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训练之前,训练馆属于男队的那半边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女队这边开了。因为我和湘伦都在女队这边,准确地说是在可以挡住摄像头的镜子后面。
湘伦和周晓喻在第一块镜子后面,我和小女孩在第三块镜子后面。
“嘿嘿~你再掐我!再掐我就打死你……”
……
“嘻嘻~你敢打我~”
……
“……”
湘伦和周晓喻在那边垫子上打情骂俏,我和小女孩却是坐在这里,没有说话。
小女孩低头默默地玩着手机,头发挡住了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我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我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些什么,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环境不适合我说那样的话吧。
我回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小女孩的背影有些伤心,有些孤单,像一个委屈的小孩子——她本来就是孩子!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还很低落。
镜子里的我脸上没了笑意,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眼神中满是关心——在这之前我从未对哪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在想,她这是怎么了?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不开心?
我不是小女孩,她也没有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觉得周围的色调变冷了,就连这夏天的温度都不暖了——我感受到了小女孩的情绪。
我就坐在她身旁,我的左手手臂紧贴着她的右手手臂。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我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我想我的身体一定很僵硬吧,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女孩子这么近过。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好沉默着。
在我们对面不远处是一堵墙,墙上有几排玻璃窗。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窗外有路灯的灯光照进来,却看不见窗外的景色。
而此刻,我只能看着这样的墙壁和窗子发呆,但是我想帮助小女孩,让她快乐起来。
“小妮儿!”我突然叫她!
“啊?”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了她现在的表情,一脸地茫然,还有着些许伤心和难过。
“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我这样对她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想跟她说话,因为我觉得这样能够让她好受一点。
“我没事……”她这样回答,但是看她的表情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微笑地看着她,但是我想我笑的一定很傻,要不然她怎么会看着我突然笑出声来?
“老哥!你笑起来好傻呀!”她捂嘴偷笑着,一边印证了我的想法。
“呃,有吗?”我不由挠了挠头发,谁知道她笑得更凶了!
“哈哈哈哈……你好傻呀……不对!是你这个动作更傻……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呵呵……是吗……”看她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感觉上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能让她开心起来,我感觉自己也很开心!
“赵无邪!”正当我笑的时候,镜子后面突然探出了一张大脸:“别在那笑了,赶紧过来训练!陈海龙马上来了!”
“……”
我回头看了看湘伦那认真又有些想笑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小妮儿,我要过去训练了!”我有些不舍地对小女孩说。
“嗯!哥,你去吧!”她点了点头,但是我能看出来她也有些不舍。
但我现在必须得走了,因为训练的时间到了,而且他们女队教练也快要上来了!
我和湘伦一起换了衣服,准备去操场跑步。但是在我们下去之前,女队教练陈海龙就上来了。我总觉得湘伦能够准确地知道陈海龙去训练馆的时间,但是从来没有问过他有关于这个方面的问题。
“无邪,我找到一条去操场的小道!你跟我来!”到了训练馆楼下,湘伦突然对我说。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带着我走过教学楼和学校大门口之间的那个小花坛,来到击剑馆所在的大楼底下。击剑馆在那栋大楼的一楼,而我们以前的训练馆在四楼,以前的力量房则是在地下一层。当然,我们现在的馆和力量房都搬到了教学楼旁边的重竞技训练大楼里面。
湘伦带着我从那栋大楼和一条修在我们学校里的小河中间的小路上走过,那条小河连接着学校旁边的那条河,也就是隔开了学校和操场的那条。
小道不长,两旁栽种了不少树木,扬起的枝叶挡住大部分路灯的灯光,这使得小道有些阴暗。不过我和湘伦觉得这种偶尔的阴暗所带来的感觉还不错!
小道的尽头处是一座被封死的桥,也是搭在学校与操场之间的那条河上的桥。桥那边是马路,马路再往那边是经常举行各种活动和比赛的体育馆——实际上,如果不是桥上有围栏的话,这更像是一段修建在河道上面的马路。
湘伦带着我从围栏的缝隙处挤了出去,便来到了那条河上面的马路上。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穿越的感觉?”湘伦回头笑着问我。
看着他那龇牙咧嘴的笑容,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呵呵!是的是的!”
“我跟你说,这条路我前几天就发现了……”他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跟我讲他发现这条小道的过程……好吧,这里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两个走到操场,随便活动了几下就在那漫漫人海中跑起步来。
先是慢跑热身,紧接着就是加速,然后再加速,再加速,再加……
我们的速度只要一加上去就不会再慢下来,除非结束。每一次都是如此。
周围是很多种类的灯光,路灯,广告牌还有那些体育馆大楼上面的灯光,先是照在那些来操场锻炼的市民身上,然后又照在我们身上。
一束又一束的光芒,虽然杂乱无章,却总能让我们在黑暗中找到对方。
“把手机给我!”跑着跑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我一扭头就看见周晓喻面带微笑地朝我们走来。
是朝湘伦走来。
那是应该是唯一一次我们在这样的跑步中停下来。
湘伦满脸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呀!”周晓喻温柔地回答。
然后湘伦就把手机给她了。他们又说了几句,周晓喻就往操场旁边的椅子走去。我和湘伦继续跑步。
跑步的时候,湘伦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不过我却不由得想起了小女孩。
到底发了什么?
我心里有一种奇怪地感觉,除了担心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是属于在男女关系上没什么经验的人,猜不出来也不愿多想,闷闷地训完练,点完名就回宿舍了。
我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听着周围队友们的喧闹声,感受着身上的疲劳,心里面除了有些莫名的感觉之外就是无比地满足!是的,满足。18届的最后这两个月,将会是我在这里努力奋斗的最后两个月!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战友,他将们会陪着我一起走完这一段,为我的体校生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个状态,真好……
“叮!铃铃铛……”想着想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萧雨蝶的电话!
于是我赶紧拿起电话一边接通一边往楼道那边走去,那里一般都很少有人活动。
“哥,我和任小山分手了。”电话那边,小女孩用淡淡的语气对我说,但是我能听出来这语气很刻意,一点都不自然。
听到这句话的我不由一愣,才突然明白小女孩今天的情绪这么低落。
“他竟然大声吼我!”不过紧接着她的语气便激动起来了:“他竟然大声吼我!我最讨厌别人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了!而且他以前从来都不会那样对我的……”
我的眉头突然一皱,这个任小山真是太过分了,竟然那样子对小妮儿!真是太不应该了!亏得小妮儿和他分手了,要不然以后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小妮儿你不要难过,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真是的,竟然大声吼你!简直太过分了!你跟他分手是对的!这要是再在一起,说不定以后会怎么欺负你呢!”我站在楼道的窗户旁,愤愤不平地安慰她。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被别人大声吼叫,想想我都觉得心疼!
“嗯嗯!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讲话,再也不搭理他了!”小女孩对我的说法表示同意,虽然语气之中还是透着不开心的感觉,但是比之前在训练馆的时候好多了!
“哥,我不想谈恋爱了,太累了。”小女孩认真地说。
“那就不谈喽!”我想了想,然后对她说:“其实在你们这个年龄谈一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的。多和异性接触接触嘛,对你们的成长都是有好处的。多了解了解对方的想法,有经验了以后可以更好的相处嘛!”
“嗯……”她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我的说法。
接着,小女孩又充满感慨地对我说:“其实……从小到大,追我的男生挺多的,但是我都不喜欢他们。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做朋友挺好的,男女朋友嘛就算了!而且我现在也还小呢,谈不谈恋爱什么的都无所谓吧!但是……唉~其实谈恋爱也挺累的呢!而且真是越谈越没意思……”
“那你和任小山是怎么在一起的呀?”我问她。
“他啊……”然后小女孩就把他们谈恋爱的经过都告诉了我。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夜景,和小女孩聊聊天。这一次聊得有了一个多小时。前面都是说男女在谈恋爱方面的话题,后面则是什么都聊,什么开心就聊什么。小女孩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我的心情自然更好!我想,能让小女孩开心,这就是我在她身边最应该做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