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婚的第二日开始,逍遥王便在隔壁睡下了,说是怕影响韶华静养。
韶华对此很是感激,她也期待着能和他像话本里的夫妻那般鸾凤和鸣,伉俪情深,但这一切都急不得,好在未来可期,来日方长。
逍遥王离开后不久,素秋便进来了。
“王妃,您有何事要吩咐奴婢呢?”素秋问道。
韶华拿出之前哥哥送给她的帕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素秋,你可识字?”
素秋楞了一下道:“识啊,当然识,奴婢的字还是王妃教的呢?”
韶华将那个帕子再次浸在水里,慢慢地帕子上显现出字迹。
一旁的素秋像是在看一件很是寻常的事情,未露出半点惊奇来。
“你能记下这些店铺吗?”韶华问道。
素秋上前扫了一眼那帕子,“咦,王妃,这些店铺的名字奴婢大部分都在襄熙城的街上看见过,有的还进去逛过。”
“那你快些记下来,莫要记错了。”韶华道。
素秋接过帕子,瞧了一会儿,便把帕子还给韶华,很是自豪地道。“王妃,奴婢可是聪慧着呢,全部都记牢了。”
韶华又拿出那个紫玉戒指递给素秋,“你待会儿打扮成江湖女子的模样,悄悄地从王府里出去,仔细别让人瞧见,尤其是游荡在府门外的人。”
素秋听了很是兴奋地问道:“那奴婢可以扮成女侠的样子吗?可以带着奴婢的佩剑吗?”
韶华有些拿这丫头没办法,“行,你扮成男侠客都行。仔细只有一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这逍遥王府里的人。”
“那王妃奴婢扮成女侠的模样要去做什么?”素秋问道。
韶华将戒指戴到素秋的手上,“你寻到这些店铺里的掌柜的,然后给他们看你手上的戒指,他们就会听你的吩咐。”
“王妃,这戒指真的这般神奇吗?”素秋问道。
韶华点头道:“这帕子上的每家店铺你都走一趟,让那些掌柜的寻一些能在大户人家里做事的人,上到掌柜的,下到粗使仆役,通通要机敏敦厚的。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每家店铺不要寻太多人,必须要做得十分隐秘。”
素秋点头称是。
韶华继续道:“你必须要观察,每一个掌柜对你的态度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还有,最后每家店铺都送来哪些人,你都要记下来,留着备用。”
素秋收起平日里爱吹牛的模样,很是认真地接下了任务。
“这件事对王府至关重要,你定要仔细办好。”
韶华说完又想起了蒹葭园,又对着素秋嘱咐道:“再寻一些看上去寻常,实际是会些功夫的,自然是功夫越高越好。”
“王妃放心,这事包在奴婢身上。”素秋道。
那个帕子是哥哥给她的,她自然是信任哥哥的。可紫玉戒指虽然可靠,但人心却难侧,她总要先找件事情试探一番,待对那些掌柜的有了一些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用,何时用。
用过午膳后,韶华在王府里散步消食。
这王府新建不久,显得很是空旷,这一路来,别说人了,连棵草都没看见几颗,大概所有的花花草草都长在药阁那了。
从府门一进来,迎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影壁,绕过影壁便是一条用砖石铺成的甬道,甬道的两边是两块光秃秃的空场。
沿着长长的甬道向前,便来到了会客和议事的大殿。大殿的后面又是一块空场,上面只有几座光秃秃的假山,和一个没水的池子。
淳心提醒说这大概是王府的花园了,韶华越来越觉得她和逍遥王这婚结得太过仓促。
穿过“花园”,进了垂花门,再绕过第二块四四方方的影壁,便是内宅了,正房的左右两侧是几间厢房,东西南北的角落里各有几处耳房。
内宅的后面大概还有个小花园,那里面破天荒地生着几颗桂花树。
穿过这几棵树再往后面便是传说中的蒹葭园了,园子里有几处房子,大概是王府未建成前就有的。
园子的门口果然有几个府兵把守,没有瑞秋描述得那般乌烟瘴气,但是娇媚的燕语莺声还是有的。
“王妃打算如何处置这园子里的女人?”淳心问道。
“你觉得该如何做?”韶华反问道。
“奴婢愚钝,只知这些女人背后都有主子,多是蛇蝎心肠之辈,还是尽快找些由头,将她们打发了出去比较稳妥。”淳心回道。
“打发出去自然好,可这由头难寻。还是先把这王府整顿妥当再说吧!”
素秋早已将帕子上的店铺铭记于心。
她卸下了身上的沙袋,换上了一身红色的锦衣,又用红纱遮面。
腰间挂着她的无心剑,只是那剑柄上吊坠的穗子是绿色的,似乎哪里有些古怪。
她身形利落地飞出王府,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在襄熙城一家新开张的首饰铺子里,青年伙计歪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盹,这一下午也没几个人进来,显得很是冷清。
当青年伙计听到推门声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见是一位红衣女侠,便将她引向一旁的一个柜子前,那柜子上摆满了刀剑的配饰。
红衣女侠拿起一个镶着紫色玉石的吊坠,在手里把玩着,看似很随意地把吊坠和手上的紫玉戒指比了一比。
“这位客官手上的戒指看起来像是玉戒中的上品,能否给小的掌掌眼?”青年伙计道。
红衣女侠将戒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那年轻伙计瞧了一眼绘在戒指上的竹子图案。
“客官是不满意手中的吊坠吗?”青年伙计问道。
红衣女侠只是放下吊坠,并不言语,做出要离开的模样。
“客官且慢,楼上有上好的剑饰,只是这价格稍高一些,不如您随小的上楼去瞧一瞧。”青年伙计道。
红衣女侠听后,双脚一顿,随后就跟着青年伙计上楼了。
楼上的一间密室里,青年伙计关好门便下楼继续照看生意去了。
“这位女侠,不知您有何吩咐?”一位中年掌柜问道。
“戒指的主人想寻几个得力的手下,敦厚老实,机敏聪慧,最好还能藏着一身功夫,贵精不贵多。此事切莫声张,千万隐秘地做。”红衣女侠道。
“烦请女侠转告主子,三日之内此事必办妥。”中年掌柜道。
“那便有劳掌柜了,切记,莫要引人注意。”
出了密室,红衣女侠松了一口气,这是那帕子上的最后一家店铺,她终于可以回去向主子复命了。
待她走下楼梯,发现铺子里来了位新客人,是位冷峻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