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韶华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陌生的画面,那些画面里的人和事都很奇怪,韶华从未见过。但梦里的她似乎在那个世界里生活得很自在,人们常说梦多光怪陆离,看来真是如此。
从襄熙城到京都这一路上,韶华见闻了很多,大概了解了卫虚国的现状。虽是看似很稳定,人民都很富足,但是也存在着一些隐忧。
听闻卫虚国皇帝昏庸无道,常年沉浸在后宫的温柔乡里,怕是已无远虑了,韶华想到此处,望了一眼有些落寞地逍遥王,想必,他和她想到了一处了吧,作为父皇不待见的儿子,此时的他一定是很痛心吧。
但是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他的出生又有那样一种传说,受排挤和不待见是必然的。
如今,韶华只希望能平安地度过此次寿宴,全须全尾地回道逍遥王府好好过日子去。
这一日晚上终于到了京都,由于逍遥王在京都没有府邸,韶华和逍遥王领着丫鬟和随从直接进了皇宫,本来要给太后请安的,但太后那的老麽麽传话说太后最近的身子不爽利,刚服下药,就免了今日的请安。
韶华和逍遥王回到宫中给安排的住处,没多久,有小太监来报,说是皇上召见他们夫妻二人。
来到太和殿,龙椅上是空的,韶华见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衣的中年男人背着手站在一处台阶上,想必这就是皇上了。
逍遥王引着韶华赶忙跪下行礼,韶华感觉额头下方的石板很是冰凉,那丝丝凉意透过她的皮肤,让她的头脑越发的清醒,那透骨的凉意让韶华想直起身子。
当她有了这个意识后,差点惊出了一身冷汗,很是无奈地继续和逍遥王继续跪在那。心中抱怨着,不知这个皇帝在那摆什么普,总归是您的儿子,既然不待见,又何必这么折腾,不在您眼皮底子下岂不是更好。
良久,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韶华和逍遥王慢慢地站起身,为何是慢慢地站起身,因为跪久了,腿已经有些麻木了。
韶华听着那浑厚的声音,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整日流连后宫的人却没有想象中的蜡黄枯瘦,再怎么说也是位皇帝,想必每日都有不少补药在等着呢。
“你二人可知朕因何事召见你们?”皇上道。
逍遥王摇头道:“孩儿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沉吟了片刻,对韶华道:“你呢?”
韶华装出一副不敢抬头的样子,低眉道:“臣妾也不知,请父皇明示。”
皇上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何事,朕希望你夫妻二人能够彼此珍惜,相互挟持。”
啥?韶华和逍遥王满脑子露水,父皇这是怎么了,不像他老人家的风格啊?如果只是唠些家长,关心一下皇子的居家生活,为何先前还让他二人跪了那么久,谁又不清楚,那就是个下马威。
有的位高者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夫妻二人连忙再次磕头,齐声道:“谨记父皇教诲。”
二人话音刚落,便又听皇上道:“韶丫头,抬起头来。”
韶华连忙抬起头,但目光依然留在地上。
“嗯,很好,有几分你娘年轻时的风采,姜宓如今怎样,哎,有好多年没见过了?”皇上道。
韶华的身子微微一震,但还是回到:“家母一切都好,谢父皇关心。”
这是有小太监来报:“皇上,宰相来了。”
“宣。”皇上很是平静地吩咐道。
韶华心中一惊,那人怎么来了,难道是皇上授意的。
韶华握紧双手,暗暗咬牙,面上确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稍许,一个身着大红朝服的人快速走上殿来,提着袍子,跪下道:“臣,苏文昭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苏卿家平身。”皇上道。
苏文昭平身后又给逍遥王和韶华行了礼。
“苏卿家,朕今日找你来不为别的,你父女二人许久未见了吧。”皇上说完对一旁的一个小太监道:“引他父女二人去一旁的偏殿去吧。”
小太监刚要领命,便听韶华道:“皇上,臣妾斗胆说一句,我与宰相大人如今已无任何关系,无旧可叙。”
小太监听了,立马惊了,心说这个逍遥王妃真是大胆,皇上金口玉言,说你二人是父女,你二人就是父女。
逍遥王则是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刚要维护韶华,便被皇上瞪了一眼。
“韶丫头,何必这么执拗,父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去吧!”皇上说完给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忙引着韶华和苏文昭向偏殿去了,逍遥王也要跟着过去,被皇上呵斥道:“混账东西,你去做什么,留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逍遥王无奈停下了身子,气鼓鼓地看着皇上,逍遥王并不惧怕他的父王,上次他闯宫时,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以为自己会人头落地,没想到心如所愿,居然请下了那道圣旨。
“还不快过来,陪朕下盘棋吧。”皇上道。
逍遥王虽心有不愿,但只能服从父皇的命令,父子二人难得地坐在棋盘的两侧,棋局一开,逍遥王毫不留情,也不顾及皇上的颜面,大有摧枯拉朽之势,好似把这些年所积攒的冤屈都一点点地融入棋子里,落在棋盘上。
父子二人你来我往,都没有给对方留后路,只是皇上觉得他这盘棋子下得实在是有些吃力。
偏殿里,苏文昭的眼里含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女儿,那日是爹不好,惹你伤心了。后来听说你中了天下第一毒,你不知道父亲有多担心你。”
说完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如果不是宓夫人再三警告韶华,韶华恐怕会被他的情真意切感动到。
韶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却是一片冰霜,冷冷地道:“宰相大人,那日本妃刺了自己三刀,你我的父女关系早已断了干净,还请宰相大人自重,不必这般惺惺作态,本妃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