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生迎面倒地上后,秦少主从旁边桌上将一碗清水端起,向柳生头上泼去,同时再次大喝道:“柳生,住手!”
凉意袭脑,声震灵魂,柳生一个激灵翻身从地上站起,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哪里还有什么兽面人,站着前面的不就是秦少主吗?
看柳生恢复正常,秦少主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并问道:“一楼出什么事了?”
柳生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周围,就跟在秦少主身后说道:“那个风家的人又突然消失,接着出现一只不知来历的神秘兽,接二连三的袭击残食我们的人。”
说到这,秦少主和柳生都来到了一楼,一眼望去,桌凳翻倒,一片杂乱,空无一人,地上几处鲜红血液很是显眼,空汽中也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柳生身体紧绷的看着周围,内心很是紧张害怕,他只想快些离开这危险之地,于是说道:“少主,刚才我上去找您的时候,我们的人都向楼外跑去了,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怪柳生身负实力,却还会生出逃离的心思,任谁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都会胆颤,秦少主不明觉厉,看了眼柳生警惕而又恐慌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两人慢慢向门外走去。
两人才来到门口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同时还有几声惨呼,可前方一片虚无,不见街道楼房和人迹,前方切实的惨呼声和血腥味也不像幻觉,两人心中都知刚才出来的人只怕遭遇不测。
柳生对这诡异的变化和不知名的情况,心中疲累,甚至快要被麻木,只是本能的提防四周,向前走去。
秦少主却格外的冷静,一边感受着周围的变化,一边向前走去,心中对发生的这些诡异事情已经有了猜测。
随着两人前行的步伐,前方视野中慢慢出现一些人,他们都像发了疯一般不断的像一个方向冲去,那里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手中的弯刀同样布满着鲜血,不停滴落,随着持刀之人挥舞,空中顿时鲜血四射。
见到这般情景,秦少主眼中没有惊慌,有的只是怒火,接着它从袋中拿出一根木质细管,放到嘴上,腮帮子鼓起,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哨声响起,前方厮杀的人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眼中纷纷露出迷茫的神情向四周看去,只见商铺都已关门熄灯,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同伴的尸体,一些记忆慢慢浮现,都纷纷惊慌不已。
这时候浑身是血的柳凯也已经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愤恨不已,走到秦少主身旁说道:“少主,那个风家的人是个漏网的术士!”
秦少主看着惊慌的几人,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心中痛惜,眼露阴沉的说道:“我们先回去,那个风家的人,我会让其他人去追捕!”
就在这时,一行整齐沉重的步伐传来,秦少主知道是延隍城的守军来了,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于是开口说道:“将尸体全部带走!”
不久后,一行身穿甲胄的将士来到酒楼门外,为首的将领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眼还挂着灯笼的酒楼,对后面的两个士兵说道:“将酒楼的主人带回去!”
……
皓月当空,群星闪耀,树影斑驳中有一座草庐,庐内一张木桌上孤灯照明,桌旁正坐着风恒,他身旁坐着风硕,对面坐着神秘女子。
之前在峭壁前,神秘女子当听到风恒说和风隐是父子关系时,就说明了她的来意是寻找风家,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风家,没有恶意。
风恒看着神秘女子不像说谎,于是和风硕商量后,让神秘女子先同他们一起离开,最后跟着风硕从岩石下的洞中来到这间草庐。
风硕知道风恒在酒楼中还没用吃过食物,就将身上的干粮拿出来递给风恒,两团白黄相交的饭团。
今日对于风恒来说变故丛生,消耗巨大,看着风硕拿出的干粮,他便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又喝了几大口水后,看着对面的神秘女子说道:“既然你是有重要的消息告诉风家,那你的身份可以告诉我了吧?”
神秘女子呆呆的看着风恒吃干粮的样子,当看到风恒脸上的伤口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风恒面前说道:“我叫姬昀丽,你把这个涂在脸上,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不会留疤。”
有点强硬啊,不说道歉的话,直接弥补过错,风恒这样想着也不客气,直接将小盒子打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传出,看着里面翠绿色的粘液,风恒手指轻沾,涂抹于伤口上,一股清凉之意传来,粘液很快风干,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真是奇药啊。
“谢谢,能和我说你知道的重要消息吗?”风恒将盒子还给姬昀丽后,好奇的询问道。
“不行,这个消息我只对风家的家主说!”看着风恒好奇的眼神,姬昀丽直接拒绝,之后又接着说道:“既然风隐是你的父亲,还请带我去见你的爷爷风坚。”
这话一出,旁边一直观察着姬昀丽的风硕神情突然变了,眼眶有些湿润泛红,眼中尽是悲伤,心中全是恨意,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不在了,有什么事你就和我们说!”
风硕低沉的声音和他强忍泪水悲伤的样子,让风恒心中一紧,盯着风硕问道:“爷爷他怎么了?”
“小恒,家里出事了,二十天前,突然冒出一股势力对家族出手,整个家族死伤太多,活下来的也都是东躲西藏,今天酒楼中那伙人就一直在追杀我!”风硕对风恒没有隐瞒,即使他不愿对风恒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可又怎么能瞒得住呢,说到这风硕低下了头,一滴泪水从男儿的眼角悄然落下。
风恒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风硕,他不敢相信风硕说出的话是真的,别人不清楚,他可很清楚,家族的实力是整个人界中除去帝王家最强的,岂是什么势力可以随便撼动,可风硕不会骗他,这也是事实。
七岁随着大伯外出,到现在整整过去十年,十年中每晚入夜前都会思念的家人,如今回来了,家族却发生如此灾变,父亲,兄妹,家人,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一个从脑海中浮现,他还是难以相信,家族百多人,除年幼的小孩,每个人都具有非凡的实力,怎可能说没就没!
“哥,大王呢,他不是护着家族的吗?来了一股势力,他怎么会袖手旁观!”就算家族不敌那股势力,可大王和军队总能抵抗啊!风恒还是不愿相信有势力能于延隍城中撼动家族,让家族遭遇如此惨痛的结果。
风硕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想起他义父说过,“身为男人,立于天地间,流血不流泪,方为大丈夫,才能撑起一片天。”可是再坚强的人,只要还有感情,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控制悲痛的情绪,忍住不落泪呢?
“大王是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深夜,家族的护族大阵突然瓦解,爷爷和家族长老当时就发觉,敲响了从未响起过的警钟,当时我在后山修炼,同时还有我的师傅风葛长老,警钟响起,我们都立马赶到家族中,可还是晚了,当时…当…”风硕低声的说着当晚发生的事,说道后面,他心痛的难以开口。
可脑海中如地狱般的画面,让他压抑,心中疼痛万分,那画面他不想回忆,可恨意让他铭记在心,当他和师傅赶到家族中时,房屋被熊熊烈火包围,一声声扎心的惨叫传进耳中让人心痛,婴孩的啼哭声,随处可见的亲人尸骸,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喷涌,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救下受伤的亲人,可他的师傅风葛却出乎意料的制止了他。
师傅风葛告诉他离开那里,藏在城中,等待此事结束。可家族遭遇如此灾难,风硕不愿,只想和家族共同面对一切,最后他师傅风葛强行将他送下了山,同时安慰道:“现在的你,修为尚浅,这里有我和族中大能面对,你现在就离开!”
风硕当然相信族中长老和大能的实力,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去,最终还是被他师傅风葛用一股坚固的屏障包裹着强行送到山下。
天蒙蒙亮时,他回到风道院,可整个风道院都不复存在,就连亲人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废墟,烟雾缭绕,呛人的烟味中夹杂着血腥味窜进鼻中,一片片的暗红的血迹映入眼中刺激着他,他想也不想就冲进去废墟中,不停的翻找着,心中抱着侥幸,兴许还有亲人活着呢?可突然间,两个陌生的男人走来,看到他后,瞬间就拔剑向他飞来!
那两人实力强悍,他难以招架,浑身都被划伤,浓浓的恨意充斥着他,心中有着诸多不甘,可已是命悬一线,心中悲愤不已又能怎样呢?本以为会就此丧命,千钧一发之际,副统领及时赶到,将那两人斩杀,救下了她,之后又亲自送他离开,从那以后他就藏在城中,寻找着活下来的家人。
“当时怎么了,你说啊!”虽然对当时的事情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风恒还是想要亲口听风硕说出,他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根本顾及不到风硕的悲痛心情。
看到风恒心急的样子和泛红的眼眶,风硕强忍着情绪,低沉的说出了当时所见之事,说完后就起身走到一旁,背对着风恒和姬昀丽,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腮帮子泛酸,依旧强忍着喉间快要发出的哽咽声。
对面姬昀丽也悄然起身向外走去,她不会安慰任何人,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这兄弟两,但她冷漠的心对于风家遭此几乎被灭族的灾难也泛起了一丝难受的情绪,她无法像个无事人一样坐着,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她只想出去透透气,等这兄弟两平复心情后再和他们说那个重要的消息吧,可现在说又有什么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