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那就和离吧,候府的女子有自己的骄傲,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富贵。
——君棠
把喜欢的丢了……
怎么会丢了呢,君棠愣住了,她的手无处安放,好像她的人,她的心也无处安放,此刻的她,不像往日的那个熠熠发光的贵女,也不像那个举止有度的王妃,像一个迷途的孩子。
她不知该如何,不知怎么办,甚至茫然前路。
“清茗你先出去。”
君棠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她哭到累了,才惊觉自己的面具怎么掉了,她的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呢,是谁,谁把它偷走了。可不可以把面具还给她,可不可以?
她爬上床,像充满害怕的孩子一样紧紧的抱住被子,仿佛抱着可以救自己的浮木。
后来,她沉沉的睡了过去,也许,她太累了。
次日一早。
君棠一醒便猜到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眼睛想必肿着,嗓子有点疼,想必沙哑了。
“清茗。”
这一开口,便验证了君棠自己的猜想,她扶额,果然猜得不错。
“小姐。”
“为我梳洗一下。”
梳洗完,上了点遮眼肿的妆,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
“清茗。”
“小姐。”
“没事,我就听听是不是不那么哑了。”
清茗此刻才放心的看着她家小姐。
君棠一见便知道这小丫头想什么了,对她笑了。
看吧,这才是小姐,难过完还会继续面对风雨,哪怕再难过,都不会倒下,昨天的伤,过了昨天,哪怕不能结疤,也会抹上药,不让它疼得磨人。
“清茗,小姐我想了想,身为候府的女儿,我也有我们候府的骄傲,候府的女子,是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与别人共侍一夫,哪怕被说善妒,这也是候府女子的骄傲。所以小姐我呀,准备和萧煜和离了。”
君棠的语气充满了轻松平常,嘴角还扬着笑,仿佛再说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清茗无奈的说:“小姐,你知道,这不可能。”
君棠的嘴角的笑似乎多了点僵硬。
“我知道。”
“可我想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江南玩个几天半个月,三年五载,要不数十载也行呀。”
“小姐,你是不是不想看见萧煜和他侧室一起幸福的模样。”
君棠嘴角的笑欲发僵硬,连声音都有几分勉强的镇定。
“怎么会,你家小姐我怎么会呢,萧煜哪有那么重要。”
“……小姐。”
君棠此刻才将嘴角的笑抚平。
“清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承认,可是候府的骄傲,我没有资格再抛弃,我不能再让我自己对自己失望了。他们都失望了,我不想他们更失望,我更不想进一步验证自己识人不清了。所以,小茗,去请王爷过来吧。”话语里有掩盖不住的疲惫。
“好,小姐,我去了。”
“王爷,王妃身边的清茗来了。”
玄衣男子顿住,只剩下桃花眸里的期待。
“让她进来。”
“王妃有事吗?”嘴角挂着轻笑,语气淡然平常。
“王妃找王爷过去一叙。”
“既然如此,那走吧。”
玄衣男子脚步不紧不慢,表情温润如玉,嘴角的浅笑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君棠穿了件天青色的衣裙,在亭子中等候。
她的模样并不够张扬,生的娇软,可是以前的性子却是张扬的,爱憎分明。
她的杏核眸里总是什么都没有,萧煜想,在她的眼睛里总看不见他的身影。可是呀,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极了夜空,虽是黑且深邃,却总是充满光亮,很美也很干净。
“王妃找本王什么事。”
“念雨。”君棠轻轻浅浅的唤了一声。
萧煜整个人都僵住了,桃花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故作的镇定,嘴角牵动的幅度有了些真实。
他的小君棠已经两年,没有唤过他的小名了。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萧煜淡笑着,桃花眸专注的看着君棠。
“我想和离。”萧煜眨了眨眼睛,眨掉眸中的难过。只是桃花眸还执着的看着君棠。
“君棠,你知道这不可能。”哪怕他死了,都不要和她分开。
君棠嘴角的笑很甜,甜到萧煜几乎控制不住虚假常挂于嘴角的笑,或许有那么一会儿,他嘴角的笑敛下,只剩下冰凉。
“对,我知道。”
“那王妃为什么还问?”
“因为我想让王爷知道呀。”
“因为你想扎本王的心?”
君棠笑得讽刺:“我扎你的心,我吗?就我吗?”
萧煜看见她的神色呆愣住,不知该说什么,桃花眸里有着挣扎。
君棠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想去江南一段时间。”
“多久?”
“我也不知道。”
“那我不许你去。”
君棠那一刻仿佛看见了那一个和她说话总是撒娇赖皮有如稚童的萧煜。温和的眸底有着些许怀念,转眼间眸中只剩下冰冷。
“王爷想看看候府女子的刚烈吗?”
“你威胁我?”
“恩。”
“小棠,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了?”
“我让你去还不行吗?”他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害怕自己眸中的情绪会出卖他。
君棠停留了些许时候,杏核眸里有着期待,不见对方的话语,才嗤笑一声,“如此,王爷自便,君棠不奉陪了。”
君棠转身,眼泪从眼眶中颗颗滚出来,怎么这眼泪这么灼人呐,真讨厌。
萧煜,我也想问你,我们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之间怎么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又或许你什么都没有隐瞒?
留下的男子神情落寞,一颗泪珠滴落在石椅上。
君棠,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步。
“束叶。”
“王爷。”
“你们王妃真不要我了。”
会好的,一切结束会好的,可是真的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