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听完刘管家分析,只觉得自己这个父王真是养能人,这刘管家瞧着是退居王府,实则朝堂之事他清楚着呢。当下心中又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夏茵问道:“刘叔,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若是得不到第一手的消息,可是不成的,不知王府如今可有完善的情报网?”
刘管家的脸色有些微变,多了几分感慨,“如今是没有了,王爷走了,这些人群龙无首,或倒戈,或被拔除,早就所剩不多了。”
夏茵心生疑惑,发现了不对,道:“方才听刘叔您对这朝堂之事侃侃而谈,无不知晓,不知您是从何处探听的呢?
刘管家笑笑,看夏茵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咱们王府,是没有情报网了,但王爷结交甚广,其中就有当今明月阁阁主,王府如今的情报,大都是从那里交易获得。”
夏茵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么个组织,问道:“不知这明月阁,是什么来头,那里的情报可信吗?”
刘管家道:“明月阁也算是递世的宗门,是江湖公认的最大情报组织。那里的消息自然不用怀疑真假,且他们号称没有查不到,只有买不买的起。他们阁主与咱们王爷投缘,王府买情报,一向通融,老奴便请他们定期送来。“
夏茵脸上一副原来如此,心下却道:什么都能查到?别是系统给的作弊器吧……
“那……咱们就没有点别的自己势力了?“夏茵问道,明月阁虽然听着很靠谱,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控性不知道多大,并不是长久之计啊。
”有,还有一支暗卫营,“刘管家一顿,“这支暗卫,如今暂由杨将军杨勇所用,这是王妃死前的安排。”
夏茵听此,暗卫?不就相当于死士吗?
当下神色有些凝重,问道:“这些暗卫,宫中可知晓?”
“就老奴所知,圣上知道一部分,至于太后娘娘……应是不知晓的。”
夏茵略微放心,“这样也好,否则私养死士,若是那位知道,纵使是亲小叔,怕也是容我不得的。”
刘管家有些惊讶,“小姐就不怕杨勇……”
夏茵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刘管家多虑了,父王母妃,还有您都信得过的人,我自然没有怀疑的道理,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刘管家赞赏地点点头,起身告退,“小姐已经初具了一位将领的心性,日后定能兴我定北王府。”
刘管家走后,夏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暗了暗。
下午时候,她曾问过含翠,刘明光此人是否完全可信,含翠当即就作了保,只道他绝对忠于王府,忠于夏茵。
今晚谈话看来,此人知晓甚多,可以说王府里外都攥在他手上,若是如今对付自己,自己绝对没有反击之力,他既然没有趁今日自己初来乍到揽权,以后就更不会。
再加上含翠作保,应当是可以交付之人,王府由他看顾,自己也能轻松不少。
这时,佩环从外面露了个头,摸了进来,鬼鬼祟祟和上门,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夏茵褪去不少沉重,毫不留情地笑话她:“怎么,这阵势你就害怕了?你瞧瞧人含翠,多淡定。”
似是验证夏茵的话,含翠抱了一摞本册进了门,“小姐,这就是王府近三年的账本,咱们带来的几个侍卫也已经安排好,编入王府的院护中了。”
夏茵看着佩环,朝含翠努努嘴,瞧见没?
佩环一脸的绝望,哀嚎道:“含翠姑姑本来就是王府的,她到了这就跟回了家一样,我可没见过今天这样的。”
“那你小姐我呢?我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啊。”夏茵表示反驳无效。
“那要不您是小姐我是丫鬟呢,小姐~我就是给您逗乐的,这里能憋死我。”佩环依旧撒泼。
含翠见状,出言训斥:“瞧你那点出息,以后小姐的日子危机四伏,多少人盯着定北王府,盯着小姐呢,你要是不争点气,明儿我就从府里挑几个好的到咱们屋,还不回去好好反省。”
佩环听了,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顶嘴,只好乖乖的出去了。
屋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夏茵叹了口气,“好了,你也别气,她还小,慢慢教也是可以的。”
“小姐,你就是心软,奴婢知道你定然不放心旁人贴身伺候,佩环机灵,说话也讨喜,这些年奴婢也是拿她当亲妹妹的,就是犯错什么时候真的罚过她?”
含翠叹气道:“只是如今这形势,从前王府没有主子,自然闭门谢客,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能说什么去?可小姐回来了,平宁郡主是权贵,定北王之后,岂有不见人之理?佩环是您的贴身丫鬟啊,她的一举一动是您的脸面,更是定北王府的脸面。”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她那样无忧无虑惯了,一时不适也正常,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咱们还是循序渐进,别太严厉了。”夏茵一遍翻看着账本,一般与含翠商量着今后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含翠服侍夏茵睡下,退了出来。
夏茵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小小年纪就被父母带到信息室里学AI,她和哥哥都是,一样没有童年,只有数据。
不过没关系,起码她又享受了七年的儿童时期,并且,自己和哥哥做出来的程序和数据,都是活生生的,有人情味儿的。
那个躲过了几番排查,销毁了自毁程序,至今杳无音信的那段逃逸数据,应该就是哥哥拖延,不愿登出的理由吧。
这个明知虚假的世界,是那么真实,与自己当初设计制作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手上的银镯子,她都怀疑哪里才是真实,哪里才是虚构。
含翠刚出门,就见朦胧月色下,身边的小角落里碧绿的一小团,缩在那里一抖一抖的,瞧着煞是可怜。
含翠走过去,“多大了还学别人听墙角,回去吧,明儿要是染了风寒,小姐又要担心了。”
佩环红肿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其实她原本是怕小姐真的和含翠商量让人顶了自己,才趴在那偷听,结果反而听到了那些,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含翠姑姑,我错了,以后,以后我跟着你好好学,绝对不给小姐丢人。”佩环坚定地说。
“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当差吧。”含翠揉揉佩环的脑袋。
“嗯!”佩环再次展开笑颜,如她当初在御花园时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