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回到车上,叫了暗四,让她说说那两个人都是什么伤。
“回主子,那老人是被重物所伤,还有其他细碎的刮伤,那青年是被人打的。”
夏茵陷入沉思,突然想起了什么,叫来刘管家,“前些日子,京郊的山体是不是意外塌陷了,还死伤了好些修官道的工匠?”
“是,就在几天前,小姐是觉得……”刘管家似乎也想到了,脸色有些凝重。
“去查。”夏茵面若寒霜,这工部的人真是不想活了。
夜晚,刘管家拿着东西回禀夏茵。
“这项工程,是年初的时候皇上批下来的,由工部侍郎姚世安负责,这是探子抄录的工部账目。”
夏茵仔细的翻看,眉头一皱,“明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啊。”
刘管家,“是,但是咱们的人多方打听,这里,上报的是五万工匠,但实际提用的却是三万,而这管工匠数目的,是姚家的姻亲,也是咱们老熟人了。”
夏茵扶额,“又是顾家,猜到了。”
刘管家有些鄙夷,“毕竟是后起家族,奸商发的家,难免与其他几家相差些。”
如此看来,是姚家征了民工,却上报全为工部官匠,民工的月钱比官匠要少得多,这项工程耗时又长,借此就能牟取暴利,中饱私囊。
刘管家接着说,“姚家运气不好,这项工程已近终了,哪想山体滑坡,伤亡不少,他们又不敢把民工伤亡上报,也不予赔偿,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捞了那么多黑心钱了,一点赔偿都舍不得,真是够可以的。”夏茵有些动怒,什么玩意儿啊,拿着朝廷的钱欺压百姓,有没有点良心啊。
“这样的人家还有多少?”夏茵问道。
“目前已过半百,老奴已叫人在统计了。”
夏茵更想骂人了,“先继续统计,紧急的帮一帮。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想办法上奏朝廷,可是不能是我出面啊……”
夏茵有些头疼,她要是此时就出来,漏了底儿,以后皇上和太后就会对她改观,上次的招就不好用了。
刘管家看夏茵难办,道:“小姐不是想与张家联手吗,只需明日,借送年货为由,将此事告知张太傅,请他出面即可。”
夏茵有些犹豫,“那若是张家不愿意蹚这趟浑水呢?”
刘管家猜到夏茵会这么问,解释道:“张家一定会出面的。一来,张家有结交王府之意,此时这个人情他们自然愿意卖。”
“二来,张家逐渐势微,他们急需在皇上面前露脸,立功。”
“三来,张家是开国沿袭至今的世家,一向以为人正派,刚正不阿著称,若是此事是由他们察觉,也一定不会姑息。”
夏茵放下心来,对张家对了一份敬佩,“好,明天我就亲自登门拜见张太傅。”
翌日
夏茵到了张府,不出意外的由张薇带着她去了正厅。
主位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神色威严,正襟危坐,看着身体应该还十分硬朗。
夏茵规矩地行礼,“平宁见过张太傅。”
张太傅抬抬手,“郡主免礼吧,请坐。不知郡主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张太傅当然知道夏茵总不可能年关来张府玩乐,也不想打太极,直接了当的问出来。
夏茵道出实情,再次起身行礼,“平宁无法,素问太傅为人刚正,只能请太傅相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等小人逍遥法外啊。”
张太傅连忙起身,亲自扶起夏茵。
“郡主言重了,为皇上效忠,铲除奸党,本就是为人臣子分内之事,老臣即刻就写折子,将此事承于圣上。”
夏茵道:“劳烦太傅,那平宁先着手统计真实的伤亡人数,完成后立刻送来,还请太傅一并呈上。”
“好。”张太傅说完,看夏茵告辞,亲自送她至府门。
夏茵走时,成功收获了张薇的崇拜的眼神。她还没见过自己爷爷送过谁呢,更别说是她们这样的晚辈。
事后,张薇被张太傅叫去了书房,张太傅已经动笔在写奏折了。
“薇儿,以后还是多跟王府走动,有什么事情也不必私藏,酌情透露着。”
张薇疑惑,之前是说过结交平宁郡主,怎么突然更进一层了。
“爷爷,万一是郡主利用您呢?”
张太傅摇摇头,“不,薇儿,她今日主动前来,且是定北王府的名号,京城世家,只我们张家是她亲自送年礼,其他家族也不傻,则不会不明其意。”
“且郡主已经承诺,搜集伤亡名单,让我一并呈上,就是不打算置身事外,我上奏的折子,也会提及平宁郡主的功劳。”
张薇了然,“弹劾姚家,就是与顾家对立,此后,张家和定北王府才算是绑在一起了。”
张太傅见张薇明白,有几分欣慰,“薇儿,你父亲早亡,家中嫡系只有你一人,待老头子走了,以后的张府,要靠你了,你自小聪慧,定然不输张家开国时那位老太君。”
张薇责怪道:“爷爷您说什么呢,您身子一向好,是要长命百岁的,不许胡说。”
张太傅对孙女的话很是受用,笑着捋了捋胡子。
夏茵回府后,刘管家已经统计好了人数,不得不说王府下人们办事的效率是真的不错,果然队友给力比什么都强啊。
具体反例,瞧隔壁顾家,姚家办事不利,拖他们下水了吧。
夏茵让人把东西送去姚家,正好见佩环和府中的丫鬟们开始贴窗花了,各府的东西也都送完了,可以准备过年了。
于是叫上杨铭和暗九,从库房了拿了灯笼挂到树上,美其名曰:帮忙顺便练轻功。
三人拿了三种灯笼比赛,看谁挂的多,最少的要管最多的叫师傅。
暗九自诩两人加起来轻功都不如自己,十分得意地一溜烟挂过去,就一炷香的时间挂了大半个花园,自认自己赢定了,就去“骚扰”佩环了。
于是,剩下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默默地把暗九的摘下来换成自己的。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杨铭嘴上说着,手上却很诚实,又换了一盏。
夏茵默默感叹暗九又带坏一个好苗子,答道:“我让你一盏,你被虐了这么多天,让他管你叫师傅。”
夏茵脑海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暗九面目狰狞叫师傅的画面,小狐狸一样笑得狡黠。
杨铭,“好,说定了。”
此时,某九:“小环儿,哥哥来帮你贴窗花了~”
佩环:“走开,你太占地方。”
某九:“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