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风会带来一颗来自远方的种子,这颗种子一旦落地生根,要不了多少时间,它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播得漫山遍野都是,然后就会开出妖艳的花朵,迎风而笑。
看着面前拿着碗筷排队等着分发食物的野人,王飞觉得他就是那颗带着病毒的种子,只不过是带着文明的病毒。
天气越来越热了,野人们几乎从来都不洗澡,洞穴里的味道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
王飞让树用骨刀把他的头发割短,规定所有的男野人都要割头发,所有的女野人都用细绳子把头发扎在脑后,还规定,每天吃晚饭之前要到山脚下的小溪里去洗澡,洗干净的人才能吃饭,不洗干净就没有东西吃,还拿出几把细竹制成的扫帚,带领野人们在洞穴里打扫卫生。
经过连续几天的整顿,野人们变得焕然一新,洞穴里也变得清爽了许多,王飞很满意目前的样子,他感叹现在终于有点像正常人的生活状态了。
解决完野人们的卫生状况之后,王飞把野人部落中的几个大小头目叫到身边。他决定召开一个重要会议,解决一个让王飞既尴尬又难以启齿的问题,每晚洞穴里的呻吟声让他很烦恼,这都是让野人们吃得太饱的缘故。
会,树,灰,乔株,藤季,几个人都来到王飞面前坐下。王飞看着他们,打理了个人卫生之后,看起来一个个都顺眼多了。会看起来就像后世的老农,古铜色的脸上胡子拉碴的,树看起来像个老实的庄稼汉,一幅身强力壮,任劳任怨的模样,灰就不一样了,五官硬朗,剑眉明目,看着就精神。乔株则是宽额大眼圆下巴,王飞只能用“宝相庄严”四个字来形容她。最好看的还是乔季,鹅蛋脸,柳叶眉,薄唇胆鼻,只是面庞稍稍黑了些,不过每天都在野外活动,野人们就没有一个脸白的。
今天的会议,王飞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再不好意思,问题还是要解决。他朝会问道:“会,我们洞穴里的男人和女人配偶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配偶情况?什么是配偶情况?”会又是一脸迷惑。
王飞想起野人部落的语言里没有“配偶”这两个字,他只好红着脸在会的面前解释了好半天,表示他想知道野人们目前男女交配的关系。
“哦!这个啊,我们这里的人谁最强壮谁的女人就越多,哦!不过也不一定,强壮的女人也会和许多男人交配,我们这里只要大家愿意,成年人互相交配是很正常的,还有就是首领有优先交配的权利,我年轻的时候就和许多女人交配过,不过现在老了,身体没有力气了,就很少找女人交配了,不过我只要想的话,是没有女人会拒绝我的,食物多的时候我们就交配的多,食物缺乏的时候我们一般不交配,毕竟这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
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表情。灰和树听着哈哈大笑,王飞猜测他们两个的女人肯定不少,只有乔株和藤季脸上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的的神情。
“那生出来的孩子怎么确定他的父亲?”王飞问道。
“我们这里的孩子不需要找到他的父亲,我们都是共同抚养的,只要有母亲就行了!”会回答道。
王飞心想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里的野人目前还属于一种群婚的状态。“那你们会不会有父亲不认识自己的女儿,然后和女儿交配的情况?或者哥哥和妹妹交配的情况?”
“哦,这个不会,这个不会,我们还是有规定的!我们这里的男人如果和女人交配之后,是不能再和这个女人所生的孩子交配的,否则就会被赶出族群的,我们这里只允许年纪差不多的人互相交配,如果年纪相隔太大互相交配的话,我们的关系就会乱套了,还有就是哥哥和妹妹也是不允许互相交配的,因为交配完生出来的孩子非常容易死掉,这在我们族群里也是不允许的!”
王飞听到会说的这些话,心里稍稍感到安慰,毕竟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野人们的交配选择还是有一些规矩的。
王飞想想也是,如果每个野人都不分老幼,不分亲疏的胡搞的话,这个部落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因为这样会生出来许多积弱,痴呆,早夭的孩子。
情况摸清楚了,王飞清清喉咙,对着面前的几个野人头目说道:“我打算调整一下我们洞穴中每个人睡觉的位子,把洞穴里能睡觉的地方都画出来,然后再根据每个人的需要来安排。有交配对象的住一起,没有交配对象的分开住,老人住洞穴里面,强壮的人的住在洞口处,让有孩子的女人天黑前把孩子带在身边,不要在夜里到处找孩子。这些事让会来安排,你们几个要协助会完成这个任务”
众人都说知道了,王飞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做出改变,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们以后的食物会越来越多,等到食物多了,我们要在洞穴里留下地方来存放,所以我们要把每个人睡觉的位置规划好,这样做对我们每个人都是有好处的。”
其实王飞心里想的是把有配偶的野人们都分配到离他远些的地方,不要晚上总吵到他休息。二十几岁的灵魂,十二三岁的身体,野人们晚上的****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种折磨。
知道野人们的交配关系自后,王飞并没有要求他们执行后世的一夫一妻制度,他知道中国人直到全国解放之后才真正有法律明文规定一夫一妻制,其余几千年来都是一夫多妻或者一夫一妻多妾制。目前的野人们还处在文明的最初萌芽期,王飞实在不想让他们步子迈得太大,生怕扯着蛋,再说作为一个男性,总有那么点小私心在里面。
开完会议,王飞让他们赶紧该狩猎的去狩猎,该捕鱼的去捕鱼。时间很紧迫,每天都耽搁不起,一天不捕鱼狩猎,一天就要饿肚子。王飞不由得感叹到:“哀民生之多艰啊!”
树在身旁听到王飞说这句听不懂的话忙问是什么意思,王飞又说道:“苦啊,苦啊!”
树想不明白王飞为什么连说两个“苦啊,苦啊!”,他反而觉得一点都不苦,自从王飞来到族群之后,野人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食物变多了,生火变得容易了,所有的人都不臭了,这样的生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什么王飞还是说“苦”呢?
野人们都出发了,王飞依旧带着他的制陶小分队来到河滩上。陶碗已经烧制成功了,他打算今天来看看他烧制的大瓮成功了没有。顿顿吃烤鱼烤肉容易上火,他很想吃点带汤水的食物,有了瓮,就可以把食物煮着吃了。
王飞蹲在窑炉口接过树递出来的第一口瓮,看到满是裂纹,他心想不要紧,上回也是这样。接过第二口瓮,依旧满身裂纹,他心想下一个一定是好的。接过第三口,有点郁闷,接过第四口,非常郁闷,接过递五口,有点绝望,接过第六口瓮,他直接举起来摔得稀巴烂。
边上的野人看到王飞失望的表情,一个个都不敢吱声。树从窑炉里钻出来看到碎一地的陶瓮残骸,再看到王飞发青的脸色,他想安慰王飞几句,说道:“烧坏了不要紧,反正这么大的碗也没有人会拿它装肉吃的,太大了,端不动。”
本来王飞还在想是不是窑炉太小了,导致大瓮受热不均匀,所以才会产生裂纹,正在考虑再建一个大的窑炉来制作大件的陶器。突然听到树说的这两句匪夷所思的话,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啊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难怪人们常说夏虫不可语冰!”
“夏虫不可语冰?”
树一脸蒙逼的看着王飞,挠了挠脑袋,心想这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