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这噬心花恶毒,其实最恶毒的是在背后操控此花之人,竟用如此卑劣、毒辣的手段操控人的心智。
怕是几十年前的傀儡之术又要祸乱人间了。
无尘想到此处,对一旁的随从道:“苏见,派人去查,是何人又异想天开地想要做傀儡之主,这事我们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归来客栈里,床上的韶华正在昏睡。
忍冬接过逍遥王手中的玉瓶,仔细地查验着那两粒冰心丸。
“王爷,这冰心丸没问题,小姐有救了。”语气里满是兴奋和喜悦。
逍遥王松了一口气,眼底的忧惧逐渐地消散。
忍冬给韶华服下冰心丸。“王爷,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小姐便会醒来了。”
逍遥王守在韶华的床边,想起在从前的刀光剑影中,即使敌人的剑马上就要刺向他的咽喉,他也没有像如今这般恐惧过。
每一次韶华毫无预兆地昏睡过去,他都很是惊恐,因为他担心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担心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人生里。
待她醒来便立即启程吧,尽管还有一粒冰心丸,但还是要尽早见到云伯他才安心。
淳心和忍冬的房间里,瑞秋正坐在床上放声大哭,哭声中偶尔夹杂着对不起小姐之类的话语。
先前,素秋在旁劝了她几句,可无奈啊,她的哭声有如洪水倾泻一般,人力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忍冬推门进来,不禁眉头紧皱,见素秋和淳心在一旁束手无策,便对瑞秋威吓道:“瑞秋,在小姐的房间都能听到你的哭声,你要吵得小姐不得安生吗?”
忍冬的话音刚落,瑞秋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又有些小声地抽泣着。
素秋和淳心向忍冬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淳心见瑞秋终于平静了些,能听进去劝了,便开口道:“瑞秋,我比你年长许多,便多说你几句,你这般哭闹也太不知深浅。知道你是因弄丢了小姐而自责,可不去将功补过,只是哭闹又有何用,没准还会另惹出乱子来。”
瑞秋依然有些抽泣地道:“淳心姑姑说得对,可是我刚没忍住。这些天我太担心小姐了,今天又把小姐弄丢了,我……。我现在就去给小姐准备马车上的吃食。”
瑞秋说完便利索地下了床,向门外走去。素秋几个人各个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情绪转化得也太快了吧。
瑞秋刚要打开房门,回头对众人道:“我刚刚的确太没深浅了,所以就罚我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分给你们吧!”
素秋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瑞秋,这哪里还是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守财奴啊,看来她是对自己下了狠心了。
韶华醒来,打量着坐在她床边睡着了的逍遥王。
他今天是没有刮胡子吗?她用手轻轻地摸着那些胡茬。
“韶华妹妹,我的胡子好玩吗?”逍遥王戏谑地问道。
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声音,韶华的手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立即收回来,还是再去摸一遍。
逍遥王见她的手停在那里不动,担心她的手臂又会像先前那般酸累,于是将自己的大手盖在她那纤细白嫩的小手上,轻轻往下一压,他的大手便随着她的小手一起落回到床上。
韶华抽出手,这手上也不知是染上了什么魔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往哪放。
“你可觉得好些,还像从前那般疲累吗?”逍遥王关心地问道。
“现在很好,比先前精神得很,身体里也似乎养了很多力气。”韶华回道。
“你早上出客栈做什么去了?”
“我今早醒来后,听到一阵箫声,听起来吹箫之人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我以为是你……”
逍遥王听后很是开心地道:“韶华妹妹是在担心我吗?”
韶华是很擅长转移话题的,口若悬河地继续说着:“我顺着箫声走出客栈,发现吹箫之人是个盲人。站在客栈门口瞧了一会儿热闹,见那盲人差点被狗咬,又迷了路。便送她回春风客栈去找失散的亲人,然后我就回……”
韶华说道此处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逍遥王。
“我晕倒了,我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
“你呀,可吓坏了那几个丫鬟,一个人偷跑出去也就罢了,还晕倒在大街上,幸亏我们赶到得及时。”逍遥王的语气平静而温柔。
“那我为什么会晕倒啊?我之前好像就……”
逍遥王打断她道:“你不用担心,忍冬已经为你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这些天的旅途使你太疲累了。今早你又起得太早,没用早膳就往出跑,所以才会晕倒的。”
韶华心想,之前在马车里,她好像一感受到困倦,就马上睡过去了。难道……
她还未来得及往深里想,又听逍遥王道:“快起来吃午膳吧,午膳过后,我们就启程。”
韶华不再多想,正好此时淳心进来服侍她梳妆、用膳。
北饶国是个小国,没几日众人便来到了北饶国的边境地带。绕过前面那座山,再穿过两座城就到卫虚国的边境了。
这一日,在即将要走出北饶国的时候,突遇电闪雷鸣,狂风急骤,片刻间暴雨倾盆。
情急之下,众人只能躲进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里,这里早已断了香火,看起来破败不堪,连寺名都看不清晰了。
勉强找到一个能遮挡住风雨的大殿,丫鬟们简单地打扫了一番,服侍各位主子坐下休息。
素秋咦了一声,问道:“这殿堂里供着的神像好生奇怪,怎么是跪着的,这可是大不敬啊。”
朦胧自从进来,就开始打量这个大殿,听了素秋的问话,向那神像看去,回道:“这根本就不是寺庙,那上面的也不是神像,而是北饶国的前任皇帝。”
众人听了皆惊,齐齐地看向朦胧。
逍遥王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他曾经还是位皇帝,难道他比古书上记载的那几位暴君还要残暴不堪吗?”
朦胧似乎对北饶国的历史很是了解,回道:“这倒不见得,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今皇帝是篡位夺权,总要给前朝皇帝扣一顶大帽子,才能显得自己抢来的江山名正言顺一些。”
韶华心想,看来每个国家的皇权斗争都是一笔血淋淋的糊涂账,也许和旁人相比,她和逍遥王的境遇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