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却难觅...似是而非自成空。
现在一直在训练新军,顺便把京营进行改组整合,尝试着把新军成为一个体系来存续,然而这也需要良好的后勤和充足的资金...
现在手底下虽然有能打仗的兵,但没有良好的后勤,火铳打着打着,没几分钟就把子弹打没了,这不就只能强制冲锋了呗,那士气瞬间就下去了...
这时代可没什么信仰兵员...
好吧,朱由检已经彻底放弃了对自己作为穿越者的所有幻想,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感觉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看上去有什么其他的来自不可用科学解释的神秘力量来相助,类似系统一样的东西出现。
更不可能有个老爷爷前来送外挂。
如果有的话,朱由检那就是自己带了一套全方位的工业体系到工部里去...
比如从里面取出黄色炸药,或者那种专业枪械的图纸拿来给匠户去做出来,朱由检接下来做的只是质检工作了。质检合格考虑成本就可以直接发下去,真正意义上的鸟枪换炮!
还愁大明不兴?
然而没有就是没有,所以即使好歹穿越过来,他的日子还是相当艰难。
朱由检在更多的时候只能是靠着自己的精力去奋力爆肝。这是透支自己的存续年华,再铁人的身体也挺不住。
所以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发现人才并妥善用之,好歹让自己省点心。
又一个人被朱由检想起来了。就是之前提到过的范景文。
朱由检对于人才的态度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有谁比前一任做的好一点,能力强一点,那就是破格任用,然后上一任干的不好的就让他去下面等待下一次机会。当然朱由检能不能记得起来这人,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范景文,是这一届的工部尚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会一直干到他自己上表致仕的时候。
毕竟他能干到工部尚书这个位子,脑子里应该还是有点干货的。
毕竟是工部嘛。除了之前的宋明理学,好歹装了些实际的东西。
但是变化从来都是猝不及防的,京畿地区几无坚守之关,加上各地的听调不听宣的军阀拥兵自重坐观敌军兵围京城...貌似也不打算管北京长征皇帝的死活。
虽然看上去现在宣大一线,九边重镇之极重,控制着关内与关外两线防御,虽然现在他们还在认真的执行防务,但事实上,京城周边以及甚至京城这里,他们其实都在观察农民政权的状况,一旦不是朝廷得势,那他们自认为就可以马上反水。
反正东虏入关4次了,那些老爷兵感觉这回也差不多,更不在意多放一个势力一次。
前面的是真的打不过,但是对于我们这里的义军反叛,跟晋商那边说一下,他们那边到位了我们这边呢只需要给够钱就行,反正都是汉人,谁当皇帝不是一样。
现在的晋商和宣大一线的总兵和总督什么的,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属于战略合作关系。反正他们在朝廷也不受外界在地方的话,好歹还能做到,自己称雄一方,做个土皇帝也是可以的,反正天高皇帝远嘛。
都逼着最能忍的农民出来造反了,那么自己作为这个内部的防御也没什么意思。自己还能忠于谁呢?要让这个能把这个农民逼反了,也不给军官和底下兵员发足军饷的朝廷效忠,这么想一想还是有点为难啊!他们能不和农民一起协同作战,就算他们看在以前同僚的情面。
即便是九边重镇一带,他们都有同样的一种感觉,就是大明天命将亡,气数将尽。数次入关,而大明边军数不能克而灭之,数次剿灭流贼却又能屡次复兴。即使是在军队里,也是有很多人,他们也都看得明白。
这是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该改朝换代的时候相当悲催。
基本上都是自然条件和统治体系崩坏的结合。
时运不济,能用的能臣基本上都被打光了,剩下的人,估计还剩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要么还没出生,要么就是籍籍无名,永远不会为君王所发现,要不然就是在敌人手里。
所以在这个时候找个人才,特别麻烦也很难找,就算如此还不能保证他们的忠心度。
朱由检之前就一直在致力于寻找可用之才。
对于范景文,朱由检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这个人也是跟随前身一起殉难的,从这里可以看出,至少在气节和国家大义上,这个人是品行不亏的。
明白了这一点,朱由检就认为他就可以直接掏心掏肺,讲机密,至少对于大明他不会有任何危害。不需要担心他可能会投降外敌的可能,造成可能危害性极大的技术泄露。
讲回最近发生的事情,朱由检是这样看待的京营的。
毕竟朱由检刚刚从京营那边视察完毕回来。
对于之前的视察,朱由检自认为自己的领导秀还是很成功的。
无非就是像之前新军私访的演讲那样,鼓励起京营将士,唤醒他们本来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有的血性,然后对京营的训练状况,相对之前的新军的训练状况做一个初步的对比。
没有办法,因为是视察的时间,时间相对来说是比较短的,所以他仅仅可以从阵列还有他们的阵列整齐度来判断他们的纪律性,然后再特别的把一部分人叫出来用训练刀来刺草人,看刀口刺草人的深入长度,以这为凭据力量进行评断,就是这样子。
令朱由检惊喜的是,他在京营里面也是看到了很多力量上特别强的兵,训练成绩也是非常突出。
尽管京营在最近的时间里,仅仅经历过崇祯二年的北京保卫战...
朱由检当初是把新军的部分教官抽调出来,对京营进行区分训练。
然后就像是这样子发现了可战之兵。仅仅是在过了半个月的特别训练方式以后,对此他有把他们编入模范军的想法,进行重点培养。
不过皇帝也是特别对京营的指挥使朱纯臣说了,对于这一类人要重点关照,至于重点关照方式就是成立模范军预备队。
同样是通过选拔的方式。不过由于训练强度不同,这预备队里面的名额相对来说比较少,会比原来新军那边少一部分。
然而...
有一说一,京营的改组工作做的不太好,尽管在训练这一块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比起情报司上报的湖北陕西两地卫所兵还是强上不少的。
但还是回到那句话,京营也是跟地方卫所是一样的体质,即使是在首善之都这里,他们的军队的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军官将自己手下的军士当做自家的私奴的事情也是普遍存在的。
当然肯定在整合过程中是遭受了很大的弹压,然后即便是皇帝在这里等他们,也是在新任的新军指挥压制下才能保证大致的稳定。
对此朱由检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所以对于他来说,他现在要解决目前能够解决的问题。
所以他把范景文给拉了过来。
然后朱由检就用毛笔来画画,即三棱刺刀和螺旋纹刺刀的图纸。
朱由检希望图纸应该是这样子的。
等他终于把这画画完的时候,朱由检觉得这些刀应该能够拿来使用,拿给旁边的殿前侍卫来看一下,让他们提下意见。阿谀没什么意义,毕竟朱由检事情跟他说一定要按照实际的用处来。他要实用。
范景文这个时候,就在养心殿外面跪着。
“工部尚书范景文,前来求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殿前侍卫前来报告。
“宣。”
实际上是朱由检把他叫过来的,那么正好谈话的时候自然也应该以朱由检为主导,而不是以范景文这个人的可能的不当想法,比如兵乃凶器什么的,即古代士大夫的部分迂腐想法。
“朕想打造一批新的兵器,用于新军训练,充实武备之用。朕意范爱卿这事情交给你来督办,首先朕问一句,工部是否有足够量的复制相应图纸的工匠来进行制作?”
“回禀陛下,自然是有的。”
“那么朕给你这张图纸,你就拿出来,像这样的刀,一个月内能打出多少副?”
他传贴身太监把那张图纸递给范景文。
朱由检写完图纸,表示自己累的很,懒得动。
范景文俯身谢恩,然后从这张图纸拿出来看一看,不禁为刺刀的奇特形状而惊奇,又仔细想一想,把它用于作战的话...
范景文说不好。毕竟没有实际做出来。
范景文这个时候然后结合的实际工作状况他是给出了这么一个数字。
“如果依照这张图纸试制成功的话,二十万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能够保证铁材的供应的话,那是可以的,就是工部里的工匠的工饷...有点难办。”
朱由检听到这话之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范爱卿还请明言。为什么就难办了?”
“陛下您也知道,最近几年也是因为东虏和流贼,把国库搞的也没钱了,铁矿产地也是经常处于敌寇控制,也很难运输过来,再加上国库自然也发不出饷来给工匠养家糊口,也没办法正常工作。臣自己有时还得从俸禄里抽点给部分工匠发。”
“陛下,恕臣斗胆一言,工部现在基本不制造兵器,其一臣言明在先,其二,就是工匠们身份所限,只能生产自己所管的那部分。这两者加起来,就导致这一现象。”
范景文其实心中也有怨气,毕竟他也被关禁闭了,搞的他好一段时间心中惶惶,全是拜陛下夺权所系!
朱由检可意识不到这么多东西,他突然大笑起来。
然后走到身旁的一位殿前侍卫(被从新军征调的),告诉他:“余勇!你到御用监那里去,就说朕要取十万两银子来用,朕要补发工部的亏空!”
“是!”侍卫余勇向朱由检行礼后,立马从养心殿离开了。
在那五天里,关在小黑屋的大臣什么都不知道,在外面,朱由检则是放手发动了情报司的人员去搜查在朝的高级官员,继续之前李若琏此前的合法财产处理工作。
这个处理方式相对得当,毕竟不是李自成那样的直接抄家,到底文明点。
甚至有些不明财产来源的情报还是情报司从禁闭室里的高官那里搞到的。
绝对没有刑讯逼供,甚至都没有审讯,他们直接就交代了!还不够文明?
另外一部分则是基于此前的线索,顺藤摸瓜。
当然本质上还是搜钱,只是朱由检此前明令过,不准打砸抢,物品要轻拿轻放,还要留下部分钱财给官员们保持相对体面的生活品质!
政变之后人头滚滚,过去是少不了的,朱由检自认为做得不错。
把手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反倒可能让他们心存侥幸...大难不死...
回到正题。
搜完之后还要给搜过的一家发一张小卡片,卡片上标着国债字样。
承债人写了两个字:皇帝。
朱由检表示自己是个文明人,自己搞抄家也得按文明人的做法来,所以他自己操刀,吩咐王承恩准备可以写字又足够厚的纸板,用裁刀裁成相同的大小。
朱由检自己手书一份之后,交给专门人士去印刷,并且为每个被“抄家”的大臣,在国债卡署上他们的名字。
在门前立个竹竿,用刀削上一处,然后插上卡片。
他要强征国债。
通过类似抄家的方式,这是朱由检当初在计划单上写过的一个环节。
朱由检这样做,至少在一年之内就不用担心没钱花的问题了。
拿十万两来发工资,那不是眨眨眼的事?
趁着余勇跑去替皇帝搬钱的空档,朱由检问起范景文大明军队的装备。
朱由检一开始以为明朝这个时代虽然有火器能用,但实际作用不大,更多的是打打支援算不上主力,连火绳枪都是从日本传来的,还能好到哪去?他倒是想找离他最近的荷兰人订购燧发枪来仿造。
毕竟之前明朝的红夷大炮和佛朗机炮就是找葡萄牙人买的。
而范景文让他开了眼界。
“陛下,您所强调的不需要火绳就能直接击发的铳,其实大明已经有了。
而且就算是骑兵也有配备火器,如关宁铁骑,就不是跟原来的骑兵一样只有刀枪和弓箭来攻击,他们也是普遍配备了三眼火铳,也是可以在冲锋时打击致伤的。但是为什么军队没有普遍使用火绳枪,恕臣愚钝,臣不了解底下的情况。这些火器都是在神机营才有的。”
朱由检表示对火枪覆盖率有点失望,不过他仍然为燧发枪出现在大明感到惊奇。
“范爱卿,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枪,那为什么不禀报给朕知道?何至朕登基以来都没有见过军队配备此枪?爱卿可知,有了这种枪,打击鞑子不是可以更加高效?”
这是诛心之言!范景文没法子反驳。只好俯身跪下,以待接下来怎么被处置?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故意为难他,不过看着他很尴尬,朱由检他看着他吃瘪也很舒服,然后朱由检这么说:“那干脆我们就一起到军器局,兵仗局那里去看一看,朕传递图纸,让他们自己看他们能做成什么样子吧,先把这个异形刺刀给做出来。”
范景文听罢,这时候他就直起上身说道。“诺,敢不从命。不知陛下是否要去王...”
“不不不,王恭厂就不去了,朕没准备顺道凭吊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