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龙就是龙，天赋真是强，我当年学习吐纳用了好几天，你完全不懂修炼之道却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运气自如了，人比人气死人，族比族也还是气死人。”柳牧蹲在地上拖着下巴，看着面前踌躇满志的白龙，酸气直冒。
“光有天赋也不行啊，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学会也是你教得好嘛。”白龙不忘拍马屁，走到柳牧面前扯开一抹讨好的笑容。
“你别拍马屁，我可不敢戴高帽。还有，你牙不白，别笑了。”柳牧一把合拢龙嘴，捋了捋龙须，捏了捏龙角，这瞧瞧那儿摸摸，一副十分稀奇的样子。
白龙也不挣扎，乖乖的任柳牧揉捏，“你见过没见过其他的龙？”
“见过啊。”柳牧不以为然地说道，今天他还见了龙王和龙太子呢！虽然他们是人身，他也不记得龙太子的样子。
“那……跟我一样吗？”白龙眨眨眼睛，认真地问。
“肯定一样啊，只不过因血脉不同各自的颜色有些不同罢了。”柳牧顺口答道，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你问这个干嘛？你没见过？”
“没有。”白龙使劲摇摇头，“嗯……也不是完全没见过，我在凡人的画里见过。”
“不可能啊，那你爹娘呢？你也没见过？”
“没有，我在龙蛋里有意识的的时候就没有爹娘了。”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脖子。”柳牧趴下身，看了看白龙的逆鳞，表面光泽无损，说明白龙至亲尚在。
龙族势力强大，主掌四海，但子嗣绵薄，因此一向注重培养小辈，怎会任白龙流落在外？
“你爹娘没来找过你？”柳牧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我自小就在那片湖里，一直未离开过，从来没见过其他龙。”白龙坚定摇头，语气极为认真。
“这下就说得通了，也难怪你什么都不会，原来是没有族人教导。”柳牧恍然大悟，忽而又生出一丝疑惑，“这周围能修炼的鸟兽虫鱼不少，也没有来教你的？你龙缘真差！”
“我很久以前跟它们提过，但是它们不答应，说是修炼路数不同。“
“那你平时都在作甚？”
“大多数时候就在湖中玩耍，有的时候一条黑蛇会带我上岸，去有凡人的地方看看。”
“黑蛇？”柳牧一哆嗦，“你以前天天跟蛇混在一起？”
“你怕蛇啊？嘿嘿……”白龙逮着一丝机会嘲笑柳牧，毫不客气地笑了几声，“你放心，我也不喜欢那条蛇，除了上岸的时候跟它一起，其余时候我也没搭理它。”
“你看看这个。”白龙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本黑色功法递给柳牧，“这是那蛇给我的，说是看了这个可以助我修炼，功力大增。”
柳牧刚接过来，一股阴邪森寒之气便朝他心脉直冲而去。柳牧站着未动，任由邪气在体内游走，看它慢慢被灵力磨灭消失。柳牧随意翻看几页，这本功法竟是教邪功的，靠夺人内丹，吃人血肉修炼。黑蛇给它这本功法无非是让它走邪路，受世人唾弃，自己滚在臭水沟里还想拉白龙一起，果然是腌臜物的做派。
“呸！”柳牧啐了一口，点把火直接烧了功法。
白龙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燃烧殆尽的功法发呆。
“怎么，你还舍不得？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柳牧给了白龙一脚，恨它看不清黑白。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好东西。”白龙不会修炼，但也不傻，那黑蛇一看就没安好心，要不是实在无聊没玩伴，它早就一口龙息喷死黑蛇了。
白龙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自幼孤身一龙在这湖里，没有亲人，也没有个伙伴。从来没有谁关心过我，送过我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赠的礼。我知道黑蛇没安好心，不会拿什么好东西送给我，所以我从来没翻过，只是留着它，留个念想。”
白龙说完，便垂下脑袋沉默，看着有些难过。
柳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只是觉得这东西留不得，没想过要破环白龙的念想。
柳牧别扭地捏了捏衣角，想道歉又拉不下来脸，不道歉又觉得过意不去。挣扎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轻轻拍了白龙一下，“那个……对不起啊……”
“没事，烧了也好，免得留一个祸害。”白龙朝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慢悠悠地爬起来，呼了口气，“继续修炼吧，我还不会控制气息。”
“好，你先喷团小火看看。”柳牧往旁边挪了一步，给白龙腾地方。
“哈……嘘……”白龙小心翼翼地喷出一个火星子，还未落地就散了。
“我说的是一小团火，不是火星！”
“哦，嘶……”白龙吸了一大口气，脖子使劲往后缩。
柳牧瞧着白龙的架势，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呼……”白龙一口喷出一条两丈长的火障，直接点燃了柳牧身后的鸡圈，柳牧闪避不及，身上也着了大半。
“咯咯咯”一群火鸡从漫天火光中冲出来，飞速逃窜，沿路点燃了周边草木。
白龙目瞪口呆，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柳牧又是飞起一脚，“你愣着干什么？喷水啊，普通的水灭不了龙喷的火！”柳牧一边吼，一边施法控制火势。
“我不会啊！怎么喷？”白龙急得焦头烂额，原地打转，它只会喷火，从来没喷过水，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牧气的要吐血了，“脑子集中意念，照着你喷火的法子喷！”
“我试试！哈……呼……”又是一条两丈长的火障，幸好白龙是对着空中喷的，不然怕是木屋也要着了。
柳牧想死的心都有了，别无他法，只好向云珄求救：“神尊！着火啦！”
“你别急，我再试试！”白龙又开始吸气。
“别……”柳牧实在是害怕白龙烧了木屋。
“哈……呼……”
一片巨浪翻滚落下，柳牧直接被拍倒在地，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动弹不得。
白龙见此，飞到柳牧身边，用爪子勾着他站起来，又替他理了理衣物，摘了头上沾的草叶。
“我错了。”白龙低着头，一副恳切认错的乖宝宝模样。
“我完了。”柳牧抹了一把脸，神情木然地盯着木屋道。
云珄站在木屋门口，面无表情，墨衍坐在她腿边，拉着她的衣角，一双大大眼睛是使劲眨巴。
柳牧拽着白龙走到门前的台阶下，低着头。
“我错了。”一人一龙异口同声地说道。
“把这里收拾了。”云珄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知道了。”又是异口同声，十分默契。
“不能用法力。”云珄弯腰抱起地上的墨衍，进了屋内。
“你这边，我那边，饭前收拾不完今天就准备不食不休吧！”柳牧划分了区域，黑着脸开始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