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没了绿草的遮挡,湖前的空地上坑坑洼洼,泥泞难走。
“你怎么又没看住他?”柳牧站在小凳上提个木桶往锅里倒水,嘴里数落着又玩忽职守的白龙。
“我不过是去拿个果子,还特意锁好了门,谁知道他会从窗户翻出去嘛……”白龙越说越没底气,是它低估了墨衍疯闹的程度,一时大意了。
早些时候,白龙到厨房给墨衍拿果子,一时不在,他竟顺着凳子爬上窗户翻了出去。等到柳牧在湖边找到他时,他正坐在泥地里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犹如一个泥娃娃。
墨衍靠着墙站着,小手使劲抹着脸上的黄泥,许是屋里温度有些高,微微烘干的泥贴在脸上不舒服。
“白龙,来加点火。”给墨衍洗完澡还得修炼,柳牧可不想在烧水这事上浪费时间。
“哦。”白龙顺从地走到灶台后,轻而易举地喷了团小火。如今,白龙对火和水的操控怕是比刚来的那时强了千万倍。
“诶,我们为何不直接把主人放到浴桶里,然后我再喷火烧水呢?这不就一起解决了?”白龙眼睛一亮,想出这个法子。它仰起头看着灶台前的柳牧,丝毫未注意地上快速朝它爬来的小小身影。
“你这是给他洗澡呢,还是炖汤呢?”柳牧翻个白眼,这条龙莫不是个傻子,而后又催促道,“火小了,再大点!”
“哦。”
又被嫌弃了!白龙撇撇嘴,罢了,当它没说。它又吸了口气,喷出一个大点儿的火团。
不料,墨衍突然扶着灶台站起身,正对火团。白龙一惊,来不及收回,忙歪头换向。一切只在一息之间,虽然白龙极力挽回,火还是斜擦着墨衍肩头而过。
瞬间的高温彻底烘干了墨衍身上的黄泥,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双眼睛溜溜地转,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怎么……”灶台挡住了柳牧的视线,他只看见了火光,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走到后面,探查一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的火,不会烧着他吧?”沉默了大半天,柳牧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它可是我的主人!我的火也是有灵性的!”白龙急忙辩驳,殊不知下一刻被狠狠打脸。
“呼……那就好!”柳牧拍拍胸口,放松下来。他把墨衍搬到屋子正中,一点一点地扣下他身上的泥块。
身上的泥一清理干净,柳牧就脱了墨衍的衣服,瞧见他的肌肤仍光滑柔嫩,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了心。
白龙见此,一脸得意,“怎么样,我说我的火有灵性吧,它肯定不会伤害主人的!”
从墨衍头上取下整个泥块,柳牧正想点头应和,待瞧见眼前之景,转身怒气冲冲地给了白龙一个爆栗,“你不是说不会伤着他吗?”
白龙委屈巴巴摇摇头,围着墨衍转了几圈,小声嘟囔,“这不是好好的嘛,没发现哪里有伤口啊。”
“你看看他脸上!”柳牧又给了白龙一个爆栗。
“哎哟,脸上不也白白净净的……诶?主人的眉毛呢?”一见墨衍光溜的眉骨,白龙顾不得头上的痛,用爪子轻轻托着墨衍的脸,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这才发现,不止眉毛,头发也没了。
“嘿嘿,这个……”白龙讪讪地笑了几声,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应该还会长吧,你上次有没有烧着毛啊,长了吗?”
“你还敢问?”柳牧脸色又黑了几分,吓得白龙一哆嗦。
“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我回头去鬼界查查生死簿,看看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柳牧一边说,一边东翻西找,拿出一瓶灵药,倒在手上抹在墨衍的头上和眉骨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哎!
墨衍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笑得不能自己,好似这是一出好戏,烧的不是他的眉毛和头发。
“他莫不是烧了脑子!”柳牧气急,又想给白龙一个爆栗。手还未落下,白龙已熟练地用双爪护住头。柳牧转而一掌拍在自己头上,只觉头疼肝疼,哪里都疼!为何他摊上了这两个祖宗?
耽误了好些时辰,柳牧顾不得停歇,匆匆地给墨衍洗了澡,把他抱回房间,扔给他一堆零嘴玩具。
“你要是再看不住他,我一定烤了你!”柳牧设下结界,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恶狠狠地嘱托了白龙几句话后,径直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