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泉上来,是个身体壮实的中年人,但脸色却很憔悴。他跪下:“见……见过青天大、大老爷……”
他是识得王大龙的,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王大龙与云成仁的交易现场,所以此刻瞧见王大龙杀气腾腾坐在上头,怕的浑身发抖。
王大龙一眼就认出来,这便是当日云老爷那个逃跑的随从!
没想到云轻歌居然找到了他!?他怒视李泉,灼灼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掏出一个窟窿来。
李泉瑟瑟发抖,显是害怕极了,但他偷偷望了一眼云轻歌,又看了眼游含烟和越,发现三人都对他投以鼓励的眼神,便沉沉松了一口气。
他不可能躲一辈子,与其四处躲藏,倒不如一刀来个痛快!
李泉道:“小人李泉,曾在云老爷手下做工。”
云成仁脑海突然间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此人就是他日夜找寻的那个人!唯一一个活着的随从!顿时冷汗从额头流下来。
云轻歌柔声道:“不要怕,府尹大人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她嘲讽地瞟了眼王大龙,对李泉道:“将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大伙。”
李泉道:“是。”
他说:“启禀大人,小人跟随云老爷已经五年有余了,我们一起出门接货,最常走的正是后山山路。后山上有个九龙寨,从未下山打劫,但老爷说人在道上要讲究规矩,所以我们每次经过都会上供些钱财食粮。”
这是前提,李泉接着道:“但半年前,就是老爷出事那次,我们一行共九人,八名随行,云老爷向来是打头阵。我们经过九龙寨时,正逢小人吃坏了肚子。小人去……的时候,云老爷说他们先往前行,让我后来跟上。”
李泉说:“约莫一刻钟后,待我开始追赶车队时,却发现路上有大量血迹!”
“哗——这……”人群一下喧嚣起来。
不知是谁大声叫道:“即是说你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吗!”
李泉道:“正是!我察觉事情不妙,便躲藏在一侧的灌木丛中,缓缓往前行!没想到越往前血液越多!”
他说:“我走了不到两里地,便看到云老爷被一个男人用大刀砍下了头颅!!”
他说着回想起当日景象,情绪激动起来:“那男人杀害了一行共八人!只有我因此事逃过了一劫!然而——”
人群中吵闹起来,他们有人问:“那你看清楚凶手是谁了吗!?”
李泉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往王大龙的方向看,王大龙脸色黑如锅底,十分可怖!
他惊慌地低下头:“那、那凶手……十分可怖!”
他说:“我目睹此事之后,十分惊慌,想要逃走!但是过于害怕,导致腿脚疲软,又担心被人发现灭口,便一直屏息藏在树林中。过了不多久,竟有人出现,与凶手交谈。”
众人说话声越来越大,王大龙喝止他们:“肃静!”
又有人问:“你是说云老爷不是被山贼所害?!而是被人雇凶杀害吗!”
李泉道:“也是被山贼所害,因为凶手正是九龙寨的人!但确实有人买他杀害了云老爷!”
人群中一片沸腾,他们只知道云老爷被山贼杀害,唏嘘之时又听闻官府已将山贼全部剿灭,而且还时不时派人去搜剿漏网之鱼。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有人买凶杀人!
人群中传出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是谁!到底是谁害了云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