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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圣龙魔化

“是向圣宗还是向圣域复仇?”

“都不是,是魔族的血云侯。”

听到这个答案,莫云生一愣,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本以为眼前的人是魔者,而且先前听他的意思与圣宗宗主冠云天还有仇怨,但没想到他复仇的对象却是另一个魔者。

看到莫云生露出费解的表情,石壁里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平静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魔族。我告诉你吧,我原本是人。我叫绝狂,曾是苦海灵州少有的几个虚遨境强者之一。”

绝狂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回想起了痛心的过往。简单平息了下内心的颤动,绝狂将他所经历的一段上古秘辛娓娓道来。

在上古时期,魔国与圣域同时侵入苦海灵州,各自吸纳不少信众,呈现平分苦海灵州之势。但一山岂容二虎,在经历多次冲突之后,圣魔大战终于爆发。

当时,绝狂与冠云天是至交好友,两人实力同为虚遨境,并一起投靠自诩正义的圣域一方。

在一场守卫战中,绝狂遇到了生平最大的仇人,血云侯。

这血云侯是魔国强者,喜欢以人血为引来修炼,功法甚是诡异、邪恶。

绝狂为护妻儿,拼死奋战,但奈何实力差距,最终仍是不敌倒地。

可没想到血云侯不仅实力超群,心肠更是狠辣。血云侯故意留了绝狂一条性命,然后当着绝狂的面拿他妻儿的鲜血来修炼,让绝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血干而死。这比杀了绝狂还残忍。

这之后,绝狂就如疯了一般四处找寻血云侯的身影,誓要为自己的妻儿报仇。可是还没等他找到血云侯,圣域便从圣魔大战中胜出,所有的魔族不得不退回魔国,并封闭了魔国的大门。

绝狂试尽方法,始终无法打开魔国大门,进入魔国。后来在偶然寻到的一处古迹中,绝狂得到了一本魔族所留的典籍。根据典籍记载,唯有修成至纯魔元才能打开魔国大门。为了复仇,绝狂舍弃自己一身的修为,舍身成魔,根据典籍所载自创了一套功法《释魔决》。

修炼一段时日后,绝狂发现这典籍上记载的功法仅是修成魔元的一部分。经过多方查探后,绝狂终于查明,魔国尚留七个与魔元相关的遗宝,要想修成魔元,这七个遗宝就必须找到。随后,绝狂就踏上了寻宝之路。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圣域正在物色自己的代理人,而冠云天觊觎这个位置许久,就出卖了绝狂,导致绝狂在寻宝的途中被圣域擒获。

圣魔大战方休,魔者为圣域所不容。为了惩罚绝狂,他们把绝狂封印在不见天日的深山洞穴中,将他与洞穴的岩壁融为一体,让他在接下来的无数岁月中时刻品尝有仇难报的痛苦。随着魔气的丧失和岁月的侵染,绝狂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石化,现在,绝狂也仅是凭借着体内所留的最后一点魔气才勉强存活。

听完绝狂的故事,莫云生终于明白为何他要自己报仇的对象是血云侯,不是他不恨冠云天和圣域,而是他更恨血云侯。

同为至亲惨死,莫云生对绝狂的心情感同身受,自己怎样不打紧,只要能报仇,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莫云生坚定不移地大声说:“前辈放心,待我莫云生功成之日,必定入魔国,替前辈报仇。哪怕是死,我也一定会拉着血云侯一起死。”

“好。”

绝狂原本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亮很多,从莫云生的神情中他看得出来,莫云生不是在说假话,他真的会誓死帮自己报仇。

稍微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绝狂说道:“既然接受我的传承,就是我的弟子,给我跪下拜师。”

莫云生闻言立马双膝跪地,给绝狂叩首道:“徒儿莫云生拜见师尊。”

在给绝狂磕头的时候,莫云生忍不住咬了下嘴唇,没让自己叫出声来。方才动作有些大,让他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一下流了出来。

“好,好,好,快起来。”

一连说了三声好,绝狂也是十分喜悦,本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中,没成想临了却收了个能为自己复仇的徒弟。

“云生,等下我会把我自创的《释魔决》和我体内仅存的魔气全部传给你,只可惜经历漫长岁月的消耗,我的魔气所剩不多了,只能助你达到最基础的境界——灵知境,往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一听这话,莫云生一惊,绝狂全靠这些许魔气维持生机,一旦传给自己,他必死无疑。

“师尊,不可,没了魔气,你怎么办?”

绝狂慨然一笑,说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多活那么几天又有何用,不如留给有用之人,行有用之事。”

说完,也不待莫云生再言其他,只见绝狂周身红光一闪,一股浓郁魔气爆窜而出,瞬间没入莫云生体内。

在魔气入体的一刹那,莫云生脑海立即浮现出一个人修炼的情景,这个人闭目端坐,周身魔气喧腾,一缕缕魔气按照特定的顺序在他体内不断流转,锤炼魔身。

这时,绝狂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莫云生脑海中。

“要修魔元,先铸魔身。唯有魔之体,方容魔之元。锤炼魔身的过程,便是蓄养魔元的过程,当魔身大成之日,便是魔元形成之时。为师当初遍寻典籍,推断出二十六处可能藏有魔族遗宝的地方,现在我将这份地图一并传入你脑海之中,希望你能从中找齐七个魔族遗宝,修成魔元。”

话音未落,一幅上古时期的苦海灵州地图出现莫云生脑海中,图上共有二十六处闪闪发光的星点散落其间。

过了片刻,莫云生眉头微皱,涌入体内的魔气竟开始不自觉地按照脑海中所示之法慢慢流转,不一会就转遍全身。

“啊——”

“吼——”

可就在这时,莫云生突然惨嚎一声,其中竟夹带龙吟之音,随后便痛苦难当地倒在地上。

“嗯,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绝狂也是一惊,连忙散出意识,检查莫云生情况。

“这是,圣龙御星海。”

绝狂的意识一入体,却见莫云生体内闪起点点荧光,宛如一片星辰的海洋,而在海洋之上,一条由星光汇聚而成的圣龙正不断扭动着身躯,抵抗着魔气的侵蚀。

绝狂一时也是愕然,圣龙御星海乃是万年难遇的绝佳资质,在圣域那是圣子一般的存在,地位仅低于圣域之主,却不想竟落在莫云生这个平凡人身上。

“一切皆是命数。”绝狂轻叹道。

此时,莫云生体内圣龙未醒,才让莫云生的资质显得如此平庸,不然早就引动圣域强者的降临,把莫云生带回圣域,那么他的父母也不会惨死家中。可也正因为圣龙未醒,才让莫云生有了接受绝狂传承的机会,若是圣龙苏醒,绝狂的这点魔气根本就无法传入莫云生体内。

事已至此,绝狂已不能收手,不然莫云生体内圣魔两气相冲,必死无疑。除了魔化圣龙御星海,绝狂别无他法。

心思把定,绝狂倾尽全部魔气,竭力帮莫云生镇压住体内奋力挣扎的圣龙,让魔气侵蚀整个星海。

魔气大增,圣龙顿起感应,一声龙吟,星海内星光大盛。

点点星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荧光大网,将魔气抵挡在外。

“哼,现在的你还没有放肆的资格。”

沉喝一声,绝狂一咬牙,魔气如浪潮般疯狂冲向荧光大网,瞬间将荧光大网冲击的几近破碎。

“噗——”

圣龙与绝狂之间的较量,最受苦的是却是莫云生。当魔气与荧光大网相撞的一刹那,莫云生猛喷一口鲜血,生机顿失大半。

看着爱徒受罪,绝狂也是有些心疼,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大的苦,莫云生也得受。毫不手软,绝狂再进一击,魔气浪潮再次咆哮而起。

荧光大网这次没能承受住魔气的冲击,登时破碎,化为一阵闪着荧光的尘埃,随后渐渐消散。

没了荧光大网的阻止,魔气再无阻碍地冲入波光淋漓的星海之中,并将圣龙团团包裹。

圣龙身上灵光涣散,点点星芒自体表漂浮而散,使得圣龙周身光华大减。

圣龙天生自有灵性,不甘心就这么被魔气同化,不断挣扎中竟有开眼之势。

“不好。”

圣龙开眼定然引来天地异变,不管是圣宗还是圣域都会有所感应,那莫云生将难以逃出生天。

绝狂豁尽一切也要赶在圣龙开眼之前将它魔化。

毫不犹豫,绝狂以仅存的命元为引,加快圣龙魔化速度。很快,星海中的诸多星辰渐渐没了光彩,变得暗淡无比。

没了星海中星光的扶持,圣龙抵抗的威势顿时一弱。霎时,无尽魔气疾速涌进圣龙体内,迅速魔化它的身体。

圣龙还想负隅顽抗,但随着光华散尽,身躯逐渐转为黑色,它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数息,原本圣气无边的圣龙终于完全变得黑亮,浑身散发着阵阵魔威。

圣龙被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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