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用不着着急。所谓的‘飞天狂徒’不过就是戏法,那些被打的纨绔们虽然被咱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是咱们哪里有什么飞天遁地之能?咱们不过就是借着一些道具和戏法糊弄了下旁人。”
阿林阿说的随意,胤禛却听得仔细。
“那些个戏法也能让人突然消失后丝毫不被人察觉?”
打算着看胤禛笑话的阿林阿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他忍不住指着胤禛道:“既然是戏法,那自然是轻易不能让人拆穿的,只是若是我有那种本事,我早就整得那些人东南西北都找不到,哪里还用得着搞出这么大的仗势?虽然我大哥总是说什么赢要赢得光明正大,但是我可不一样。”
“啪”
阿林阿猛地一合掌,眼神一紧。
“只要能赢,管他是怎么赢的?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胤禛神色莫名地看着阿林阿,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方才所说的缅甸之行是何意?”
阿林阿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他没精打采道:“虽然收获颇丰,但是一路上看到的事实太令人心寒。四阿哥,若是咱们满人继续这么下去,咱们的大清怕是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胤禛对阿林阿杞人忧天的话颇不以为然,“我大清如今正是蒸蒸日上之际,大清地大物博,你去过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何以就此定论?而且如今大清不是有你我等人在为之努力吗?而且皇阿玛英明神武,即便是有些弊端,想必我皇阿玛也能很快就将之废除的。”
“哦?”
阿林阿挑挑眉,当真没想到这个妹夫也是这样子的人?难不成额尔赫以前看错了?还说什么他是诸位皇子里面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的一位,若是遇上不平之事,找这个四阿哥比找太子还有效。
细想片刻,阿林阿忍不住试探道:“贪官污吏横行霸道,你觉着该作何解?如今咱们的那些个光荣传统早就不见,被中原这花花世界给迷了眼的满人数不胜数。而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便是常理,如今朝堂上掌权的可大都是咱满人,即便咱们满人入关之前个个骁勇善战,但如今的好些个大官却经不住诱惑,已经和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假君子没什么两样。”
“废其九指不如断其一指,那些个罪大恶极之辈杀了便是!我就不信那些人好好的官不做,偏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贪官?”
好重的杀气!
阿林阿被胤禛的话给惊着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嘲讽地一笑。
“贪官的源头掐不断,杀再多有什么用?而且杀的越多不就越是表明坏人越多吗?坏人越多不就表明咱们大清治下不利吗?若当真是有那一天的到来,那即便是没什么贪官了,这日子过的又有什么奔头?”
胤禛一下子火了,逼人眼球直刺阿林阿。
“难不成你有什么好法子?”
阿林阿笑了,他掏掏耳朵,眼看着胤禛差不多都快要爆发了,他才拿出食指放在嘴边吹了吹。
“若是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每个人都有奔头,谁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做事儿?其实说来说去不就是咱们大清的人多了,而平均下来每个人手上的东西就少了吗?虽然如今的大清地大物博,什么灵丹妙药、吃喝玩乐的好东西咱们大清都能搞得到。可是东西再多,它也架不住咱们要的更多。”
胤禛眼孔一缩,火气突然就没了,“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阿林阿抬起脚架在对面的桌子上,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
“行了,在家里有些事儿咱们彼此坦诚就得了。如今咱大清的王爷该多吧?但是****他能有几个?底下的王爷谁不想弄顶铁帽子戴戴?可是那个铁帽子是那么好戴的吗?若是不立下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得到?但是大家为什么都奔着那顶帽子去啊?还不就是因为有了它就得到了宗室里面最顶尖的地位?但是问题来了,为什么咱们的****就只有8个?”
胤禛还以为阿林阿会说什么?不过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自然可以不只有8个,但是为了维护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统治,8个就够了,那么所以它就只能是8个,不能多。
看到胤禛的不以为然,阿林阿心中早有预料。只是妹夫,小时候的你心里还有整个世界,但如今的你眼里怕是只有狂傲了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而让****只有8个,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实,而是从这个事实中看到的事情。比如说,你方才拿过来的那些千年人参。人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是这个好东西却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比如说那些个土地,人人都知道坐拥百顷地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但是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有此殊荣?”
胤禛愣了,为什么他从阿林阿的话里感觉到一丝异样?
“这又怎么样?”
感觉到胤禛嘴里的犹豫,阿林阿决定再加把火。
“有志者能成功者毕竟是少数,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很多很多,即便咱们大清再强大,那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一旦被人使用,那么即便你再有能力,你也得不到它。所以在有限的舞台里,能人异世很多,但是很多能人异世却不一定能成功。”
胤禛心里愈发感觉不妙,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捏得更紧。
“你想说什么?”
阿林阿笑了笑,将食指伸进茶杯里浸了浸,接着眯着眼睛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怎么,你就没有想过吗?”
“你!”
胤禛怒目圆瞪,“嘭”的一声将桌子一下子掀翻了,“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响了好久。
阿林阿眼疾手快,一手抓起半空中的茶杯,一手抢过眼皮子底下的一只花瓶。
“嘶!好烫!”
不死心的阿林阿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茶壶就此倒下,勉强用脚接的结果就是膝盖突然被倒在半空中的桌子一绊,左手上的茶杯倒扣在了头顶上,右手上的花瓶再度飞往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