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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眼神表演

张杰荣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每天早上6点准时睁眼。洗漱完毕后,把还没看完的《摄影的实用技巧》和一个笔记本放背包里,穿着一件白色体恤就出门。

习惯性的去给王腾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在街边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加一杯豆浆,然后边走边吃的到一个每天有很多人晨练的小广场,找个路边椅坐下,挑选今天自己要观察的目标人物。

张杰荣的笔记本里面,已经分析了很多类型的人物,比如:路边等人的男女、吃早点的、店铺老板员工、晨练的、拾荒的、带小孩玩耍的父母、做义工的学生、图书馆看书的、网吧上网的、开公交车的等等。

看了一会儿,一个老人着杵拐杖,慢悠悠的,走进小广场,向一个路边椅走去。就选择这个了,张杰荣开始观察分析。

“老人坐在路边椅上,盯着广场上锻炼的人群,或许几年前,又或者几个月前,他也是其中一员。

一大早就从家里出来,老人身体很不好,脸上长满了病态的皱纹和黑斑,头发稀疏花白,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杵着拐杖走路都很吃力,但还是坚持来到了这个广场。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这个场景很熟悉,他看着广场认真锻炼的人,嘴角微微的两边张开,表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

他一动不动的坐那里,或许他正在回忆他辉煌的过去。在这个酷热的夏天,虽然是清晨,但温度依旧有二十几度的,但是他却穿着长袖衬衣,或许他的身体机能条件已经达到了人生的临界点了。

坐了一会儿,可能是硬椅让他坐起来很不舒服,他站了起来,杵着拐杖慢慢的走动...”。

张杰荣停下笔,长吁一口气。茫然的想,或许,自己以后老了,也会这样吧。

看看时间快七点了,把本子放进背包,起身准备去剧场了。路过一个精品店的时候想起昨天把蔡团长的小助理得罪了,于是就走进精品店。

精品店老板正在整理货物,一大早就看有客人进来了。

“要点什么”?

“哦,先看看”。

张杰荣看了一会儿,还是不确定,不知道选什么好。选个发夹?好想不合适;选块手表?好想人家不缺啊;选串项链?更不合适了,会被误会的。

老板看出张杰荣的犹豫。

“送什么朋友?我可以给点建议”。

张杰荣想了想:“恩,一个工作的同事,昨天把她得罪了,想买个小东西表哈歉意”。

精品店老板一副我懂的表情。

张杰荣连忙说:“别误会,是真的普通同事,连话都没说过,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的”。

精品店老板看张杰荣这样子,明白的确是普通关系,但是又莫名其妙,又不是什么重要关系,得罪了道声歉就完了,你这关系又不密切还送东西,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你看这帽子如何?大热的天,经济实惠又实用”。

张杰荣摸摸下巴,恩,不错,剧场虽说有遮阳棚,但是看那小助理经常被蔡团长使唤着到处跑,太阳也晒的不少。

“恩,好,就选个帽子吧”。张杰荣左挑右挑,选了个白色的络纱草帽,花了张杰荣40多块钱。

来到剧场,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干活布置了。张杰荣一边给认识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一遍帮忙干活。忙活到把八点多,布置得差不多了,就和工作人员坐一起,抽烟吹牛。剧场的工作人员知道他和黄健的关系,所以也乐于和他接触,都知道他现在是跟组演员了,昨天演的那两场表现很出色,导演很满意,说不定以后就飞腾黄达了。

将近九点的时候,导演和其他演员也到现场来了。张杰荣一见蔡团长和她的小助理走进剧场,连忙狗腿的迎上去:“团长,早啊”!

蔡团长笑呵呵的看了下张杰荣,坐在小助理给他准备的凳子上,说:“早啥啊早,你很闲啊”!

张杰荣:“不闲,不闲,等着团长带我们干仗呢”。

这时导演喊蔡团长过去,团长给张杰荣挥挥手,就走了。

张杰荣见蔡团长走了,这小助理在一边整理东西,连忙走过去,说:“美女姐姐,要帮忙么?”

小助理皱皱眉头,嫌弃的说:“走开,别打搅我工作”。看来昨天的气还没消。

张杰荣从背包里,把帽子拿出来,递给小助理说:“昨天抱歉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情况紧急,所以借用了下你的扇子,给你道歉了,以后蔡团长扇风的事情,交给我了”。

小助理看着张杰荣递过来的帽子,莫名其妙:“啥意思”?

张杰荣:“给你道歉,这算是道歉礼物”。

“都去换衣服了,等下开演了”,这时黄健的声音响起。

张杰荣把帽子往小助理手上一放,转身就跑了。

小助理拿着帽子,看了看,帽子还比较漂亮,瘪瘪嘴,道歉礼物?还算有点诚意。

换了衣服、化了妆出来,黎副导安排了演戏的内容,直接准备开拍了。

这场戏是演张杰荣在院子里面的会议室门口站岗,门另一边站着一个浪军士兵的小场景。

张杰荣在位置站好,和另一边的浪军士兵打声招呼,就收拾起情绪,准备开演。

郭导演:“各组准备,2分钟后开拍”。

“摄影OK”。

“灯光好了”。

“收音好了”。

“《铁血战事》,第十四场,第一次”,啪,开拍。

张杰荣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身体笔直的拿着长枪的站在门口,另一边的浪军士兵也一样,镜头从远向近侧面移动过来。换岗的时间到了,另一个浪军士兵端着枪走了过来,看了张杰荣一眼,走到另一边,和另一个站岗的敬礼换岗。

“我说稳兄弟,都站四个小时了,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去给你其他几个稳兄弟说声,叫来换下你”?

张杰荣微微转头,面无表情,用冷漠的眼神盯了浪军士兵一眼,然后继续目视前方,笔直的站岗。

“咔,好,过”!

郭导演很满意,这个眼神是张杰荣自己加的,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郭导演在监视器里面再回看了几遍,越看越满意。

“下一场”。

工作人员立马进来重新布置。张杰荣和浪军士兵打声招呼,就跑向蔡团长那边。

“团长,我那样演有没有问题”?张杰荣是真心请教,以前是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搭上个大神,那肯定是厚脸皮上贴。

蔡团长:“演的不错,没看导演都说好了么”?

张杰荣:“肯定还有不足,团长给分析分析”?

蔡团长想了想,对张杰荣说:“恩,没啥大问题,不过我觉得,你的表演,还稍微有点生硬。”

张杰荣有点迷糊,问到:“生硬?”

蔡团长:“就是稍微有点不自然,你表现的很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细节地方有待打磨。比如你转头那个动作,正常情况下,我们转头是直接转过去了,但是你转头的速度稍微有点僵。”

张杰荣点点头,走在小助理一边,站得笔直,眼睛盯着前方。然后自然而然转头,带着冷漠的眼神瞟了小助理一眼,然后继续目视前方。

小助理带着张杰荣送她的帽子,看张杰荣莫名其妙的站在身边,又莫名其妙的瞟自己一眼,眼神还很冷,顿时有种心慌感。

蔡团长有点诧异,以为张杰荣跑他助理边站着干啥呢。结果一看,张杰荣直接演了一下刚才那场戏。看了张杰荣表演,点点头:

“悟性不错,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不刻意”。

张杰荣拿起一边桌子上的扇子,给团长扇风:“谢谢团长指点”。

蔡团长:“演戏就是这样,要刻画一个人物容易,但是也要有控制性。要突出角色特点,但是也不要用力过猛。自然而然的,让观者一看,哎呀,这角色就是你嘛!好的演员是让观众记住角色,而不是记住你本人”。

张杰荣感激的点头,扇风更用力:“恩,我记住了,一定好好练习”。

蔡团长:“好了,下一场开始了,走一起过去吧”。

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其实就在之前的基础上稍微改动了下。

大家都站好自己的位置,准备导演喊开拍。张杰荣和其他三个稳兄弟站一起,另一边站了几个浪军士兵。

看都准备好了,导演喊打板开始。

“《铁血战事》,第十五场,第一次”,啪,开拍。

镜头从大门边、张杰荣他们背后向里面移动,一直移动到张杰荣他们侧面,把稳士兵、浪军士兵和会议室门都笼罩进来。

会议室门打开。

浪军团长和蔡团长从里面并列走出来,后面跟着浪军军官。

“哎呀,我说中午吃了饭才走嘛,顺便带点罐头回去给兄弟们改改伙食。副官”。

副官:“到”。

浪军团长:“去,给准备些牛肉罐头,让蔡团长带回去给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副官:“是”。

蔡团长笑眯眯的回到:“吃饭到不用了,团里事多,罐头嘛”,转头看向浪军副官,大手一挥的,豪气的说:

“我知道你们浪军富有,给我准备个千八百个,放心,我能带的走”。

副官露出为难的脸色,千八百个,也开得了口。

浪军团长也不在意,也挥挥手,豪气的说:“还不快去,千八百个没有,百八十个总有吧”?

副官得了指示,就带着两个手下,小跑着出境了。

蔡团长也没在意浪军团长把千八百个换成百八十个。漫步的走在张杰荣前面站定。

浪军团长又挥了下手,身后一个浪军士兵双手拿着一个盒子递给浪军团长。

浪军团长对蔡团长笑眯眯的说:

“知道蔡团长要来,上级十分重视。蔡团长是十足的有勇有谋,吾等深感佩服,上级十分欣赏蔡团长。为了表彰蔡团长在抗流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上级特意送来这枚军章,由我代为转交给蔡团长”。

说完,就双手捧着勋章盒,递到蔡团长面前。

蔡团长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浪军团长,没有接勋章,用平淡的语气说:

“幸盟贵军上级厚爱,不过勋章就算了,多给我来千八百个罐头倒是可以”。

浪军团长也没在意蔡团长的态度,依然笑眯眯的说:

“哎呀,上级的心意,总是好的嘛,现在咱们两军合作期,不管怎样,不能驳了上级的好意”。

蔡团长就看不惯浪军这点,老是喜欢闹幺蛾子,你一个浪军的上级给自己发什么勋章?按照自己的性子,直接开干了。不过来的时候上级也有指示,不能搞事,至少表面工作要做好。

蔡团长点点头,用不在意的语气说:

“既然这样,那就受之不恭了”。

说完转头看了张杰荣一眼。

浪军团长说:“哈哈,这是蔡团长应得的,说实在的,我都没得过勋章,看着就羡慕”。

张杰荣得了蔡团长的眼神,向前一步,接过浪军团长手上的勋章盒子,用冷漠加鄙夷的眼神盯了浪军团长一眼,转身回到自己位置,拿着盒子,站好!

浪军团长有点诧异张杰荣的眼神,按照剧本,就是稳小兵上前面无表情的接过勋章盒子的,自己也没在意的,就乐呵呵的送客的。

但现在这稳小兵,接盒子的时候,带了个冷漠加鄙夷的眼神。浪军团长也是老戏骨了,立马反应过来,把戏接上,不过乐呵呵的语气,就变成了冷冰冰的语气:

“恩,时间也不早了,那蔡团长一路顺风了,我就不远送了”。

蔡团长有点诧异,按照剧本,浪军团长应该是乐呵呵的说送客话,怎么现在演出来语气冷冰冰的?不过导演没喊咔,自己接着就是。

这时候副官领着几个人抬了箱罐头过来。

蔡团长没在意浪军团长冷冰冰的语气,眼睛却转向抬过来的罐头箱子,乐呵呵的说:

“不远送,不远送,这一带我比你熟”,然后挥挥手,张杰荣身边的三个稳战士连忙跑过去接过箱子。

见战士接过了箱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声:“留步、留步”。然后转身带着张杰荣和抬着箱子的士兵,向大门外走去。

一个摄像机镜头也跟着转向,跟着张杰荣他们的后背,直到张杰荣他们走出大门。

另一个摄像机镜头依然对着浪军团长。

浪军团长见蔡团长他们离开院子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几个副官,有点气急的走进会议室大门。

“咔,好,过,演的不错”。

郭导高兴的喊到。郭导依然满意,虽然小战士接勋章的时候,眼神和剧本有点差异,但是浪军团长和蔡团长都是老戏骨,都根据情况顺利调整接下了,整个演下来,比自己想象的效果更好。

虽说导演都不喜欢演员自己加戏,但是要看加的什么戏,如果是能让戏更有观赏性、有价值的加戏,导演都是很开心的。

听到导演喊过了,张杰荣跟着蔡团长从外面进来。浪军团长笑眯眯的走到张杰荣面前,拍拍他脑袋说:“小伙子演得不错,差点把我带沟里了”。

对于负责任的演员来说,每场戏开演之前,都是把剧本内容吃透的,每个环节什么动作、什么表情,自己都是设定好了的。

如果演的过程中遇到对手突然的变化,如果没点实力接不上,那肯定要出戏。很明显,浪军团长是个实力派演员,能根据戏场变化,随时做出调整。

张杰荣客气的对浪军团长说:“没有没有,前辈接的好!以后前辈要多多指教下”。

浪军团长见张杰荣很客气,满意的点点头。

蔡团长刚才在背后,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问了浪军团长咋回事,浪军团长讲了一下,蔡团长才明白过来,难怪浪军团长刚才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冰冰的。也笑着给浪军团长介绍到:

“老李,这个小辈不错,以后你得多指点指点”。

张杰荣立马狗腿的说:“李老师,和你对戏太过瘾了,以后多多指点啊”。

浪军团长:“呵呵,啥指教不指教的,演戏嘛,以后互相多多交流就是了”。

张杰荣一听,知道浪军团长是认可自己了,立马奉承接上:

“李老师是实力派演员,在李老师面前听指导,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虽然不是每个演员都爱被奉承,但是每个演员都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是实力派,这是最高的认可。所以就和蔡团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场戏拍得很顺利,都是一次过。接下来要拍的是浪军团部的几场戏份了。

张杰荣和蔡团长在这个场地的戏份完了,下一个张杰荣的戏份在另一个场地,听说还在布置,要等明天才开演。

蔡团长带着他的小助理先走了。张杰荣急着去图书馆买关于绕口令和散文诗歌的书籍,就没留在剧组,给黄健打声招呼,换掉戏服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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