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服王九一等人后,江诚召集毒神教门中有名的高手,全部设下自己的灵丝,这样一来,整个毒神教高层便全部掌握在他手中。
虽说这些所谓的高手不过练气层次,但终归是先天及以上的高手,足以镇压凡间的一切,以后他到凡间来历练也有个帮手。
“仙长……”此时的王九一伤势已好去大半,对着江诚欲言又止。
江诚很清楚他的想法,任谁被一下子握住性命都不会好受,但他和自己差距是在太大,根本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勇气。
只是看了他一眼,王九一就焉了。
之前的交手也让江诚微微惊讶,武功最高的王九一居然达到了勉强能和筑基修士交手的程度,但碰到江诚这个怪胎就没辙了。
但在神器的压制下,灵界的筑基修士也未必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况且武道一途,还有很大的挖掘潜力。
“面板……”
看向面板:未知功法第五十层(特性:狂暴真元,护体气场,神魂强化,天神下凡……)
这便是江诚依照凡间最大承受力度更改的青煞功,推演到第五十层后,江诚的五虬之力开始缓慢提升,虽然很微弱,但也能感受到。
此时,江诚看向王九一的表情也柔和了些:“勿忧,我这里有一门大机缘给你。”江诚说话间便一手抓向王九一。
“啊?……啊!!!”
王九一一愣,但随机就被江诚一手抓住脑袋,大量关于这门功法的要点被江诚灌入脑中。
知识洪流滚滚挤进大脑,既然要速成,就免不了要痛一些。
……
一个时辰后。
王九一瘫倒在地上,后背已然是汗水一片,大口大口地吸气,脸色有些发白。
脑海中突然多了很多东西,是关于一门霸道到极致的功法,似乎是之前江诚传给他的功法的后续,但威力却要恐怖得多……
“好好修炼,这是我的信物,有事可往里面注入真元,我就能收到。”江诚丢下一枚信物,转身离去。
在凡间已经待了数月,属于云沧海的心结已经消去了大半,是该回去了。
……
咔嚓咔嚓咔嚓……
王九一体内的骨骼尽数断裂,经脉也节节断裂,磅礴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皮肤开始渗出血来。
难以想象的疼痛在体内蔓延,布满了全身!
但他却一脸冷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做法。
宗师级别的精神力一动,磅礴真气化整为零,不断被细化成丝。
王九一体内,真气丝线如附骨之疽般钻入身体最深处。
热、热、热....
至刚至阳的真气涌遍全身。王九一只感觉自己的身躯仿佛都在燃烧。
这股热流是如此宏大,仿若太阳炽热的光线,无孔不入,滋润万物。
生机上升,死气溃散,所到之处,血肉重组,元气恢复,断裂的经脉根部却是奇痒无比。
真气丝线穿针引线,将寸断的经脉一一链接起来,重组生根,逐渐组成连绵严密的网络笼罩人体周身。
更有至阳真气在其中运行,带动死寂地气血重塑生机。
很快,刚才还垂死的王九一瞬间恢复了元气,狂暴的真气冲击着四周数米后的精钢墙壁,在上面撞出大坑。
一念升起,王九一气随意动,溢出的真气竟是在体外自发运转起来,随后周身一震,顿时有异象诞生。
昂……
龙吟之声,气息喷吐如箭,炽热无比,如热浪翻滚,让四周空气为之扭曲。
热气升腾,如浓烟滚滚,袅袅而上。
竟是浮现一个凝实虚影,蕴含玄妙之法意,亘古不灭,万法不伤。
轰!
更多真气离体而出,一股股在空中凝形化作一只只犹如黄金铸造的手臂,呈绽放之势。
一尊千手神人从中显现,端坐于空,怒目圆睁,带着俯视众生之意。
此即为:天神下凡!
虚影与王九一动作同步,单手握拳,缓推化为掌。
虚影更加凝实,掌纹斑驳,寂静无声。
“收!”
王九一一声令下,狂暴真气凝成的千手神人顿时如同温顺的绵羊,尽数回到体内。
而体内的骨骼,筋脉在不断地断裂修复过程中,已经比常人的骨骼粗大数倍,让王九一的体型比起刚开始转修时大了三倍有余,堪比一头小象!
恐怖的肌肉轮廓像是一块块板甲般夹在他身上,等到收功时肌肉猛烈收缩,体格也小了一圈,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但也极为壮硕。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王九一细细回味江诚时常告诉他的一句话,似乎他十分适合这门功法,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短短五年,他就已经完全超越了之前的自己。体魄已经被强化到了一个无以为复的地步,江湖中有名的神兵利器在先天高手手中全力挥砍也只能堪堪破开他的皮肤,然后就会被他的肌肉被硬生生折断。
打出的拳风即使隔了十数米也不减威力,恐怖的力量几乎能直接将人碾成肉糜,一旦被他的气机锁定,那人便是板上鱼肉,任他宰割。
除此之外,还有最强的天神下凡状态,全身肌肉再次膨化,意念绞杀心神壮大己身,没有入道境界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本都没有,我本尊化作三米多高的巨人,一拳能打爆山丘!
这世间,就没有人能逼他使出这种形态。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依旧还是畏惧着那个人。
江湖上都称他为武道神话,开创了入道之后的宗师和大宗师境界。
殊不知,这一切都只是那个人的无意之举。
王九一起身,看着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练功房,随口吩咐守卫前来收拾。
但是王九一明明没有碰到墙壁,甚至连内力都没有施展,那数米厚的精钢居然破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直通外部,竟是直接打出了一条通道!
……
灵云山。
也许是枕边人的死去,江诚觉得偌大的灵云山,都好像冷了一些。
外界的风景说到底都是心灵的风景,若是心里暗淡了,无论走到那里都是无彩的。
江诚端坐在石椅上,同座的是云熙朝和柳清浅,原本他想找她们说说话的,可等到她们来的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而柳清浅和云熙朝也不敢开口,知道江诚这些时间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
于是沉默。
江诚突然想到了梦长欢。
梦长欢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自己愿意接纳她,本就是她修来的福分。
现在死了,也就是死了吧,死了好啊。
而阿音呢,本就是魔族女子,又被玷污,而他却有着大好前程,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样的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唰!
江诚睁开双眸,原本清明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阴翳。
各种负面情绪不断滋生。
“爹?”一旁觉得不对劲的云熙朝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江诚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转头看向云熙朝。
“没……没事。”云熙朝接着含糊解释一下,就告退了。
“刚才爹爹的眼神好凶……好像变了一个人。”
……
此时,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他和柳清浅两人。
“清浅。”江诚试着这么叫她。
“我在。”柳清浅这么回答道。
白光一闪,江诚手中多一串精巧的小铃铛,上面刻着祥云图案,在铜环上还刻着一行字:山有木兮木连枝。
有些话只需要说一半,江诚是清楚的。
她也清楚。
……
昨天我(柳清浅)又梦到他(江诚)了。
他还是那样对我不屑一顾,好像不管我多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梦里很难过,因为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不爱我。
执念太重的话,就会分不清自己偏执的到底是那个人,还是久久求而不得的不甘。
我不知道我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原因对我来说无甚重要,因为我到底还是放不下他,抑或是我心中那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一年我已年过半百,尚末与他圆房。我和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前些日子,他说想见见我,说说话。却没有说,他想我了。
好吧,姑奶奶我就暂且认为是他害羞了,没有说我想你了,但我想你就够了。
三日后见。
落款处的笔墨还有些新。我以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被他主动找上一回了了,但出乎我意料的,他来找我了!
我拿着那封短信,在书桌前长久地发呆,不自觉地掉泪,一时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呢?
我自嘲地笑笑,把那张信笺仔细折好,塞回信封。他过得好不好,总归是和我无关的,他不会把他的难过讲给我听,也不会把他的孤独对我透露。在这个足够冗长的故事中,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过路人,于他来说是这样,于我自己来说也是这样。
他的生命里注定只能留那一个人。
一想到就要见到多年不见的人,我心里居然有点紧张,常常坐立难安。
约定如期而至,我们坐在一起。
他拿出一串铃铛,上面有精致的祥云刻印,还有一行字,但因经常摩挲,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觉得那是他深深爱着的人的,只可惜那人不是我。
他很是感慨地说起关于一个叫阿音的女子的事,我细细地听着。
其实我根本听不进去,但只要跟他靠得近些,时间就这样过去也挺好。
只是后来,他说我愿意离开就离开。
我明白有些话只需要说一半,他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我也清楚。
但本姑娘就赖着不走了,你还能怎样?
……
再后来,他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
他手里一直拿着酒杯,眼睛悠悠地在酒面和我的脸上扫了两圈,轻声答道:“无事可做,三天前便回来了。你去密室修炼来得也很早,什么时候到的?”
我注视着他的脸,破涕为笑:“刚刚到。”
“.....这些年,你一切可好?”
“都很好(你回来就好)。你呢?”
他沉默了,双手摩挲着酒杯,往口中送了一点酒,然后目光看向窗外的远山:“得过且过罢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拿起面前的酒,自己也饮了一大口。
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是否妥当,便脱口问道:“那件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当真忘不了她吗?”
他看向我,目光中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静静地,流淌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忽然勾了下唇角,似是轻笑,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和,语气却浓重了许多
“她就待在我的心里,年年岁岁,日日夜夜,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什么是有血有肉,什么是不枉此生。”
我闭口不语,心里像窒息一样。
“一切皆是天命,我不能违抗。我唯一想违抗的只有时间,我不想让时间带走她。起码,不能从我的记忆里带走她。”
记忆里的她还在,现实中的她已经化为泡影,消失在风中,抓都抓不住。
“嗯……但人总得往前走吧。”我说得十分隐晦。这句话后,我便也不再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地饮着酒。
我的酒量,竟变得这样好了。
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对而坐,沉默着看着外边的风景。
时间慢慢过去,我看着日光由稀薄到绚丽,再到稀薄。他只是在日落时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忽然开口轻声呢喃了一句: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说完这一句,他似是低头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端起了酒杯。但拿这个故事下酒,只怕比这酒还苦。
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原来他是这样孤独。或许他比我更孤独,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忙起来了也会偶尔不去想念他。但是他的心中就是装着那个阿音,他整日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惦念她,越是惦念,就越是孤独
我心里沉甸甸的,忽然很心疼他。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最让人心疼的那一个。(杠掉)其实一直一来,我才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
以前他可能还有人陪着他,所以不管是苦还是甜,都有人可同享,而现在,于世人最渴望的长生,权势,他都有了,但这些却是无法打破的枷锁,将他牢牢锁住,怎么也无法挣脱,只能在这一条自己并不乐意的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我走了。”
这样和我说着。意料之中的,他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多作停留,也没有多作驻足。也是,所留恋的都已经在他身旁,自然是不用多看我了。
我还是坐在原位,没有与他道别,即使知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即使我也曾如同那女子一般眷恋着他。
即使我知道他是我心里绕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