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骑士大人骑的那匹河谷马可真漂亮啊,你看那油亮光滑的毛皮,你看那灵活的步伐,从外观上看,我敢打赌,这匹马肯定不会超过五岁,而且跑起来一定会比马厩中那匹男爵老爷最喜欢的叫做黑色闪电的青黑色短耳马跑的还要快。”
艾特羡慕的看着在城堡的门廊外翻身下马缓步走过的家族骑士罗伯特,只见他随手将坐骑的缰绳递给一路小跑迎过来的城堡仆从,然后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昂头径直走进城堡中去了。
“您以前不是在条顿公国生活过吗?那些条顿人都喜欢什么样的马啊?”
目送着一群人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长长的门廊后,艾特才转过头来,看到詹佛妮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台阶上,低着头用那把沉重的木剑无聊的戳着地上一只无辜的大甲虫,于是随口问道。
“他们啊,大多数人也都是喜欢这种河谷马,但那些真正的骑士们更喜欢那些混杂了魔兽血脉的鳞角马,和性格暴烈的鳞角马比起来,这些短耳朵的河谷马简直就像温驯的草兔一样,在真正的战场上根本没法和那些敢于同荒原狼相互撕咬的鳞角马相比较的,唉,真是好怀念那时候啊,总是和怀特哥哥一起偷偷摸摸的去骑奇古拉特老师那匹好脾气的老鳞角马。”
女孩终于玩腻了那只努力挣扎着想要逃脱的可怜的甲虫,将它远远的拨开,然后拍拍手站了起来,将木剑又斜背到肩后,抬头看到正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的望着她的艾特,有些纳闷的问道:“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鳞角马。。。你见过鳞角马?真正的,活着的鳞角马?”
艾特艰难的咽下口水,不可思议的问道。
要知道,在艾特的认知里,这种叫做鳞角马的东西,几乎能同传说中昂然飞翔在高高的云端之上的巨龙一样,都是那种稀有神秘到只能够在脑海里想象的存在。
记得以前有一次,老约翰曾在干完活后,教授他和小沃克还有杜伊特有关于马匹种类习性这些常识的时候,曾经一脸郑重的告诉他们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些常见各种马匹驽牛之外,还存在着一些非常稀有珍贵的坐骑,他当时提到的几种非常珍稀少见的种类里,其中就有这种被称为鳞角马的生物,另外艾特还依稀记得老约翰好像还讲到过狮鹫,地底战蜥和疾风魔狼,但那其中除了地底战蜥这个艾特曾有所耳闻外,其余的那些都是艾特从未听说过的,那种据说生活在深深的地底洞穴中的大蜥蜴艾特也是在有个路过小镇的游吟诗人所讲述的故事中听到过,好像是北地矮人战士们最好的伙伴。至于这种鳞角马,艾特之所以会有印象,那是因为当时老约翰当时给他们讲解时,把这种生物描述的甚是可怕。
不过现在突然又从女孩的口中突然听到了这个许久都没人再提到过的生物的名子,让艾特先是一愣,半天才回想起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名称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是啊。”
詹佛妮轻轻的捋了捋有些垂落的发梢,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艾特会突然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在条顿公国的剑术老师,他就有一匹鳞角马坐骑啊,怎么了?”
“那家伙真的头上长有三根锋利的弯角,浑身上下都覆满了坚硬的鳞片吗?听说那种生物其实是一种强大的魔兽,不吃草料而是吃生肉的,那一匹成年的鳞角马一天要吃掉多少磅的生肉啊?还有还有,听说这家伙在战场上不仅会用锋利的犄角刺撞对手,还会咬人的,甚至据说还会吃掉敌人的尸体的,是真的吗?”
听到艾特这一堆不知所谓的提问,女孩不禁皱起了眉头,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解释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些无聊的传闻啊,鳞角马头上长有三个犄角是不错的,但是很短,根本不能用来和对手争斗,而且它们也不是全身都长有鳞片,只是在头顶胸前和马蹄的上方长有一些,至于说这种马吃生肉更是无稽之谈,它们是马,虽然说身体里还流淌有稀薄的科莫斯地行龙的血脉,脾气也很暴躁,但是它们绝对不会像那些魔兽一样吃生肉的,它们最爱吃的食物是木署叶,当然拌上燕麦的普通草料它们也能吃,只是不太喜欢罢了。”
“还有,要记住,魔兽,尤其是纯血的魔兽,无论哪种,都是几乎不可能被普通的人们所驯服的,除了那些拥有着特殊能力的魔法师或者驯兽师们是例外!”
“哦哦。。。”
听到詹佛妮这样的解释,艾特讪讪的揉了揉鼻子,他这时终于明白了,以前老约翰在他们面前显摆过的那些有关于鳞角马的知识,多半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可惜他们居然都信以为真了。
估计那老家伙他自己也不曾亲眼见到过真正的鳞角马吧。
“真丢脸,竟然又被这个可恶的女孩鄙视了。。。不过那个该死的老酒鬼,以前告诉我们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根本就是瞎讲的嘛,我竟然还那么傻,居然就相信他说的那些鬼话了,真可恶。”
一想到刚刚詹佛妮目光里的那惊讶中带着的淡淡鄙视之意,艾特就忍不住的咬着牙暗暗的对当初瞎教他们的老马夫诅咒起来。
“对了,多蒙那家伙就要回来了,可能今天傍晚就能回到城堡里了,到时候你也许有机会能够亲眼见识到那种鳞角马真实的模样。听说银橡树城堡里的那十二位月辉骑士每个家伙都拥有一匹鳞角马作为坐骑,毕竟尼斯侯爵一直以来就是以财富和绯闻而著称,就是不知道这次多蒙回来时,那个最喜欢炫耀的尼斯侯爵夫人会派遣几名月辉骑士随行护卫呢,哼哼,说不定这次能够找到机会和那些号称是王国中防守最强的铁罐子们较量一下呢。”
“多蒙少爷要回来了?”
艾特自动的过滤掉这个好战女孩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惊讶的问道:“他不是一直都在那个。。。刚才你提到的,嗯。。。那个什么侯爵老爷的那个什么银橡树城堡中担任守卫官的吗?都已经去那里很久了吧?真的就要回来了?”
“哼哼。。。”
詹佛妮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低下头拍去衣服上因为坐在木屋台阶上所沾染的灰尘,然后顺着城堡的高墙慢慢的朝着门廊处踱去。
“担任城堡守卫官?嘿。。。还真会掩饰啊,不就是去充当一名随护者吗?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不过听说那位风韵犹存的侯爵夫人可是一位嫉妒心很强的人哦,估计可怜的多蒙这两年来生活过的也不会很舒服的。。。”
女孩低声的自语中透出浓浓的不屑,不小心听到耳朵里的艾特却根本不明白这充满讥讽意味的话语中暗藏的真正含义,但他却明智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虽然他也很好奇女孩口中所说的随护者到底是指的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到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城堡里的仆从,去打探只在贵族领主间流传的隐私秘闻,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且似乎听起来还是牵扯到某位尊贵的侯爵夫人的隐秘,那可更是禁忌啊。
所以他只能紧紧的跟在女孩的身后,暗暗的去猜测其中所蕴含的秘密。
“唔,今天去干什么呢。。。哈,我想到了,艾特,反正也没事做,要不我们去探查那个密道吧。”
还在皱眉私下里猜测女孩刚才话语中真正含义的艾特自顾低头走着,冷不防走在前面的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结果差点没有收住脚步而一头撞进正转过身来的女孩的怀中。
“你说什么?”
艾特茫然的看着笑容灿烂的女孩,一时有些失神。
“我是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快点走吧。”
“有趣的。。。游戏?那个。。。能不去吗?我怎么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呢?”
艾特迟疑了,他实在是对女孩口中的游戏这个词语有着深深的畏惧,尤其是再加上有趣这个令人悚然的修饰词。
“你说呢?”
女孩回过头看着他,示威般的扬了扬紧攥的小拳头,微眯的眼睛里又开始泛起丝丝危险的火花。
“好吧。”
艾特赶紧知趣的闭上了嘴巴,跟在女孩后面,惆怅的穿过深幽的门廊,朝着城堡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