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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鱼的理想型

于小鱼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一定要皮肤白皙,这样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定要戴着眼镜,这样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定要笑起来好看,最好声音好听,简而言之,就是帅气的学霸。这些年于小鱼像是早起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一样对着菜叶挑挑拣拣一般对着认识的男同学百般挑剔,虽然也没有壮士敢喜欢于小鱼,但是不妨碍她自己偷偷情窦初开,只不过这个情窦初开至今也没有个实际对象,凭空瞎演练,yy罢了。

所以在回过头看到林烁的第一眼起,于小鱼觉得自己爱上他了,不是一见钟情的临时起意,是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的爱情忽然有了脸。

斯人可口,见色心喜。

林烁带着于小鱼在小区里七拐八拐终于最终上了楼,“我家没地方,所以在我姑姑家上课”对方似是察觉到了她的问题,接着随口说道“这个地方不太好找所以一开始就没告诉你,打算带你认认路下回就能直接过来了”

叮咚~叮咚~像是平静的心湖被投进了一颗颗小石子,好听的男声每一下都落在于小鱼的心上,这难道就是情人耳里出声优?为什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啊啊啊啊,于小鱼在心里欢呼雀跃,一向喜怒形于色的她努力绷着自己的脸不让对方看出来半点。

“我,我有点路痴,不太认路”所以希望你每天都给我带路,于小鱼在心里默默补出后半句。

“那你下课等等我,带你一起走”听到满意的答案于小鱼在背后比了一个耶,脸上依旧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那,那大概要等多久呀”

林烁率先一步打开了门弯下腰去换鞋,“不会太久”说完就走进客厅去擦白板,上面依旧留着上一节课的内容,白板平滑不易书写,那些黑色马克笔的字迹十分工整,流畅的花体英文赏心悦目,看得出上一节课应该是英语课,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师并不是光杆司令,起码是有两个学生的,在来之前于小鱼的心里只有学习,在来之后,美色当前于小鱼被冲昏了大部分理智,可是依旧牢记自己的使命,是来补课的。

客厅里只有四套桌椅,于小鱼是一对一随便坐,她选择坐在正中间,窗外有风景,可是不及眼前,只有中间不论林烁在哪个方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美好的生活啊~于小鱼发呆的时候就喜欢双手托腮,还没幻想多久,就被现实无情打断。

“入门测”试卷轻拍在于小鱼的头上,随即放到她面前,林烁有些期待的看向眼前的女孩,看起来有些傻呼呼又有些小聪明,这十分矛盾,不知道入门试卷能考多少分?

高一整个学期学了两本数学书,必修一和必修四,可谓是一入函数深似海,从此头发是路人。

学函数使人秃头是多少学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才揪高了发际线薅秃了后脑勺才得出的结论。当26个字母出现在数学书中人们就再也不认识它们了,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无缘对面不相识了。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幂函数三角函数是函数界的四大天王,得罪哪一个考试的时候都够喝一壶的。

遥记当年初升高的时候,于小鱼以为自己解放了撒丫子玩了一个暑假,等开学上课的时候发现,明明是新学的课程怎么别人什么都会,自己就吭哧吭哧听得那么费力甚至有点听不懂啊?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学霸的于小鱼有些怀疑人生,果然高中就是卧虎藏龙,等后来一问才知道整个班里五十来人差不多得有五十人在暑假的时候提前补了课,高一要学的知识已经预学了个遍,所以上课老师讲的时候自然感觉熟悉毫无压力。要知道初中的数学课和高中的数学课的差距就像隔着天堑,简直能够称得上两个世界,耿直女孩于小鱼理所当然的在班级开始垫底了。一旦开头没起好,基本上后面耶废了,就像盖楼一样,地基不行楼就得塌,于小鱼第一堂课就有些没听懂,摇摇晃晃一个学期后成功升级为什么都听不懂,彻底放飞自我了。如今想要捡起来就要累死累活,转学后李女士每天盯着于小鱼学习,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是必备的,再加上老师偶尔发的试卷,还有李女士特意问了书店老板买的配套辅导,总之不到晚上十一点甭想睡觉,这么下去于小鱼的数学才回了一点血,但考试的时候总归是吃亏,满分150分,及格成绩90分,于小鱼发挥好的时候也只有一百零几分,差的时候八九十,所以年级考试这个第八名水分着实有些大。

林烁出的题好像和学校里面做过的题不太一样,数学题字数越少就意味着越难,有的题甚至读了七八遍把题目寥寥几个字翻烂了也找不全已知条件,函数的图形也是十分陌生,于小鱼又习惯性揪自己额前的刘海,本来就是没几根的稀疏刘海,一根一根的揪着,林烁看着都心疼,这孩子怎么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么揪下去没两年就得做清朝的阿哥。

一张试卷写得七零八落最后算下来只有六十分,于小鱼有点心虚得不敢抬头看,一时嘴快说了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外加点洋洋得意,没想到打脸来得这样快,脸被打得这样肿,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出糗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平时成绩不是这么差的~”于小鱼小声辩解,声音悄得像猫叫。

林烁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硬撑的模样十分有趣,明明脸红得像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要抬起头与他对视辩解,她难道不知道解释等于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吗?“其实做的还可以了,这张试卷有点难”林烁认为自己怎么也算为人师表了,还是需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学生,毕竟第一天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小姑娘写得字特别大,横不平竖不直,估计是小的时候没有好好练过字,本身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的题步骤比较繁琐对于小姑娘来说试卷给的空白处根本就不够用,有的时候写错了还要涂涂抹抹,整张试卷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皱皱巴巴的试卷和可爱的小姑娘真是反差萌啊。林烁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到小姑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只能立刻板起脸。

于小鱼又做了一张生物试卷整个人彻底蔫了下来,把头埋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要不要吃颗糖?”小姑娘小小的一只,眼睛不大但是看起来湿漉漉的,软萌软萌的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当然了,这是不说话的情况下,说了话就像一只斗胜的小狮子雄赳赳气昂昂的。

“不想吃糖,吃糖牙疼”于小鱼现在心里没有爱情,完全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如果是平时听到喜欢的男生这样哄自己早就不知道手脚如何安放了。

林烁挠挠头感觉哄孩子是个艰难的活儿,他开个补课班只是打发假期顺便赚点零花钱,总共也没收几个学生,倒是小初高都集全了,别的小孩子也没这么难哄啊,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娇气就是爱面子。

“要不要喝果汁?”林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奇异果汁,也没管小姑娘要不要,直接拧开盖子塞到她手里。

于小鱼的脸更红了,不过不是难为情,是心跳太快有些害羞,被喜欢的男生摸手手了,心跳加速无法呼吸不能思考肿么破?

鬼使神差的,她捧起果汁啜了一口,“好喝”于小鱼抬起头对着林烁傻乎乎地笑着。以前总是听说女人一谈恋爱智商降为零,于小鱼不信,如今她可还是暗恋呢,她觉得已经不像自己了。

哎,真是,于小鱼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以前于小鱼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是所谓优秀的人生啊,成年人总是喜欢画一张见也见不到想也想不到的大饼给孩子,然后督促他们要拼命要努力,那对只看过北方天空的于小鱼来说太遥远了。

这里一年四季,只有鹅毛大雪和瓢泼大雨,路上稀疏的行人以及田里青青的禾苗,这座小县城静得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所谓的精英人士于小鱼没见过也想像不到,就连在学校考试的排名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挑战性,第一名和第八名虽然差了很多分,对于曾经霸占年级第一六年之久的于小鱼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

可是当她遇到林烁的时候她开始想要靠自己牢牢抓住些什么。她第一次听说那座森林式大学,从小一直在纠结究竟是要考清华还是考北大,纠结了好几年到头来发现这两座学校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全国那么多所大学,那么多座城市,她在遇见林烁的第一天,回家悄悄在自己的校服领子上写了一个名字,hust,她要努力到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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