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向寝室,途中路过江边的望江亭,静处无人,凉风自得,我便坐进去,头靠着亭柱,望着江上来往的货轮不息。
阿祸说的对,我不能也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大学已经川逝三年,对专业内容的排斥和天性的懒惰,让我在短短一年内就学会了迟到旷课抄袭作弊,到现在还有一门大物和一门电工电子在挂着。甚至就连游戏也是个菜鸡,LOL黄金五续命,炉石至今低保,OW还在迷路。
突然,一阵消息提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阿亮发来的。
“你之前跪求我问的关于教学楼变态的事有重大进展!”没错我之前的确命令过他帮我打听一下。
“!”我简明扼要地回复他,意思是“大哥知道了”。
“!!”这一条意思是“快说,别墨迹!”我相信我亲爱的小弟能够懂我的意思。
然后我后悔了,因为他给我的是一个文件。
等我打开一看,才发现这个文件是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发完再指指了再发的名单——名字还挺正式“历年报备及抓获变态名单”,三号宋体加粗。
至于内容嘛,上面恨不得从一百一十年前刚建校起就开始统计,记录的时间地点人物手法——等等手法是怎么回事——应有尽有。
我随便翻了几页,某年某月某日下午课后,某某女生和某某男生牵手走着,窃窃私语后,该女生突然指着说该男生是变态,特此报备。
……虽然秀恩爱的确实都是变态无疑,但你记得这么认真的是想闹哪样啊!
“所以这么智障又八卦的记录你是从哪搞到的?”我一脸黑线地问阿亮。
他估计是等着邀功,所以立马回复道:“我的一个毒奶粉群里有咱们学校保卫科的,我承诺带他刷深渊他才给我的,说是他们保卫科悠久的历史传承。”
请立即给“历史传承”这四个字道歉!!
反正不管怎样,我在笑出声和尬到爆之间总算是把这份“历史传承”文件近些年的草草翻了一遍。很遗憾的是,尽管我的眼睛都要被辣瞎了,仍然没发现和“隐形变态”相关的有价值的记录。
等等!对啊!我这才想到,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变态,而是隐形啊!这已经不属于正常保卫科(虽然我觉得他们并不太正常)能掺和的了,妥妥地属于非自然灵异事件啊!
就如每个学校都有的十大怪谈、八大传说一样,我们学校历届流传的灵异事件简直不要太多,我刚入学那会,没少被学长学姐们拿这吓唬。虽然似乎没听过关于隐形变态袭击落单女生之类的传闻,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咨询一下学长学姐们。
虽然我现在很宅很懒,但幸好我大一大二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宅,各个社团还是有参加了些,什么文学社啊、棋社啊、羽毛球社、魔术社甚至还有校红十字会。靠着那时候一起社团活动玩桌游的交情,我还是有一些相熟的学长学姐的。于是我就找他们发消息问了下。
很快,就有几个人回我,可惜他们都表示没听说过,还旁敲侧击地暗示我去医院看下精神科。
又过了一会,一个之前在红会关系很好的学姐回我了:“哟,小信信(我的名字)怎么想起姐姐了。”
我和她天南地北地寒暄了会儿,便把话题扯到了校园灵异事件上。
“慧慧姐(学姐的名字),你之前有听过咱学校有隐形人出没的传闻吗?”
“咦,你碰上隐形人了?”学姐疑道。
毕竟听起来太扯了,加上刚被那么些学长学姐打击过,所以在我正想挑出一个表示肯定但又不显得那么直白的表情包时,学姐那边就拨来了语音电话。
学姐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大二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疑似隐形人的事件,那时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或者坐在教室里的时候,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围,偶尔手臂或者头发还有被碰到的感觉。她一直以为是风搞的鬼,就没太在意。今天听我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并且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种感觉还真的像是身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作祟。
综合了自己和我告诉她的阿祸的遭遇,学姐给我分析道:“首先根据现有范本,可以确定以下共同点。第一,这个隐形人呢,他作案时都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环境。那么是不是说明隐形人害怕别人或者说熟人发现?但是他既然隐形了,就没道理再害怕被发现了啊,这是不是说明,他只能相对于受害者才能隐形,或者只有在特定地点才能隐形呢?第二,受害人,目前来看是你朋友和我,都是那种出类拔萃几千年一遇的大美女(并不),肯定会有很多追求者甚至是垂涎美色的人,那么这隐形人是不是就是这些人之一呢?我就是在找到男朋友之后,这种事才不见了的。”
排除掉学姐的臭不要脸,这一番分析让我只能感叹:“学姐你真的是学材料的吗?你这不考警校学刑侦真的屈才了。”
末了,学姐还建议我说:“既然隐形人被你朋友狠狠阴了一次,我估计这几天应该不会有胆子和能力再干什么了。等过几天,你可以让她故意一个人去个僻静的地,然后你提前在附近埋伏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么强的学姐,还想的这么周到,不似直系胜似直系啊!我感动地表示为了表示谢意,可以给学姐一个请我吃饭的机会。
学姐听了也很激动,开心地表示让我麻溜滚蛋而且下次吃饭要把我吃到给餐厅刷一个月盘子。
挂了电话后,我才发现阿祸给我发了几条消息。我以为是鼓励我的话。没想到打开一看,是几张高清美食大图,末了一句话:“给你看,我要开吃啦!!!”
所以我这么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Д°)╯︵┻━┻
夜幕很快地在江上合拢,我揉了揉脖子,从凉亭上走下来。光顾着想事情,晚饭都没去吃,这个点食堂也都该关门了。等一下,我一个一天三顿都吃外卖的主,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不管怎么样,我拎起书包甩到肩上,穿过之前阿祸逼我跑了一学期步的南操场,过天桥,在楼下饮料机上买了一听冰阔落,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阿亮应该是下去洗澡了,阿东在往腿上抹着什么,蒜蒜估计还是在图书馆。
“阿东你在干嘛?”我放下东西随口一问。
他竟显得有点慌张:“没,没干嘛呀,抹点东西。”
我伸脖子一瞟:“嚯,云南白药。你伤这么重?真是调戏女生被打了?”
他一把抓过手机,啪啪啪啪地敲着屏幕,好像是在和人聊天:“没啥,早上在四教啊不是一教,在一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四教?”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回想起中午阿东回来的样子,红肿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给喷了,一瘸一拐的样子也不灵光。我记得阿祸说她离开四教之前还朝那隐形人狠狠踹了几脚。
而且,他一回来就问我们知不知道变态的事,不得不说有点做贼心虚的影子,难不成?
我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