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杰再次恢复意识,睁开双眼,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他抬头看了看钟表,指针偏转的角度与他离开之时大致没有区别。
是梦吗?遍布全身的虚弱感与与无力感否认着这件事情,微微抬手使用出光芒的力量,一股不适感立刻袭来,这是诅咒的感觉。
“看来不是梦啊……我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杰边自言自语,边向床的方向走去。他本就是想出门呼吸些新鲜空气,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去思考任何别的东西,杰直接倒在床上,片刻后就陷入了沉睡。
再次睁眼,杰看了下时钟,凌晨两点,他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了。他将手伸向口袋,掏出了那块木板的碎片。那么接下来要找人检验一下它的成分,之后要去趟西界,测试某些东西。
做好安排后,杰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就算是凌晨,也一定有某个人在吧。
登录某个社交软件,打开好友列表,连到语音频道,看到好友列表中仍然显示“在线”的那人,杰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
“喂,提尔,这么晚了还不睡对身体不好哦。”杰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
“这轮不到你说……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会现在上线?”耳机里传来一个平静的女声。
“啊……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啊……不说这些,现在下黑森林本吧(黑森林:一款游戏内的一张地图),我想打BOSS。”
“……我拉你过来。”没有多问什么,提尔开了个房间,把杰拉进了地图,之后设置为了不可进入。这本是一张推荐6人共同攻略的地图,但对杰与提尔来说二人绰绰有余。
“太激进了……激进我在这个场合用没错吧?”战斗结束后提尔如此评价道。这个副本十五分钟就被二人攻略完成,杰在此期间疯狂冲刺,乱按技能,APM长时间保持在三百以上,提尔则是在他身后用远程技能辅助杰,并解决掉远处的敌人。
“嗯,激进的意思就是快而不稳重……你能会这种词汇也很不错了。”杰用中文回答道。因为提尔的母语是德语,二人为了沟通顺利都差不多掌握了对方的语种,在聊天的时候二人则各自说自己的语言,只要对方听得懂就可以了,毕竟母语说起来最为流畅。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吗……需要我推理一下还是你自己说?”提尔长叹一口气,如是说道。
“嗯,你可以推理一下,我听听。”
“首先……与家庭有关吗?”
“没有,继续。”
“嗯……那就好……”杰与提尔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二人闲聊时谈论过很多事情,可以说,提尔是杰为数不多的信任的人其中之一了。排除了家庭因素,提尔再次开始思考。
“有人牺牲了吗?”
“……你这太直接了吧,不应该一步一步递进吗?怎么直接就死人了啊。”
“……那你想让我问什么?”
“这种时候不应该问一些比如……嗯……‘跟女朋友分手了吧’之类的吗!?”
“你有女朋友?”即答,并且提尔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坚信会有的。”杰坚定地说道。
“唉~所以说?”提尔换回了正常的语气。
“……”杰在沉思。
“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呢。”杰说道。
“……愿闻其详。”
在那之后,杰将故事全部讲给了提尔。
“向尤里致敬。”提尔如此评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的话,和他成为朋友一定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啊。”
“不过……这种事情就这么跟我说了真的好吗?”提尔犹豫着说道。
“哎呀,反正你也不能跟别人讲。唉,果然说出来心情顺畅多了~”
“哦吼~那我真是备受信赖啊~”提尔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那是当然。”杰点了点头。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是光吗?”提尔问道,二人在以前聊天时都没怎么涉及这个问题。
“嗯……差不多是光吧,只不过我这个光既不能提高亮度也不能提高热度,造个东西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作用十分局限就是了。”
“你无意间就把你的弱点说出来了。”提尔提醒道。
“你又不是能力者,你又不是敌人,那能怎样。”
“好吧好吧……那你的能力的名字是什么?”
“……‘光著奇迹’。”
“光著奇迹?你这名字也太中二了吧喂。”
对于提尔的嘲讽,杰没有回答。他微微地张开了口,仿佛要说出某个人的名字,那个印刻在他记忆深处的名字。
但最后,一切还是归于平静。
果然在凌晨人的情绪和思维与平常会不同啊,杰默默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二人沉默了十数秒,提尔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向杰道歉。
“哈哈哈,没事的,不要在意,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那你觉得‘墨写传奇’这个名字跟我的相比,哪一个更中二一点?”
“……旗鼓相当咯。”眼看气氛缓和了下来,提尔抛出了一个中性的回答。
“哈哈,多谢夸奖咯。”
“那你的评级呢?”提尔感觉到杰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转移了话题。
在这个世界上,像杰这样的能力者也会有类似身份证件一样的东西。世界上有一种制度,将能力者按照自身的能力进行分级,其中等级高的更有概率受到国家征召。
东界人口共约六十亿,已经登记的能力者才不到三百万,连两千分之一都不到的概率。其中的大多数只能做到类似点个火这种程度的事情,像杰这样的更是少之又少。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C级。”等级制度分为A,B,C,D,。每过五年都需要重新测定。
A级的定位为极强的能力,在几乎所有情况下都能派上用场,在战斗、侦查、工作等方面有显著优势。
B级的定位为较强的能力,在多数情况下能派上用场,在战斗、侦查、工作等方面有优势。
C级的定位为稍强的能力,在某些方面可以派上用场,在侦查、工作等方面有优势。
D级的定位为普通的能力,在少数方面能派上用场,在工作上略有优势。
“啊?你是C级?那不是战斗力很低的等级吗?听你的描述你应该很强啊?”C级排去了战斗方面的优势,正因如此,提尔才会感到疑惑。
“我这个光除了能造点东西以外,对战斗没什么帮助的。”
“不对吧,就算这样,你不能起到类似照明弹的作用吗?”
“哈哈。我这个光正常情况下你看过去不仅不会觉得刺眼,反而会觉得舒适。”
“……你这是什么神奇的能力。”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级别的啊?”杰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A级的呢。”
“呃……全东界A级也就那么几千人,我还远远排不上号呢。”
“所以那个评级到底有什么用啊。”提尔隔着屏幕摆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
“嗯……首先好像用一个机器测了一下我的能量总和之类的,然后又测了一下我使用能力时的能量波动,然后测了一下我的能力的破坏力与其他方面的属性,还让我展示了一下自己对于能力的理解,都做完过个二十分钟那些鉴定人员就给出评级了。”
“……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草率?”
“那你就能想到了,‘光’本身又没有破坏力,我这个‘光’要亮度没亮度,要热量没热量,就徒有白色的外表而已,那些鉴定人员肯定没什么兴趣啊,相比之下不就是C级了吗。”
“看来我对你的印象又要加一些词缀了。”提尔说道。
“嗯?什么印象?”杰问道。
“能力者,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但不会危及到公众安全与社会稳定……现在我要在能力者前面加一个C级了。”
“你对我的印象只有能力者和做委托的事情吗!?”
“就这两点你与普通人不同吧。”
“嗯,那倒是。”杰点了点头。
“哈啊……看来你的情绪已经平静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去睡觉了。”提尔说道。
“嗯……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长时间。”
“嗯哼~再见咯。”
“再见。”
关掉电脑,摘下耳机后,杰再次回到床上,打了个哈欠,再次进入了梦乡。
之后杰找人去分析了一下那块木头的成分,结果那木头真的只是普通的木头,也许那里有一些特殊的防御机制才会使它如此坚硬吧,杰心想。
几天过后,他也去了一趟西界,在某片无人海岛之上试了试他构想的东西。
杰张开双手,脑海中回忆着“某人的奇迹”的构造,迷宫一般的能力回路一点一点被重新构造出来,随着光芒的凝聚,那支掷矛重现人间。
以大规模破坏为目的,当做最后的底牌所使用的兵器,这是除了那一小块木头之外,那个世界送给杰的唯一礼物了。
“还不行啊……”杰自言自语道,要造出“某人的奇迹”就已经需要消耗他全部的能量,此刻的他已经连维持在空中飞行都无法做到,直接降落在了海岛之上。这就代表着他没有剩余的力量再将它投掷出去。并且这支复制品也不能发挥出与“某人的奇迹”一样的可以毁灭“神宫”的力量。格里加一役中,是那些白色光点给予了杰额外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可是没有所谓“游荡的英灵”的。
“但是……”杰默默说道:“还是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吧。”即便是复制品,“某人的奇迹”的力量也应该是可以体现出大部分的。
“还需要磨炼……一定要做到,能亲手将它投掷出去……”杰紧握双手,下定了决心,在那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到西界练习。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他终于可以做到亲手将它投掷出去的程度了,不过,那已是后话了。
关于“某人的奇迹”的故事,在此也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