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六十年代的车
马是臧克家的马
属于天高地远的机械
已左右于它
谷穗和民歌的氛围里
我仿佛听见满车的稻菽
向我诉说着什么
是阳光和乡村的传说
是岁月与黄昏的呼吸
车辙后面
民歌与号子若即若离
渐渐远去的车轮声
呼隆呼隆碾碎旷野的沉寂
在秋天深处
我看见一辆马车
平静古朴
以及身后被放逐的土地上
一朵苦笑的花朵
放开梦一样自述
秋天远去
一辆马车
像堂吉诃德的风车
跟随它
我将回到历史的更深处
倚门的人
缘于怎样的孤独
把山川置于紧锁的眉
倚门的人
在春天的阳面
晾晒自己
摇不动的心旌
在远处飘移成陨石
潮湿的情绪
淡淡地涌入空旷的谷底
像春天的第一个景致
淡黄的太阳
淡黄的墙壁
以及身后激不起涟漪的门
衬托出一棵静静的梅
倚门的人此刻无奈
也许过多的追求
失去了希望
过多的阳光
没有拈起梅的分量
像《思想者》
倚门的人
一双凝望的眸
布满忧愁
而天不老地不荒的
是家
固守在泥土的位置
你依旧等待的
是谁
（原载《朔方》1998年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