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乘车穿过南疆的塔克那玛干大沙漠,视线里久久充斥着荒漠的色彩,在干涸的孔雀河边,突然袭来一缕缕亲近的绿色。在视线和它们相遇的瞬间,看着那大漠深处稀有的亮色,突然心生疑窦,这顽强的生命色彩,是如何在这久旱不雨的黄沙里得以生存并繁衍成一派蓬勃的气势呢?
这眼前的胡杨,是我第一次在咫尺之间和它悄然相遇。在此之前,我早就知道,据说它可以在这人迹罕至,生命的禁区里存活生长千年,完成它生命的周期后可以千年不倒,在风沙侵袭的环境里千年不朽。让人震撼,不由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油然而生敬意。
在它亘古千年的岁月里,将生命的奇迹发挥到了极致。为了应对那长期干旱少雨的恶劣环境,它用一树多种叶片的戏法将自身消耗降到最低的限度。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它可以用极其刚烈的方式催生它身上的虫子将已经生发的绿叶全部吃光,为了能够在如斯的环境中减少水分的丢失而继续积蓄再生的能量。甚至用腐化自身的自残方式将树心空出而积蓄宝贵的脉脉的水分滋养。
这就是屹立在大漠深处的胡杨,用它那雕塑般的身躯为生命的奇迹酬唱出一曲曲悲壮的挽歌,在苍茫的风沙线上回荡着生命的绝唱。
汽车前行的车轮扬起漫漫的黄沙,它孤独的影子在渐行渐远的视线里慢慢消失。而那一排排孤独的胡杨的身影,是飘绕在我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精神壮歌。
只有它,孤单的身影站在茫茫戈壁之中,安静地立在苍茫里,沉默着,沉默的像个思想者,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只有它,用尽了百般心思,以超乎寻常的生长方式在风沙里艰难的成长。环顾四周,唯独它用孑然的身姿在与严酷的遭遇抗争,悲壮的枝头挂着暮色里乌鸦的哀鸣。
只有它,即便是被强大的风沙击倒,倔强的躯干继续延续着根脉的传承,在扭曲粗大的杆头,一排排小苗势不可挡地直指苍天,将生命的接力继续传唱。
其实,在胡杨的青壮年时期,它是绿色森林里并不起眼的一员。那时,它的身边经常是植被丰茂,莺歌燕舞。岁月的变迁和气候的恶劣将它身边的一切慢慢用黄沙覆盖,唯有胡杨成为这片土地忠实的守护者。用几千年的神话,演绎出它对赖以生存的黄沙的眷恋,任凭风吹日晒,岁月流淌。
想起那在大漠里艰难成长的胡杨幼苗,忽然觉得心疼,像心疼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在弃世的风雨里成长。
想起那一颗颗在风中屹立的胡杨,扭曲的身姿在旷世中。仔细想来,其实都市里的人们不也是一颗颗孤独的胡杨?!承受着生态的艰辛和心灵的寂寞,在人生的无常风雨里挺立到老。
面对这样的感觉,孤独胡杨的让人心疼,遥遥在人烟之外,独守一方清冷夜空,那种幽情弥漫心间。隔着遥远的时空,我深深地被它触动,仿佛更深领会那份孤独的凉意,直沁到内心深处。
凹凸:我也时常被胡杨的精神所打动。它活着有千年不死的顽强,死后有千年不倒的铁骨,倒后有千年不朽的灵魂。现在的我们呀,能禁得起几回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呢?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还会有谁愿意厮守那份感动?我没有看到胡杨,却看到了荒芜的大漠和一颗流浪的心。
悲伤的胡杨:哪有喜欢孤独的胡杨,环境如此恶劣,除了我们感叹它的顽强之外,如果我们能够给它一点水给它一点肥,胡杨一定会回报给人们更多的茂盛和繁荣,也不会生长的如此艰辛艰难和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