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个人的穿着明显与上次不同了,由外到内焕然一新,只不过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尤其是脸上的那个大风镜,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踏进赌场的第一步开始,整个赌场连赌徒带工作人员都把目光移到了那个人身上,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已经凝固。
“开!小!掏钱掏钱,麻利的。”
我一伸手揭开了旁边掷完骰子的盅,大声的招呼着赌徒们的注意力,而另一边,那个人神秘人已经走到了一台机器赌具前。
我给带来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俩二话不说继续调动起赌桌这边的情绪,而我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到了那个人侧面,想看看他到底纯粹的运气好还是耍什么手段。
“叮咚——”伴随着又一声轻快悦耳的音乐,这个神秘人又一次中奖了。我看了看旁边同样紧盯的工作人员,而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我俩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做的。
“运气不错啊小子,有什么秘诀吗?”
我冲着过来拿钱的神秘人笑呵呵的问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显然对我没什么兴趣。
“没有。”听声音像是个男的。
“还说没有?我是不信你两次都能中的。”
旁边准备发钱的五大三粗不乐意了,一巴掌“啪”的把钱盖在了手心下,这意思摆明是要问出点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里又是鼠帮的地盘,这小子见钱拿不了了,二话不说拔腿就想跑,不过我可是不会再给他消失的机会的,就在他跑到赌桌旁边的时候,那一桌子赌徒乌泱泱一哄而上,把出去的路给堵得死死的,有几个壮实的直接就扑到了那小子的身上,“哎呀!”一声,把他给压了个结结实实。
“哈哈,看你再跑。”
这时候就显示出人多的好处了,几个壮汉一个压着一个,给他来个叠罗汉,别说跑,就算是有个缝他也钻不进去。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快退开,别把人给我压死了。”
“老大,这人不动弹了。”
“啊?快看看还有气没有。”
“还有,像是昏过去了。”
“哦,好,那就绑严实了带走吧,今天有劳各位了,我请大家喝酒。”
众人高兴的欢呼起来,一场抓捕行动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
......
“看啊野子,我给你带了个小白脸。”
“你还别说,比起你来是白净不少。”野子走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你为什么把他带来呢?他谁啊?怎么还绑着。”
“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嘴硬的很呢,不过...我想你肯定能说服他的。”
“为什么这么说?”野子有些疑惑。
“当初要不是你的照顾,我怕是根本活不到今天,所以啊,我相信你是有魔力的,能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心悦诚服的跟你说真心话呢。”
我说的是实话,可野子好像并不愿提起以前发生的事,她上下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小子,问我:“他受伤了吗?”
“没有,就是被几个人压在地上,晕了吧。”
“那还不算受伤?你就不怕压死他?”野子有些埋怨的说,“把他抬到你住的那个房间,还有,给他松绑。”
“松绑?他要是醒了怎么办,咱还不知道他什么底细呢,万一要是跟毛脸一样...”
我还没说完,野子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先别说别人,你现在不就和他一个德行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看着野子满脸嫌弃的表情,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按野子的要求给那人松了绑,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抬到我住的房间里,最后野子跟我说:“这几天不用你回来了,一个星期后再来吧。”
......
就这样,我被野子从自己家里赶了出来,虽然这看起来很荒唐,但确实让我在顺风顺水的计划中磕了一跤,也让我意识到了自己这几天来的变化。看着橱窗里的自己,脸上的面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摘下来过,都快忘了我本来的面目了。趁着这会儿有空闲,我想,还是去一醉解千愁吧。
酒吧的人不多,能看见侍从正在一桶一桶的往吧台运酒,至于这些酒的生产地,恐怕就只有老板娘才知道了。夜枭酒吧的女人向来都被严格管理,第一层不允许出现陪酒女或跳舞女郎,连给人们递酒的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要是真的像我现在这样静下心来环视两眼,肯定立马就没了兴趣。
“来杯酒”我冲着正在吧台前忙活的服务生喊道。
接过酒杯,能闻到一股异样的清香,这与夜枭酒吧本身散发出的酒味不同,我想这应该是新出的一批酒刚开封所散发出的味道吧,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不遇的好事。酒一下肚,这滋味感觉和普通酒没什么差别,我正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杯,突然打肚子里传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我下意识地赶紧转头,还好没吐在吧台上,可是脚下已经一片狼藉,周围的侍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看向这边,毕竟一杯酒喝吐了的人还真是少见。
可能是吐的劲儿太大了,我的整个肠胃都有种像是被从嘴里拽了出来的感觉,冷汗从额头上渗湿了面具,这莫名的感觉,和克兰奇拿石头照我时的感觉一样,看来他说的期限应该快到了了,如果我再拖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如他所言,横尸街头。
有几个刚进来的杰克帮成员见我这副狼狈模样想过来搀我却被我摆手拒绝了,我指了指地上的呕吐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这几人都明白了我的意思,找来了清洗用具打扫干净。虽然身在酒吧,酒喝多了自然会吐,但夜枭酒吧可不会惯着这种人,除非你是什么帮派的领头人物,否则一律扔出酒吧,并且还要让随行人员清理干净。等我想起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时才意识到这还是我第一次吐在夜枭酒吧,竟然还不是喝酒喝吐的,这第一次以后说出来可不怎么光彩啊。
苦中作乐的我独自走回了空荡荡的家,僻静的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早已习惯的燥热和昏黄令我昏昏欲睡。就在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玻璃破碎的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剧烈,似乎里面还混杂着叫喊声。这附近根本没人居住,那声音就只能是从我家传出来的!我感觉不妙,不顾身体的疼痛立马飞奔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我“啪”的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景象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所有东西能摔的都碎了一地,能砸的也都倒了一地,而野子蜷缩在角落,正想找些什么东西阻止她眼前这个恶魔。我的出现让她俩都倍感意外,而我更是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这小子一套组合拳,也许是我的气势吓住了他,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挨打时却完全没与还手之力,野子见我压制住了他,给我递过来一根绳子,却始终没敢再靠近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