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煜警惕的看着来人,只见对面三骑渐近,两名男子,一名少女。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阎煜警惕的喝止道。
“小兄弟勿惊,我们也是恰巧路过此处,不过刚才遥见这里烟火升空,又有闻香气飘来,想来是有人在此造饭,故而前来一观。”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见你们二人身穿华服,想来也是高贵之人,不像是什么贼寇;既然如此,那就过来坐吧。”阎煜放下弓箭,对着三人喊道。
那三人栓了马,两名男子来到阎煜旁边席地而坐,而那少女则站在二人身后。
刚才喊话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衣锦袍,长得眉宇开阔,仪表不凡,一脸的英武之气只让阎煜暗叹了一声“好相貌”;而另一男子四十多岁,身穿紫袍,温文尔雅,朗星般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睿智;
而身后的那名少女十四五岁年龄,丫鬟打扮,一身的鹅黄襦裙,绿带束腰;再看她长的肤光胜雪,齐齐的刘海下面,一双眼睛如那湖水一般清纯,琼鼻小口,皓齿如玉;被阎煜这一看,只羞的低着头,拨弄衣角,显得乖巧可爱。
阎煜拱手行礼道:“在下阎煜,这位是赵星怡小姐;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青袍男子回礼说道:“不才王羲之。”
王羲之?这可是大大的名人呀,世人呼之为‘书圣’,书法一绝,闻名天下。
阎煜惊道:“久仰久仰,不知是书圣驾到,大为失礼,还望恕罪则个。”
王羲之笑道:“无妨无妨,这位是陈留王曹励;这个小女孩是我府上的丫鬟,照做李怜儿。”
陈留王?这也是大大的名人,据大梦未来中的信息,这位可是行天子礼仪的大佬;如今怎么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他娘的,今天这是咋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两位大人物?
至于那位叫做李怜儿小丫头,除了长的标志以外,基本上被阎煜忽略掉了。
阎煜笑道:“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二位都是大人物,在这荒野中又突然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一旁的赵星怡闻言也是一惊,久闻二人盛名,于是急忙敛衽行礼,以示尊重;再看阎煜,却是坐在地上不曾起身,拱了拱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看待二位大人物和普通人并无差别。
陈留王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道:“指教不敢当,方才我与王世兄游历至此,忽闻奇香飘至,仔细嗅来,必是世间美味,所以才动了口腹之欲,便拉了王世兄一起来看个究竟,不曾想还真有人在此造饭,呵呵。”
阎煜笑道:“山野村夫,粗烹烂制,算不上什么佳肴;王爷身份高贵,什么没吃过,不要这样消遣在下了。”
王羲之却道:“不然,闻这股香味,确实非凡;和宫中的御膳相比也不逞多让;此来的目的,一是好奇来看看究竟;二来是真的饿了,看看能不能求的此鱼裹腹解饥。”
阎煜笑道:“鱼尚有数条,难得二位雅士看的上,在下自然乐于奉上。”
陈留王道:“呵呵,孤王自然不会白吃你的,至于银两,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呵呵”。
大小姐一脸惊喜的说道:“区区食物,不值得一提,王爷和书圣都是当今名仕,屈尊来到这里,我们可是大感荣幸呢,不要说什么银子的事了。”
身后的李怜儿则是一直盯着阎煜打量,听大小姐如此的说,笑道:“哎呀,姐姐不必客气,要不然,老爷还会觉得吃了白食呢。”
阎煜正欲搭话,却听大小姐答道:“小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来,王爷书圣如此亲民,我二人若拿了银两,传了出去,会被世人耻笑的。”
王羲之笑道:“那也好,如此就不客气了?”
阎煜摸嘴笑道:“二位既是大儒,必然是高明之士,何必理会世俗的那一套;不就吃个饭嘛,搞的那样拘束做什么。来来来,开吃。”
陈留王赞道:“小兄弟洒脱,是我等孟浪了。那就,尝尝?”
大小姐忙去折了荷叶,铺在一块青石之上,摆上鱼肉汤羹;几人席地而坐,便准备用膳。
“咦?这味道?王爷你仔细尝尝。”王羲之品了一口鱼肉,脸上布满了疑惑,朝着陈留王说道。
“咦?果然美味,好吃,好吃。”陈留王也品尝了一口,不停的夸赞。
“好吃就多吃点,呵呵。”阎煜骚包的笑道;虽说被人夸赞厨艺只是常事,可是从当世大儒口中说出,效果自然不同,直让阎煜自鸣得意了一番。
王羲之笑道:“如此美味佳肴,岂能少了酒?怜儿,去行囊袋中取些酒来。”
不知为何,李怜儿自打见面就一直盯着阎煜打量,忽闻王羲之吩咐,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窘道:“老爷刚才说什么?”
王羲之道:“刚才我说,你去取些酒来。”
李怜儿忙应了一声,取酒去了。
“阎煜,这个小丫头一直盯着你看,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大小姐对阎煜耳语道。
“我长的玉树临风,仪表不凡,被美女多看几眼也属正常,何必大惊小怪。”阎煜小声贼笑道。
“切,冯老都说你长的贼眉鼠眼,你还自比玉树临风,不害臊,嘻嘻。”大小姐笑道。
“呃,他老人家这是嫉妒,纯粹的嫉妒。”阎煜磨着牙笑道。贼眉鼠眼?冯老这个老家伙也忒不是东西了,有这样夸人的吗?即使是实话也要润色一番嘛!
怜儿取了酒来,依次给陈留王、王羲之、阎煜三人斟满;至于二位女子,皆不饮酒,只在一旁陪衬。
王羲之与陈留王一边喝酒,一边讨论时事;阎煜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在一旁有意无意的听着,并找了个草棒开始剔牙。
酒过三巡,陈留王叹道:“世兄,数年前,陶侃陶老将军不辞劳苦,高龄亲征,李寿死后,成汉的政权也因此灭亡了,蜀地也回归了和平;没想到这才几年,战火又重新波及了这里。”
王羲之叹道:“我虽然一介武夫,但也略知其中原委;当时我曾屡次谏言陶老将军,不可让桓温安抚和治理蜀地;桓温虽然战法精妙,但是不擅内政,老将军却是不听,如今蜀地虽然表面没有波澜,其实是暗流涌动,这都是桓温治理不善造成的;我伯父王导素来与老将军不睦,但我伯父也去世多年了,之前的恩怨早就应该放下了;不曾想,老将军还是这样防着我们王家。”
啥?王羲之一介武夫?他不是大文人吗?这是什么情况?阎煜心里虽奇,却不想插话,只在一旁静静的听他们交谈,至于所说的国家大事,自然是直接忽略掉了。
陈留王叹道:“蜀地的安抚治理,桓温确实是有过无功,我虽不问朝政,但私下里也几次提醒天子此事,后来天子还不是听了世兄的建议,调桓温离蜀了;对于陶老将军,世兄千万不要误解,老将军曾私下对孤王说道,世兄文武俱备,是罕有的奇才,只是对于军事战法略有欠缺,有点浪费了一身的好武艺。如此来看,老将军对于世兄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阎煜眯着眼、剔着牙,心中却起了疑惑,按照大梦未来中的信息,陶侃这个老家伙早就死了,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哦,是哦,忘记历史发生扭曲这回事了,历史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说陶老将军对我王家有些成见,但是在大事上,我们还是彼此摒弃成见,统一看法,王爷不必为此忧心。陶老将军是我朝的定海神针,威压四海,尤其是这几年,我朝文人倍增,却没有新的武将脱颖而出;也就是因为如此,老将军已至耄耊之年,仍不放心告老,只得苦苦支撑;有他在,诸贼皆不敢犯,可他若是不在了,后果…..唉!缺少将才呀。”王羲之饮了一杯酒后,叹道。
陈留王怅然道:“这都是那‘八王之乱’惹得祸,唉!。”
大小姐听闻此言,便插言说道:“八王之乱惹得祸?可阎煜怎么说,战事的责任全在曹操身上。”
阎煜闻言一愕,苦着脸心想:“这个傻老婆,曹操是陈留王的先祖,这事忘记告诉她了,这下可好了,说起人家祖先的不是了,面子丢大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