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文生和杨春旺又去见了一个网友。准确的说，是见了一对母女。
本来和文生在网上聊天的只是女儿，但等到见面时，女儿却把她妈也带来了。
这对母女长得很像，穿着打扮更像。
一见面，文生就惊呆了。“哇！你们长得好像一对姐妹啊！”
妈妈说话不紧不慢，“小伙子很聪明嘛！懂得夸我们老女人年轻。”这个自称老女人的女人其实不老，女儿20多岁，她也才40多，更关键的是她看起来比女儿更漂亮更有气质。
妈妈递给文生一张名片——仙妮娱乐休闲会所总经理黄仙妮
黄仙妮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女儿小仙在网上聊天时应该也给你们说了一些，今天我就跟你们说得更清楚一点。我们仙妮娱乐休闲会所是做女人生意的，所以我们招聘的员工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我们家小仙一直推荐你们，我今天就亲自过来看。说实话，你们两个的基本条件确实都还不错。人年轻，体格好，就是穿衣打扮上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个后天可以改变。”
女儿黄小仙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会所对新进员工要求很严格的，有很多硬指标硬要求。这几天我一直给我妈推荐你们，说你们人单纯朴实，身上有原生态的阳光男孩气，不像现在会所那些小伙子，个个都是不化妆不出门，妖里妖气的。”
黄仙妮点点头，微笑道：“你们这种憨直憨直的小伙子的确很讨人喜欢。你们两个如果愿意来我们会所，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业务培训就可以上岗挣钱了。”
文生好奇问道：“如果我们去上班，那么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钱呢？”
“这个具体数字就不好说了。我们会所包吃住不包底薪，具体挣多少钱看各人。就跟拉保险差不多，要看你的客人的消费能力，她消费越多，你提成就越多。提成越多你就挣得越多。”黄小仙耐心解释道。
“那最多的能挣多少啊？”文生追问道。
“我们会所的一个头牌小伙子上个月挣了这个数！”黄小仙伸出六根手指。
“那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啊！”文生看着一言不发的杨春旺说道。
黄小仙说道：“好吧！等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嘛！微信上保持联系噢！”
回去的路上，文生一直在心里默念：六位数啊！不是几万是几十万啊！当了头牌一个月就能挣几十万啊！
杨春旺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人家母女两个口水都要说干了你就像个哑巴一样不说话，害得我一个人没话找话和人聊，不然都冷场了。现在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文生说道。
杨春旺用无辜的眼神瞧着文生，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我不说话是怕我自己说错话了到时候又收不回来。我这个人嘴笨，不像你脑子灵活又油嘴滑舌的啥子都敢说。”
文生“哼哼”两声，“你现在终于承认你自己笨了啊？平时和我吵架的时候可是觉得自己聪明得都要上天了，这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只能靠我一个人冲在前面。”
杨春旺红着脸没说话。
文生又问他：“那你到底想不想去呢？”
杨春旺先是点点头，接着又快速地摇头。
文生轻声笑道：“你不好意思说那就让我帮你说吧！你是不是觉得在会所上班，每天吃着喝着玩着就能拿钱，而且还能拿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薪，心里还是愿意去的，对不对？”
杨春旺点点头。
“但是你又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干着伺候女人的活儿，说出去不好听，心里面又觉得挺憋屈的，对不对？”
杨春旺又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
文生奇道：“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杨春旺满脸通红，忸怩着说道：“我主要是觉得我不帅啊！我看了她们会所宣传资料上的照片，那些小伙子都比我帅。我这样子会有客人吗？”
文生笑道：“你今天怎么尽说大实话啊？以前我一说我比你帅，你就跟打了血的公鸡似的，不把我啄死不会罢休。”
杨春旺红着脸又不说话了。
文生忽然有点心疼杨春旺，“那个，旺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会所那些小伙子的照片其实都是p过的，有些人p得只怕连他亲妈都认不出他了。我敢说，他们那群小伙子里面，也没有几个是真正特别帅的。真要是长得像沈人杰、扬扬那样的，要么还在读书，要么就出道混娱乐圈，谁还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一直红着脸低着头的杨春旺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你也觉得那是见不得人的事啊？”
“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啊！说得好听点是公关，其实就是妓院，只不过不是妓女是妓男！”
“哎呀！这话一说明白就不好听了。”
“说明白了是不好听，本来做的事就不好看。不过，挣钱多倒是真的！”文生向杨春旺比了个六位数的手势。
“个十百千万十万。哎！我一年都挣不到别人一个月的钱！”杨春旺深深的了叹口气。
“所以什么不好看不好听，在金钱的诱惑下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撒！特别是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穷志短的穷鬼啊！哈哈哈！”文生觉得这苦逼刺激的生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嗯嗯！”杨春旺点头同意，“那我们到底怎么办呢？”
“凉拌！先吊着她们呗！先不忙着决定。这一步如果走下去了再想上岸就难了啊！”文生说道。
晚上睡觉文生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有钱人了，非常有钱的那种，比扬扬家更有钱。住在宫殿一样的房子里，每天都过着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奢侈生活。在梦里，他送给小美女苏雅芳一条超大的钻石项链，小美女非常喜欢，趴在他的脚下用嗲嗲的声音向他谄媚。又送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给扬扬，扬扬也很喜欢，用一根红绳穿了挂在自己脖子上。扬扬的眼睛眨啊眨，闪着星星一样的光芒，用嫩嫩的声音说道：“小生儿哥哥，我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和最好最好的朋友住在一起，现在你有了宫殿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就可以永远住在一起啦！”
然后，文生就醒了。心里又喜又悲。梦里很甜蜜，现实却很残酷。没有钱，没有宫殿，也没有能送人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