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韶一颜收到消息的时候，白月光已经失踪了。
黎印白在韶氏夫妇办完party的第二天就买了回国的机票，随后再无音讯。
随之而来的噩耗就是，黎诚的二次创业失败，黎家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甚至影响到了帮忙牵线搭桥的韶家。
一个接一个消息的传来，让韶一颜几近崩溃——她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就像是一个笑话。
而之前与戚奚的恋情曝光，网上对韶一颜又是一片骂声。
对以前的韶一颜来说，只是毛毛细雨的网络谩骂现在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韶一颜病了。
韶妈妈将韶一颜和网络完全隔离，韶家就像一个堡垒，将屋外的刀光剑影全部抵挡在外。
韶妈妈把韶一颜的手机没收了，让她好好躺在床上养病。
每天早出晚归的韶爸爸时不时还会带一本韶一颜专业相关的趣解书回家，在韶一颜沉入梦乡的时候悄悄放在她床头。
戚奚呢？戚奚差点把比赛停了，打算在这段时间陪在韶一颜身边。
可是韶一颜强硬拒绝了。
韶一颜的说法是：为了她，他放下自己的工作让她很开心，但是这种不对自己人生负责的做法，她看不起。
于是戚奚继续乖乖参加训练，准备比赛。
这天，天气很好，戚奚得空，跑到了韶家看望自己的心尖人。
韶一颜房间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内只亮着一盏床头灯。
姑娘病了好几个星期，人都瘦了一圈，戚奚看着，心肝都在疼。
姑娘安静地靠坐在床头，静默地看着一本书。
不过很显然，姑娘一点也看不进去，在戚奚站在门口的二十分钟五十五秒内，她一页书都没翻，就连视线都没有转移片刻。
“笃笃。”
戚奚轻敲了敲门板。
韶一颜转头，看见门口的青年，展露出笑颜，笑容不似之前的阳光灿烂，反而透露出一些勉强。
姑娘笑不出来，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戚奚的心被姑娘的笑刺了一下，心尖酸酸地疼。
可他不能给自己的姑娘带来坏情绪。
戚奚看着姑娘，也开始笑，狗狗眼没有弯成月牙，他提起嘴角几秒钟后又放下。
青年也笑不出来，他的笑容肯定比姑娘的笑更难看。
韶一颜拍拍床沿，声音嘶哑：“小祖宗，来啊，坐下。”
姑娘沙哑的声音就像一把锯子锯木头发出的声音，这把锯子现在正在锯裂戚奚的心。
戚奚深吸一口气，顺着姑娘的意思，坐在床沿。
姑娘很快靠了过来，将头搁在戚奚的肩膀上。
“有很多声音在讨论我，我关上窗户也听得见，我拉上窗帘他们也知道我正在干什么。就算我戴上耳机，塞住耳朵，还是有声音往我耳朵里钻。”
“他们好吵，吵得我看不进书，睡不着觉，他们不是在笑我，就是在骂我。他们好像不会累，可是我好累啊……”
戚奚身体一僵，回身把姑娘抱在怀里。
大家都告诉姑娘，这个声音是脑子里发出的声音，是假的，忽视它，无视它，做你自己就好。
可是他们都不是姑娘，他们不知道姑娘正在经历什么。
网上的东西，不看就可以无视，别人在你耳边说的话，戴上耳机就可以忽视。若是对你的指指点点一直不停地在你大脑中回旋会怎么样呢？
戚奚很心疼姑娘，他想和姑娘互换身体，想让姑娘拥有他的健康体魄，而他能承担姑娘的痛苦。
他讪笑一声，不能这样想，让姑娘知道，又该说他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了。
他想像那次飞机失事一样改写剧情，却发现他的想法无法实现。
飞机失事那天，恶毒女主本就不该死，而飞机内的其他人都只是边缘化人物，存不存在对剧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一次，恶毒女主没有遇到不可逆转的生命危险，剧情君是默认此事无法更改的。
戚奚只好眼睁睁看着韶一颜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渐渐地，戚奚感觉到肩膀上一片湿润。
他叹口气，大手想放在姑娘的脑袋上轻抚，下一刻却被姑娘推开。
韶一颜翻身缩进了被子里。
四周平坦的蚕丝被中间突出一块，还在微微颤抖。
“你回去吧，我没事的，你明天还有训练，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
姑娘的声音带着哽咽。
戚奚没有走，他伸展手臂隔着被子将姑娘圈在怀里。
“我不走，明天没有训练，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不算是浪费，我很珍惜。”
戚奚的头抵在韶一颜后脑勺处，他说话的热气，透过蚕丝被映在她的脖子上。
烫，烫得灼人；痒，痒到心里。
韶一颜猛地转身，拉下被子，把脑袋凑过去，像猫一样，对戚奚做了一些这个网站无法过审的东西。
一瞬间，戚奚的脸就涨得通红，耳朵也差点冒热气。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一个描述出来就不用继续写下去的地方。
戚奚紧闭双眼，不写这段字就不够字数了。
而韶一颜此刻也忘记了脑中回旋的话语，全心沉浸在与恋人的甜蜜中。
“咳。”
惊醒二人的是来自韶父的严父の咳嗽。
韶一颜立马放开了戚奚，规规矩矩坐起来，如果不是她脸上残余的红晕，韶父还真的是信了她的邪。
戚奚大喘了两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一头卷毛和鸡窝差不离。
他老老实实和韶父问了声好，这股乖劲让韶父左眼皮一跳。
他家伊颜是真的把这孩子吃得死死的，他闺女刚刚摁着人做啥呢！
韶父像模像样点点头算是回答，他开口道：“明天有事吗？”
韶父平直的声线让戚奚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戚奚迷茫地摇摇头。
“那今天晚上在这住下？”
韶父的语调是平平的第一声，好似内心古井无波，这句话却在戚奚心里卷起千层浪。
戚奚：他……他他他，他要在恋人的家里住下了？
戚奚内心波动太大，害怕韶父等得久了反悔，重重点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