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节,下了细细的小雨,在阳台上,隔着雨帘看,已经长出绿叶的梧桐树,像是雾蒙蒙的,油画笔画出来似的,虽然是白天,但就像冷清的傍晚一样,带上了灰的色调。学校放了三天假,三天,回妈妈的老家南阳时间不够,所以就回了爸爸老家新洲,还算在武汉市内,开车要两三个小时,是一个乡村和城镇混合的地方。
上路有经过高速,看到拉着一大笼子猪的卡车,我扒着车窗看,脸都快贴在车窗上了,还有上下两层的大卡车,都摆满了崭新的轿车,我问爸爸:“那车不会掉下来么?感觉没什么东西固定呀。”爸爸说每个车轮的下面都固定了一个小东西,可以把车轮死死地固定着,不会掉下去的。看来高速上也不是很无聊。
车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变成平房和遍地金灿灿的油菜花时,就差不多要到了,没有下雨这边。新洲的油菜花还比较有名,这边的田地里大部分都是种的油菜花,一大片,阳光一样的颜色,一眼看过去到了天际线那边还没有断绝,就像油菜花铺了一条通往天边的大道。还没到二伯的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让老爸停了车,跑到油菜地里玩,油菜长的茂盛得很,很高,比在地大我看到的油菜高了三四倍,地大附近的油菜零零散散的,柔弱的秆只到我的膝盖,而这边的油菜居然超过我的头很多,像一道绿色的墙,而墙的顶上栖息着金色的阳光。在里面玩躲猫猫肯定没有问题。
去了二伯的家里,吃午饭,带着地道的乡村纯朴气息的面条,上面盖着一个大荷包蛋,等我吃到碗中间时,发现还有一个荷包蛋,最后碗底还有一个!抬头看到二伯母亲切的微笑,感觉很开心,把鸡蛋都吃掉了,剩了一些面条实在是吃不完。
二伯家是两层楼,一楼的一根灯管上面,有一个燕子窝,不过里面是空的,没有燕子,二伯说因为燕子还没有飞回来,要等到五月份它们就回来了,说当燕子回来后,这个灯就不会再开,燕子在他们家养小燕子已经三四年了,一大清早就要开门,要不燕子爸妈会急得喳喳叫。
门外面是空地,有大树,二伯家和他们邻居都养了鸡,平常就散养在空地上,邻居家的母鸡刚刚孵出来一窝小鸡崽,一长串紧紧地跟在母鸡身后,母鸡是最常见的花黄色,小鸡除了这种颜色外,还有纯黑色的,黑色带白色斑点,甚至黑白黄三色混杂的都有。我跟着小鸡后面走,小鸡有点怕我,两只爪子跑的快得很,我就是想摸摸它们,看来它们很不领情。
等大人们说完话,大概已经三点多了,就出发去扫墓,太阳不是很大,光线很柔软的感觉,墓地不远,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不过走路还走了很久,因为路窄车进不去,最后在一片长满到大腿的草地上停了下来,爸爸他们先是把四周的杂草除干净,再开始上香放炮烧纸,最后跪在前面拜两拜。弄完后他们又开始清理更远处的杂草,和附近的松树。
我看着墓碑,到没有觉得害怕,不自觉地伸手去摸,碑是温温的,是太阳拂过留下的温度,有微风,把烧过的纸钱吹了起来,远处有杜鹃布谷布谷地叫,就很自然地想到“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这两句描写清明的诗,白色的纸灰,红嘴的杜鹃,给我带来的不是害怕或者悲伤,而是浅浅的思念,和在春天里对未来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