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邢的手段就强硬了许多,木绾绾是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之后才从李晴那里得知的,封邢竟然直接解雇了一大半有辞职意向的人。
“这样一来,木氏岂不是没有人可以用了?”木绾绾一惊,可瞬间就想到了封邢不是寻常人,他会使用的方法一定和通常的套路不一样。
木绾绾绞尽脑汁想着,还是没能想通,难道是封邢想要让他的华宇盛世彻底接手木氏?木绾绾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封邢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他如果说要做,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没有必要使这种伎俩。
况且她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不是么。
木绾绾看了眼窗外的蓝天白云,决定等晚上封邢来探望她的时候再问。封邢并不是让她住一天就结束了,而是似乎有着让她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想法。
可木绾绾并不想完全听从封邢的安排,她打算做完了体检之后就出院,她的木氏还是要让她亲手来管才好,在封邢手中只能算是过渡而已。
木绾绾躺在床上,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突然闲下来让她浑身不习惯。少了化妆品、职业套装的堆砌,穿着病号服的木绾绾看起来就像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瘦弱又迷茫。
“吃饭了。”木绾绾不知道封邢是怎么做到那么从容的,看着他还是准时拎着保温饭盒过来,好像那些工作没有烦扰到他一丝一毫。
木绾绾愣了愣,接过饭盒,顺口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木氏养着闲人没有任何用处。”封邢对于工作方面,向来一针见血,他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让木绾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但片刻之后,她就犹豫起来,“封邢,我想早点出院工作。”
“什么时候都可以工作,现在你需要的是养病。”封邢把饭盒的盖子一个一个扭开,看起来来好像没有认真地回答木绾绾的问题。
木绾绾没有心思吃饭,她只想说服封邢,“我没有什么病,我的身体好得很,现在我想呆在木氏,为木氏出力。那怕我做不了什么,我也希望我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封邢,你不会明白的,木氏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样的,那是陪我长大的地方,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封邢当然明白,对于他而言,木绾绾就是这样的存在。
“量力而为。”封邢把饭盒塞进木绾绾的手中,冷淡地说道。
木绾绾嘴角不可控制地漾起了笑意,她知道,封邢同意了,“谢谢。”
接下来的每一天,木绾绾都会坐在病床上看文件,并且圈圈画画,她发现封邢的手段是真的非常厉害,缩减了支出之后的木氏情况有所好转,凝聚力也提升了不少。
可重要的核心问题,还是在新市长身上。
“绾绾,我想帮你。”自从封邢把文件给木绾绾看了之后,发现她又变得忧心忡忡,他不希望木绾绾这样拼命,这对她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消耗,并不值得。
木绾绾还是摇了摇头,“封邢你知道的,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
“你如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用其他的形式补偿我。”封邢说得一本正经,“我们的合约可以延长。”
延长?
木绾绾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的注意力也从手上的文件中停了下来。
她需要这样的延长吗,她扪心自问,一开始很想逃离封邢的管制,到后来却是渐渐习惯了和他的相处。就像是饲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就算打开了笼子的门也再不会飞出去寻找蓝天。
木绾绾的手变得有点冰凉。
“你说笑了。”木绾绾挤出一丝笑意来,眉眼中却没有半分笑颜。
封邢削着的苹果皮断了,长长的一串直接掉到了垃圾桶里,让木绾绾的心紧了紧。“延长是必须的,这一次我会看紧你。”这一次,木绾绾再也别想从他的身边离开了,她的一切只会是他的,注定是他的。
木绾绾看着远方被风吹过来的乌云,似乎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她眯起眸子,“可是,天要下雨了。”
“你不信我么?”封邢的眉随着木绾绾表情的舒展,皱的更紧。
不,不是的。木绾绾哪里是不相信封邢,她只是害怕自己太过于熟悉他,一直习惯性依赖他,以至于失去了自己。
封邢这边行不通的话,她就另想办法,不论如何也要自己亲自度过这个难关。
陆黎不解地听封邢简略缩减地说完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直是摸不着头脑,他灌下一口酒,“不是啊封哥,华宇盛世要做什么还不容易?”
“她不愿意。”封邢硬邦邦地回答道。
陆黎一拍桌子,倒是被自己弄出的响声吓了一跳,“封哥,听我的,这事肯定能成。”
木绾绾不愿意看见,那就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点,别让她看见不就成了?毕竟华宇盛世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用担心的,轻轻松松就能够掩饰过去。
陆黎也有点喝伤透了,他看着封邢这样艰辛的模样,也为他有点打抱不平,“哥,早点解决这些事情,我们以后一起出来玩儿不好吗?杨炎爵他们都等着你呢。”
“不是这个的问题。”而是他答应过了木绾绾,绝对不会强行抢占她的东西,他承诺了给她自由。
可回到家后,一个人冷清地带着,却越发觉得陆黎的提议很不错。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推动时期的发展,更好地掌控一切。他作为华宇盛世的总裁,本就可以这么做,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言论。
夜是惨淡的,身侧没有了木绾绾,让封邢的心中没有片刻安宁,他思想斗争了一阵子,从床上爬起身,拿出包里的公文翻开了起来。
奇怪的是,以往的专注力好像失效了一般,刚提起笔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病床上的木绾绾。
兴许他是醉了吧,封邢用手撑着脑袋,沉沉地叹了口气。
而在医院里的木绾绾,也没有睡得很好。
她在狭小的病床上勉强动了动身子,远处近处淅淅索索的脚步声直让木绾绾头皮发麻,她一刻都不想要多呆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