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爷们,可玩的好否?”一个满脸堆着笑脸的老者由人扶着上了高台,眼神却止不住地飘向那二楼一间间用白帷遮上的里间。这里头可都是财神爷啊,那老者眼神发着精光。
“苗老莫要多说了,快点开始竞牌吧。”底下的众人看上去是早就和这老者混熟了,不耐烦地摆摆手打趣道。
苗老一拢袖袍,惊堂木又敲,“那便如了各位的意。咱现在就开始吧。”
众人纷纷叫好,那苗老却只从袖间拿了五块黑木牌摊开来。这南水楼第一日的规矩是只竞黑木牌。
顾怀摇眸光沉了沉,屈指敲了敲桌沿。那里间外头候着的伙计忙掀了白帷进来,瞧着那微微阖眼的人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子?”
“这楼里的规矩可否劳烦伙计说上一二?”顾怀摇偏了偏头冲那伙计微微一笑。
那伙计受宠若惊地给顾怀摇递了茶水,搓了搓手就开了口。
“咱们楼里竞的牌只有黑木牌和金木牌,黑木牌只能进到黑市的第一门,金木牌却可以到黑市的第二门。公子,这金木牌可是稀少,咱这个月可就一块金木牌子。公子要是奔着那金木牌子去的,就在楼里多玩两日,等着第三日竞牌就是了。”那伙计嘿嘿笑着。
难怪。顾怀摇抬开窗棂,看了看底下那些人,从袖里拿出个碎银放在那个伙计的手心。
那伙计把那碎银抛了抛,眼里满是贪婪,忙笑了笑退了出去小心地合上白帷。
顾怀摇抬手带上薄纱斗笠,寻了伙计过来径直去了楼里给客备下的卧间。
天界:
落花流水鸣虫声,这朱红门都有些斑驳了,院里却是种着看不出年头的桃树。
院子里的也不似天界以往的大殿,却如同人界寻常百姓家的矮屋一般无二。
桃树早早地落完了花,只剩光秃秃的枝头。树下设一石桌,旁著火炉,倒是融化不少周身的寒意。
“天界都说许官大人这茶难得求到。今日是九允沾了好处了。”苏九允手捧陶土杯,脸上难得有些笑意。
许官不温不火地笑了笑,“太子殿下抬举了。”手上还细细研着茶,目光温柔,“有位故人爱喝。余才便学了等她来喝。”
苏九允眼眸岳沉,心下却是微叹,想起这天界传闻那许官大人飞升的情形来。
别的凡人飞升都是一人出现在天界界门,而这许官却是抱着一个女子飞升的,那女子却又是早就没了气的。
许官飞升前原是人界南海边上的一介布衣,名为许余才,余得许多才干、抱负却没能实现。早年亡父,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母,从小有个青梅竹马名唤宋之之,两家家境贫困都是穷苦人。
可那宋家一家都是老实人,早些年承过许余才父亲的恩情,便早早替二人定下婚事。两人也是郎才女貌,两相爱慕。
许余才一年进皇城考取功名返家前一日家里村子遭了土匪。那宋家两位老人前些日子正巧去了远房姨家,只留了宋之之一位姑娘家。许母便将她接到自家来,两人照应一段时日。
土匪进村到了许、宋两家,劫掠抢烧,那宋姑娘竭力挡住土匪护住一向待她极好的许母。等到官兵赶到时,那宋姑娘和许母都已经被土匪一刀割了喉。
许余才第二日赶到时,眼见就是这幅情景。只是许母年老魂魄本就奚落,余下的也早踏过了往生桥。只能一路抱着宋之之去了龙王庙里求南海龙王是否有聚魂之法。
南海的那位龙王向来心善,却并不会聚魂之法,但见这许余才本有仙缘便点化他去了天界。这才有了这天界最清廉的天官许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