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开着窗户，让为数不多的光线照进来，让厨房看起来有着几分昏暗的感觉。
“小白，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哟！”
依旧是昨夜的那张餐桌，第五天的脸上带着笑容，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白羽说道，只是她的笑容之中有着些许的勉强。
白羽看了第五天一眼，随后低头看着桌上的早餐，沉默不语……
第五天在早上起来的时候白羽就知道了，虽然小别墅里的房间隔音都是非常好的，但是白羽就是知道第五天起来了，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没别的。
然后他起来看了一眼，确实是这样的……
本来白羽是打算自己起来做早饭的，但是他在看到第五天的背影之后，沉默了片刻，便回到了房间，那时候……才四点多……
现在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
而中间的这三个多小时，第五天就做成了桌上食物——白色的、极其黏稠的、分量充足的——
白粥……
看着白羽沉默，第五天心中很痛……
不是因为白羽，而是因为自己——她和白飞都是很少陪着白羽，让他变得孤独冰冷，现在更是连一顿像样的早餐都做不出来，她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
今天早上第五天很早就起来了，还“顺道”把白飞也叫了起来，然后开始准备早餐，但是两个都没有做饭天赋的人，在厨房了忙活了很久，最后只有一锅白粥……
而且还是一锅煮得有些匆忙的白粥。
……
……
即便心里是极痛的，她的嘴角也还是带着笑容……
片刻后，白羽端起了碗，仰头喝了一口，粥很烫，味道有些苦涩，但是却很暖人，尤其是在这阴冷的天气之中。
仅是片刻，白羽便喝完了碗里的粥，他还是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什么。
过了许久，白羽才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嘴角带着笑容的第五天，嘴角同样勾起一抹弧度。
“粥，还有吗？”
虽然他的脸上挂起了笑容，但是语气依然是冰冷的，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显得有些怪异（不要把小心超人的那个笑容代入进来）。
看着白羽脸上的笑容，第五天一怔，而后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她说道：“当然有了！还有好多呢！来把碗给……我，我给你盛。”
白羽将碗递过去。
一旁的裴心然见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一直以为白羽是不会笑的。
自她认识白羽一个多月以来，她从来没有看到白羽笑过，一次都没有。
虽然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怪异……
而幽羽的脸色则是毫无变化，只是默默得看着白羽——虽然白羽露出笑容的时候很少，但是她从小和白羽住在一起，也是见过几次的。
她看着露出笑容的白羽，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他一个。
……
而在第五天的身边，白飞静静地喝着粥，看了一眼白羽，而后继续低头喝粥。
他也没有见过露出笑容的白羽，从小都没有，毕竟他和白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第五天也是一样……
此时的她，正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嘴角依旧挂着笑容看着白羽，只是这回的笑容比起之前的笑容，要真实了许多。
……
……
早餐时间已经过去了，大锅的白粥都进了白羽的腹中，其余人只是少量的喝了一些。
此时，他们正站在小别墅的客厅里面，等着第五天——吃完早饭之后，是第五天抢着收拾碗筷，其余人都在这里等着她。
“你会笑啊？”趁着这个时间，裴心然走到白羽的身边，她问到。
白羽扭头看她，沉默片刻，而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平时为什么都不笑呢？”她又问道。
白羽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而后反问道：“为什么要笑呢？”
“因为……因为……”听到白羽的话，裴心然愣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眼神不断地飘忽着，脑海里不断地思索着为什么要笑，过了许久，她才说道，“因为……笑一笑，十年少啊！”
对于裴心然的回答，白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看着她，许久才转开目光。
在很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冰冷——至少还可以聊上一句——而那时候他的回应是“少活十年吗？”
“少（shào）”与“少（shǎo）”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它们的读音和意思却不一样……
……
“而且……”犹豫了片刻，裴心然才说出接下来的话，“而且，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说道这里，她的嘴角也挂起了一丝丝的笑容，脸上那宛如眼镜框的面具虽然可以挡住她的面容，但是却抵挡不住她的表情。
听到裴心然的话，白羽和幽羽同时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才移开目光。
“虽然……”她又看了白羽一眼，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后面的话……
“虽然……你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最后，她还是说了出来……
……
……
笑，是一个人在自己快乐或者激动时所展现出来的表情，它的出现通常代表着幸福。
但是任何东西都有着两面性，即便是笑也不例外……
笑……毕竟只是一个人所展现出来的表情，这个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有时候甚至连笑容的主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笑代表着什么……
呵，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