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断断续续进来不少仆从模样的人，苏九允见他们只是打扫屋子便没有多问，只专心看着手里的书。
等到几个时辰过，苏九允才察觉不对，放下书册问向还叠手站在一侧的仆从。
“咳…那个。”
那仆从忙上前一步，诚惶诚恐道，“公子可有事吩咐？”
“你可有见到一位白衣姑娘下楼？她去了何处？”苏九允犹豫了会还是温声问道。
那仆从只低眉答道，“我们姑娘只称有事，婢也不清楚。”
苏九允目光闪了闪，“那她可有说起何时会来？”
“未曾。”那仆从仍是轻声道，“公子不必忧心，我们姑娘交代了替公子医伤。”
苏九允神情微暗，只轻声嗯了声不再说话了。那仆从脚步放轻从房里退了出去。
“叩叩叩。”
“谁？”冷艳的女声在房内响起，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进来吧。”
仆从推门进去乖巧地低头应答道，“主子。”
苗灵一面整理衣裳一面问道，“何事？”
“楼上那位公子询问姑娘的去处。婢不知如何答，只搪塞过去了。”仆从依旧轻声缓缓道。
苗灵似笑非笑道，“这人倒是操心的多。你尽管先回着吧。他找不见人会来找我的。”
“是。婢告退。”仆从退了出去带上了屋门。
苗灵这才变了脸色，愤愤地揪着身前隔开的珠帘，闷声道：“人走了。”
顾怀摇从珠帘后的白屏风走了出来，好笑地看着使小性子的苗灵，“我说了是有事要办，你跟着我也无用。你替我挡着楼上的那人就好了。”神情间已经平静下来不见慌乱。
“要不是大长老封了我经脉我也不至于天天得在这榻上坐着。”苗灵没好气地说着，“酒又不是我带上去的。”
“好啦。”顾怀摇目露歉意吐了吐舌头，“等我回来就去大长老那给你求求情。”
苗灵憋着一肚子气，却也知道顾怀摇有正事，摆了摆手。
顾怀摇抿了抿唇，未再多言便想要拾步离去。
身后却传来轻叹，苗灵抬眸看向顾怀摇道，“小帝君…此后还会回来吗？”
顾怀摇一愣，停住脚步，心知苗灵心中的不安，转身握住苗灵的手，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却是反问道，“小灵你知我走的是一条多凶险的路，你当真愿不论事成事败都同我一道？”
苗灵轻笑神情洒脱，“苗灵前半世已为了不少恶事，事成事败苗灵只求能略补过错。虽一身灵力尽失，但世传的蛊术仍在。”
顾怀摇握住苗灵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可这条路凶险万分，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孤身一人我自知这其中的万难，所以不愿将你也一并牵扯进来。”
“我怎么会是孤身一人呢？虽万死而不辞，小帝君，苗灵请愿，带上我吧。”苗灵轻轻用力回握住顾怀摇的手，眼里倒映着顾怀摇的眉眼。这是她从来没有变更过的信仰。
“背离蛊族，此名我定会替你正。”
苗灵一瞬间落下泪来。
“小灵愿为小帝君身侧最后一柄刀，永于黑暗之中蛰伏，静候战命，于死不悔。”
