就挣脱了他的手站了起来,随意抹了抹唇上的鲜血。
大骂道:“卧槽!敢弹我,老子弄死你!”
“你……没事?”江雁行拉住生龙活虎的暴怒女子,也不知道她一身的鲜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群狼的。
“当然有事了,你被这玩意儿拍两下试试?”叶怀瑾指着那五条比人大腿还粗的尾巴。
妙仪急急的跑上前来,“五尾一角,形似虎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狰啊!”
“古书上有记载说狰有这么大吗?”
临漳抬头,向后仰起脖子,才勉强看见异兽硕大的头颅上一根与头骨长在一起,向后生长的白色巨角。
庞大的异兽身躯几乎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而前方的狰却似乎对他们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的回头,用灯笼大的深色眼睛瞥了他们一眼。
“你们连这么几个人类都打理不好么?”
雄浑的声音炸响在石庙前,震耳欲聋。
叶澄瑜惊恐的捂住耳朵喊道:“它在和谁说话?”
“尊贵的使者,是我们办事不力,还请见谅,此次的贡品已悉数准备好了,就在庙中。您要清点一下吗?”
不卑不亢的女声在石庙门前响起。
叶怀瑾绕过遮挡视线的长毛尾巴,看见了白狼姐弟俩自从方才的变动起,就没有挪动过地方,看来是早有准备。
“不用了,这外面跑的几个也一并要了。你带着这些人随我去宁洲一趟吧,老祖要见见你。”狰兽趾高气扬的说道。
这怎么回事,友谊的小船咋说翻就翻?
刚才好不容易达成的约定就这么不作数了。
好不容易来沙漠一趟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贡品了?
“喂!你算个什么东西,谁是你的贡品?”
狰扭动比石柱还要粗壮几分的脖子四下看了看,找了好半天才在屁股后面找到一个怒冲冲跳出来的小人。
叶怀瑾在他眼里看起来就像人眼里的一只小猫。
狰奇怪的看着这只炸毛的小东西,却转头对那筠说,“这一批人类的生命力还挺旺盛,可以留下来繁育后代。”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话!老娘在跟你说话!”
她扯着嗓子跳到狰的面前,可这庞然大物依然不把她当一回事,
狰兽又道:“就是太聒噪了些,看来圈养地要放在离老祖远一点的地方,免得吵着他老人家。”
那筠礼貌的笑着应和。
“这一头一定有内丹吧?”江雁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医书记载此异兽活五百年可凝内丹,吐人言。活上千年可塑肉身,化人形。一定有内丹。”妙仪笃定答道。
“可如此庞然大物,江兄你要如何斩杀?”
他怔怔的看着抽出九问的黑衣男子。
江雁行蹙眉拔剑沉声道:“道长觉得他的要害会在哪里?”
妙仪仔细打量着异兽一身顺滑浓密的深黄色皮毛和闲散甩动的众多尾巴,又大着胆子走近细细察看。
他道:“皮毛覆盖的周身坚硬强悍,用剑不一定能刺入。若是不能一招致命,如此猛兽反扑起来,将再无胜算。”
“要害在下腹部。”
临漳目光如炬,直视着狰,抬手指着狰兽光滑的下腹部。
那里没有一丝毛发覆盖,竟是柔软的米白色。
“即在下腹,如何才能让他露出要害?”妙仪疑惑道。
“他不露出来,我们可以过去啊,江宗主你说是吧?”
绿袍的男子尽管嘴唇干裂,还不忘孟浪的笑。
江雁行脸色苍白凝重,意外的没有反驳,冷声道:“诸位最好退到一边,不成功便成仁。”说罢便要蓄力冲上前。
“江师兄,我们可以帮你的!你自己过去万一被他踩成肉泥怎么办?”叶澄瑜死命拉住他。
妙仪也点头道:“斩杀此异兽的难度之大,还需从长计议。”
“那我姐呢,要不要叫她回来?”
叶澄瑜指指在狰面前歇斯底里跑来跳去,想要引起他注意的血淋淋的女子。
“……以她现在的力量和身体,应该不会吃亏吧?”临漳扶额。
“等一下,巴特呢?巴特去哪了?”他焦急的四处寻找起来。
自从方才狼群放开包围,他们便被四散的惊狼给冲散了。
眼下四周混乱不堪,全然不见巴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