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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 巧夺天工

“偃师遗宝?”林慎自言自语地读着木轮上的大字,总觉得这四个字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不禁思索到:“遗宝自然就是遗留给后世的宝藏,那偃师又是谁呢,是一个人还是一种职称?”

林慎也许忘记了,这偃师是对精通机关造物术之人的统称,相传古时有一精通机关之术的巧匠名为偃师,偃师的机关造物之术可以说是震古烁今,千古仅此一人,自古以来,精通机关之术的人数不胜数,更有几大家族和学派以机关术的发展和研究作为核心价值和立业根本,例如三国时诸葛武侯,春秋鲁国公输家,战国学术大派墨家,其先祖或掌门在当时更是不可多得能工巧匠,如公输家鼻祖鲁班,墨家墨子等。但就算他们的技艺超群,也不及偃师所掌握机关术的玄妙高深,偃师的机关术不禁能制造摧城拔寨的利器,便利生活起居的机巧更是不在话下,甚至能以机关术制造模拟世间万物的假体。技艺之高明,可以说高深莫测,有如神与。

这偃师遗宝自然说的就是这个机关阵了,那眼前的木轮自然也与“偃师”二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想到这里,林慎继续读下面的小字:“周穆王西巡,祖偃师献宝,皆傅会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以为,动之活物,盖拟五脏俱全耳,问宝为何也?”原来,这竟是一道谜题,题目晦涩难懂,林慎一头雾水,难知其义。

苦熬了一会儿心血,林慎算是大概明白了题目的意思,大致就是说,偃师曾给周穆王献过宝贝,是用革、木、胶、漆、白、黑、丹、青这类的东西做成的,能像活物一般移动而且五脏俱全,问这宝贝是什么。林慎仔细查看木轮四周,发现木轮中轴的外圈一样用烫金烙刻着很多图案,看样子像是鸟兽虫鱼还有人物。连着轴承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看来只要把印着正确答案的图案转动到对应凹槽的位置,整个机关阵应该就会解除。

但是不理解还好,理解之后林慎更是头大,因为之前之所以觉得“偃师”这二字听着耳熟,因为曾经自己最讨厌的功课中出现过“偃师献宝”这个典故,偏偏好巧不巧,这节课被贪玩的林慎逃掉了……此时提起,完全毫无印象,真真急坏了他,想必早知是这样,那时就一定不要贪玩逃学了。

是到如今,苦恼也没用,总不能困在这阵中等死吧。林慎呆呆得瞅着轴上的题文,一边一边地默默念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五脏俱全?”林慎灵光一闪,兴奋地叫了出来:“我知道了!俗语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偃师技艺通神,制作猛虎豺狼之类的凸显不出本领,先给帝王的也必是些玲珑小巧的玩意,如此说来,这谜底必是飞鸟!”

想到这,林慎便甩开膀子转起来了木轮。可谁知道,木轮长久失修,转动起来异常艰辛。林慎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尽全力拼命推动把手,木轮才将将转动了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轴承发出干涩的吱吱声,随即一格一格得顺时针转动,兽,虫,鱼,然后是人物,眼看就要转到飞鸟的图案时,林慎受伤的肩头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林慎头脑一涨,眼前发黑,丢开把手一屁股坐倒在地。只见木轮上的对应人物凸起啪得一声卡进了地上的凹槽,林慎顾不得肩头剧痛,跳将起来疯狂推动把手,但是木轮纹丝不动。

“完了!”林慎意识到,这选择的机会多半只有一次!答错了不知道会怎样。也许是万箭穿心,也许是脚下的砖块也伸出尖刀,也许是,也许是……林慎脑中呈现出了自己千百种的死法,肩头汨汨地渗出鲜血,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不料,随着木轮复位,整个石室震颤起来,忽然间,面前和身后的尖刀齐刷刷地缩了回去,火焰也不再喷出,房间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是墙上的玉石球却不再发光了,整个石室瞬间漆黑一片,不过屋子另一边的闸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外一片光亮。

林慎满脸错愕,看起来自己竟意外过关了,明明答案没选到自己认为的正确答案,却幸运得蒙对了。那时的林慎不明白,以机关制作飞鸟算什么本事。当年偃师的技艺是可以制作出机关假人的,机关造物的巅峰便是以木石之物模拟人物。偃师献宝的典故出自《列子·汤问》,文曰:穆王西巡,越昆仑乃还,道有献工人名偃师。穆王荐之,问:“汝有何能?”偃师曰:“臣以命所试,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穆王曰:“来日以献,吾与若俱观之。”翌日偃师拜见穆王。王荐之,曰:“与汝同来者何人?”对曰:“臣之所造者。”偃师所献无他,盖一机关歌妓,能歌善舞,千变万化。穆王细观之,见内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王试摘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夺其肾,则足不能步。穆王谓之曰:“偃师技巧可与造化者同功!”

瞎猫碰上死耗子,却叫林慎意外得破除了机关阵,既然闸门已开,便没道理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林慎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的起身,捂着肩头的伤痛,一瘸一拐,踉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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