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灵是在柳府后门看到柳芳菲的。
她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惨,一向注重外表的柳芳菲蹲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脸色涨红,有的时候哭得狠了还打嗝,总之……一言难尽。
“表姐……”她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看着她,眼神担忧。
柳芳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伸出手死死拽住她的衣角,“秋灵,我是不是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秋灵心中了然,柳芳菲与皇上这次怕是真的断了。
“你现在后悔了吗?”她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柳芳菲睁眼看她,声音哽咽,“明明这一切都是我算好的,为什么到头来我会这么伤心。”
白秋灵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表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后千万别生气。”
“什么?”
她看着她,压低嗓门,一字一句道:“皇上,根本没有中你的药。”
数年来,柳家一直给皇家用药,经过百年的时间,皇家之内也渐渐出现了抗这种药物的人存在,起初是能够抵抗,到后来就如苏妖孽一样,对这种药几乎免疫。
只是依旧会有效果在,但并不是爱上某人,而是心慌气乱,多梦。
这件事一般人不知晓,唯有御医世家的白家才知道,为了保命,白家一直死守这个秘密,只有上一任家主快死的时候才会传给下一代家主,其余人一概不知。
“你说什么?”柳芳菲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爹前阵子辞官了。”白秋灵撇了撇嘴,“柳大人害的,所以我爹一气之下就告诉我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柳芳菲从地上站起,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白秋灵摇摇头,“没什么,表姐你就是太不自信了,总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她伸手将她扶起来,“他对你的真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满心满眼都是你,药物根本做不到这点。”
柳芳菲浑身颤得厉害,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表姐,你总是算计太多,所以看不见真正的人心,以后多留意些吧。”
第二天一早,皇帝下旨,宣何清坪与柳芳菲成婚,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跪在地上的柳芳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
柳大人硬着头皮接着这道圣旨,转头就质问她。
“柳芳菲,你给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苦笑一声,“爹,你知道吗,药根本没起作用。”
“什么?”
“药既然没作用,我更不能嫁给他了。”
“失效?”柳大人冷笑,“失效你也该是皇后,皇上反应过来又何妨,到时候咱们目的达到,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可是爹……”她抬起头看他,眼里全是泪水,“他到时候是奈何不了你,可是我呢,他杀个我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是个妖孽,杀人如麻,爹有力气控制他,可我呢,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关心我的死活。”
“历任柳家皇后,每一个都不得善终,爹,难道这不说明什么吗?”
“皇上到时候即便再喜欢柳家的女子,可皇族骨子里的冷血,是从来不把情爱放在眼里的。”
“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最后一句,她嘶声力竭,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