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轻叹，神色却难掩倦意，暮城轻声道：“常娟，给我一段时间吧。我现在真的无法做出理智的决定，可以吗？”
看着那道已然离去的背影，泪水渐渐布满双颊，常娟知道凭他那样骄傲又脆弱的性情，能够在一起的机会有些渺茫。
从那个只留下悲伤的办公室出来，暮城再次看到那些残留的装饰品时，脸上已是经历过狂风暴雨后的释怀。
面对那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的工作人员，他浅笑道：“非常感谢大家为此付出的这所有辛劳，可惜现在用不到了，所以恐怕还是要再次麻烦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
众人在诧异中点头，送走了暮城。
从未见过神色那样苦涩的暮城，徐青青看了眼卫子充，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后者突然被这么一盯，不自在摇头，理所当然出口道：“奇怪，我又怎么知道！”
点了头，想来他不是能够惹到暮城的主子，便指挥起大家赶紧收拾起来。
暮城一离开，王诺愤然将桌上的茶几、茶叶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却依旧难以消除心中的怒意：“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常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没有告诉他。
“难道是……林助理！”王诺自顾推敲起来。
“不是！”她心一急，便有为林助理开脱的嫌弃，再次补充道，“应该不会是林助理，他今天早上就走了。还有，能不能别把心思放在无用的猜忌上，得到暮城的谅解难道不是你现在最急迫的事。”
看了眼同样不成器的王诺，常娟无奈叹息着，道了句算了，就独自离去。
留下的王诺望着那支离破碎的玻璃门，眉眼紧锁，不由自嘲出口：“怎么就能这么应景！”
徐青青看见常娟出来，急忙上前询问：“姐，暮老大怎么了。”
“没事，别瞎担心了。”
可卫子充看她哭过的痕迹，不像是没事，便愤然道：“常制，别怕，要是那老家伙敢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这算什么安慰话，都不知道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徐青青怼道：“别逞能了吧，你这比暮老大还要细胳膊腿啊。”
卫子充上下打量着自己，再想起上次跟暮城拳击时被多次打趴下的场面，瞬间觉得有些不能直视，非常赞同点了头。
常娟微笑点头，没有说话，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你说，爱情是不是太难了，那么多人分分合合。”那道寂寥的背影渐渐离去，徐青青有些感慨道。
卫子充没有直接回话，还是低头看了眼她，这才反驳道：“求而不得那么多，但依然有人愿意相信爱情，说明还是有可憧憬的理由。难，能可贵嘛！”
哎呦，不错嘛！
徐青青带着趣味的笑意抬头对视上他的视线，赞赏出言：“没想到这书读得还挺管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了，现在啊。”
就这么不经意间被夸了，卫子充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还不忘谦虚道：“没有，没有，都是你教得好。”
徐青青二话不说就要追着打他，口中还振振有词着：“知不知道，过度谦虚就是骄傲自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是在损我。”
被追到天涯海角的卫子充主动认输道：“好了，好了。你看看这周围人的目光，我一个大高个子被你这一矮个子追着打，合适吗。”
哼！
这叫什么话，徐青青直接往回走，没有继续打他。
这次回到位置上，否管卫子充怎么求和，徐青青就是不肯轻易理他。
闹了一阵子，卫子充倒也是失去了兴趣，认真看回自己的书。
从此办公室就陷入过分安静的氛围中，或许那只是在常娟心中这样而已。
徐青青看到常娟出来，活泼笑着上前：“姐，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然后你还想去哪里，我们都会在身边。”
后者只是轻轻摇了头，离开了。
没能安慰到常娟，徐青青有些失落低下头去。
“没关系，现在让常制静一静也好。”卫子充轻拍着她的后脑勺，温柔道。
忽而仰起头来，她有些意味看向他，赞同点了头。
心里觉得十分神奇：读书居然还会让人变得温和！
独自回到家后，没有做任何事情的打算，常娟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眼看着窗外的黑夜转白天，她有些出神，转而回到桌上的电脑，才发觉屏幕里播放着10集的电视剧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结局了。
怅然看着电视剧的男主人公去世，女主人公因此哭到晕厥，心到此有些触动。
从未听他说过喜欢自己，那么相爱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都没能走到一起，她的单相思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从沙发上起身时，坐了太久的缘故，腿已经发麻的常娟狠狠摔倒在地上，膝盖撞到桌脚，疼到龇牙咧嘴。
她还是静置在地板上几分钟后，才起来去洗漱室收拾自己。
等到一切打理完毕，没带什么东西就匆匆下楼，开车直往某个地方。
但显然那不是往常开去公司的路！
就这样，长达有一个小时的无言驱车，到达目的时，她下车又往回走了半会，终于从地下室到达地面。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一个小时的发泄，此刻的她站在机场，看着那几个大字，心情莫名就好了几分。
大步流星，像是回家了一样，她有些过分熟悉这里的一切。
娴熟去往等候区，看到人数不多的座位，她看了下手机才知道现在是北京时间7点。
随便寻找一处无人的座位，她发呆看着人群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却越来越多，进而过分认真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可不管看过多少人，是旅行、出差，还是外出学习，她都觉得他们都比自己快乐，比自己懂得该怎样生活。
后又由于肚子太饿，渐渐开始幻想一些美味的食物出来。
反正杂七杂八什么都想，只要不是他。
但她来到这个地方，又何尝不是想要见他一面。
矛盾的想法在心里胶着，就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忍着难捱的饥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