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举倏地一怔,很快又恢复了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师姐此番来,就是为了质问我玉与容的事吗?”
白夭直截了当:“把解药给我。”
风荷举斩钉截铁道:“不行,血王蛊没拿到,我不会解她身上的蛊。”
白夭闻言直接扯下腰间的青花瓷瓶,“给你。”
风荷举颇为意外,将青花瓷瓶打开,正是他寻找多年的血王蛊,然而小虫却是安安静静躺在瓷瓶中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它一直以星血为食,此番带出来,它已许久未进食,我便让它暂时昏睡了。”
原来如此。
风荷举将血王蛊收起,又听白夭道:“稍后给找一只与血王蛊模样无差的,我好带回去。”
风荷举脸色稍缓,他知道白夭的用意,当他从容倾沉那里得知血王蛊就在婆罗宗时,他震惊、愤怒、不解,他的师姐就在婆罗宗,他的师姐又极得栾息的青睐,她怎能不知?即便是后来他想到了缘由,他仍觉得心里有根刺,剜不走,去不掉。如今问出来,他反而舒适了许多。
“解药。”白夭伸出手。
风荷举看着她的手,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你就这么在乎她?”当年栾息为了培养白夭,将她送到师盛初身边学医,他便成了她的师弟。很小的时候,他就待在她身边,自然也知道她的房间内常年挂着的一幅画,那上面是一个玉色衣裙的女孩——蓝眸雪肤,宛若谪仙的女孩。
那时他问她:“她是谁?”
他的师姐看着画中女孩,眼睛里放着光:“她是我的神明。”
后来他知道,神明就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再后来,他知道了画中人的名字——玉与容,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第一隐宗宗主的嫡长女,玉氏与容。
可直到今天,他仍是不知道,究竟为何他的师姐将这位与她毫无瓜葛的女子奉为神明,也许她们之间并非毫无瓜葛,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但他知道的是,玉与容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你知道便快些给我。”
风荷举笑道:“没有解药,只需要她放尽心头血便好。”
白夭错愕道:“放尽心头血?那她的孩子……”
“没有孩子,”风荷举的笑意不达眼底:“那脉搏源自于情蛊罢了。”
白夭瞳孔骤缩,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有孩子……居然、居然只是空欢喜。
“放出心头血对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良久,她才问道。
“修养即可。”他淡淡答,旋即目光转移到叶初阳的身上:“他是谁?”
白夭微不可查地一侧身,将叶初阳挡住,“她夫君的人。”
风荷举没在叶初阳的身上多做停留,他垂下眼睫道:“你向他释放了烟毒?”即便是空气中再淡的味道,他也闻得道。
白夭回答地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得知了情蛊的解法,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一般:“对。”
风荷举权当看不见她捉急的模样:“这段日子,你一直待在她身边?”
“对。”
风荷举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神情淡淡地说:“你以别人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就不怕有一天身份败露,不知如何面对她吗?”
白夭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好师姐,栾息……可是快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