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下雨前总是闷闷的,很不舒服,天灰亮亮的,把五楼顶上的灰色热水器照成银色,然后就开始下雨,下雨时感觉好了许多,闷也变成了凉,就像人难过的时候哭出来就好很多。作业挺少,搬了小木凳坐在阳台门旁边,在下雨,老式的阳台没有装玻璃窗,所以雨落下来砸在瓷砖围栏上,溅开的很远,冬天的花盆里光秃秃的,只有残留的枯萎杂草,无聊起来,趴着趴着就想念起我的那些兔子们来。
细节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一年级的时候,家里养了第一只兔子,是只熊猫兔,白白圆圆的身体,在眼睛和耳朵上有黑色的圆圈,像熊猫的花纹,很可爱,脾气温温柔柔的,我老是摸它也不反抗,而且长不大似的,一直都只有大人的手掌那么大,是我在光谷附近地摊上买的,年纪看起来很大的老板在地上摆了各种花纹的兔子,还有乌龟,装在密封小袋里的金鱼,我一眼就看中了熊猫兔,一团安安静静的,我就一直拽着老妈的衣服,最后老妈答应了养兔子,跟老板讨价了半天,老板说是品种兔,要50,最后忘记多少钱买回来的,反正要便宜吧。记得那天超级开心,干啥都有动力,家里当时刚好换了新的大电视,留下了很大狭长的包装盒,是瓦楞纸的,本来还担心它会不会把纸给咬破,结果完全没有,温和的只是蹭蹭纸箱子,睡觉时候也是卧成一团,很漂亮的样子。
但是它在我们家不到半年就出事了,就是一直在拉肚子,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买了治拉肚子的药片,包在菜叶子给它一起吃,它不愿意吃,每次都是塞到嘴里又吐出来,最后没办法请当过医生的奶奶,减少了量,配了治人拉肚子的药剂,给它打了几针,当时效果是立竿见影,当天就不拉肚子了,但是过了几天它就死了,其实死的一点都不突然,那天晚上它就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也是冬天,我还把矿泉水瓶装了热水,让它靠着取暖,第二天早上就一动不动了,跟水瓶里的水一样变得冷冰冰的了。很难过,还哭了那次。
之后二年级又养了一只,怎么来的还真记不得了,是只白兔子,跟之前的熊猫兔性格完全不同,撒野起来拦都拦不住,会蹦哒的老高,经常带它去垂柳塘那边的草地上玩,它喜欢在草地上到处乱跑,怕它跑丢,还模仿着狗链的样子给它做了一条“兔链”,围在两只前脚和背上,可以控制它不要跑不见了,不过当它突然跑起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吓得踉跄。还爱给它白白的毛上涂色,在阳光很好的天气里,在阳台上拿水彩笔涂成一道道的彩虹的颜色,现在想来好像不太好那样做,不过它好像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眯着眼睛,“享受”着我拿水彩笔给它涂毛,和中午大好的阳光。
后来它越长越大,大到已经住不下纸箱子了,给它在阳台上,拿换下来的旧门,围了一定区域,它看起来舒服了很多,二年级还买了小鸭,跟大白兔住在一起,太阳好的时候,大白兔会展开长长的身子,把脚露出来,头枕在前爪上眯着眼,小鸭就跳到它的软毛上,背上,甚至头上窝着,它没有不开心,反而更加舒服似的眯着眼睛。
到了后来鸭子死了,它也实在太大了,家里的清洁任务也很重,所以爸妈打算把它放生,最后我也同意了,很难过,那天还是灰蒙蒙的天,快下雨似的,我跟妈妈到喻家山脚下,打开笼子把它放了出去,它开始没动,后来就跑向植物的深处了。也不知道它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雨下的大了,有些水已经能溅到我身上来了,对面五楼顶上的热水器突然开始冒水,在雨里腾起一片白雾,很温暖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坏了,但是我也经常看到它冒水,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就静静地看着白雾扩散的越来越大,最后被雨水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